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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就是賈玦?你口中的玦哥兒?”
現(xiàn)場一片死寂,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遠處的王熙鳳眉宇之間滿是驚奇,低聲問向一旁的平兒。
“奶奶,他就是玦哥兒,求求奶奶你救救他吧?!?/p>
平兒擔憂不已,卻引來王熙鳳一聲低笑。
這個賈玦,可不需要人救,自己直接把賈母連帶王夫人等人,都說的啞口無言,甚至扣上了高高的一頂大帽子。
牙尖嘴利的她見過不少,但唇槍舌劍還是第一次看到。
先前平兒求她出手,她沒有理會。
畢竟賈寶玉是賈母的心頭肉,自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得罪賈母,不是得不償失?
在她眼中,賈玦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guān)緊要。
可現(xiàn)在,她突然對賈玦起了興趣。
她王熙鳳只喜歡聰明人,而賈玦表現(xiàn)出的聰明才智,讓她側(cè)目相看。
特別是賈玦懟的王夫人啞口無言,更是讓她心頭大快,要不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早就笑出聲音來了。
她們賈府可不是一團和氣,平日里只是維持個面子罷了,私下的齷齪事,還有暗斗多著呢。
她和王夫人,雖然同屬王家,輩分上,王夫人還是她姑姑,。
但兩人關(guān)系不怎么樣,只是維持著表面的體面。
王熙鳳嫁入賈家,其實是有王家謀劃的。
榮國一脈有兩房,賈赦為大房,賈政為二房。
王夫人嫁給賈政,王熙鳳嫁給賈赦的兒子賈璉,正好掌控兩房,讓王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賈家資源。
王熙鳳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
一開始,也是這么做的,接手王夫人給的權(quán)力,迅速在榮國府站起來。
但,她崛起太快了,快到讓王夫人都有些害怕。
同時,王熙鳳自己也意識到,她和王夫人不可能和平共處。
現(xiàn)在賈母還在,大房二房都一樣,等賈母不在了,那大房二房可就只能留一個了!
王熙鳳享受過權(quán)力的滋味,怎么可能愿意,將榮國府大權(quán)拱手相讓?
兩人也是明爭暗斗起來。
但因為對方身份、地位,還有掌權(quán)時間的緣故,讓王熙鳳這個剛剛上任的掌權(quán)者,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現(xiàn)在看到王夫人在賈玦手里吃虧,心里怎么可能不暢快?
要是賈玦知道王熙鳳對王夫人的評價,絕對會豎起大拇指。
王夫人以“慈悲”形象示人,表面看著天天吃齋念佛,但實際手段狠辣,一肚子的壞水。
金釧投井、晴雯慘死等悲劇,均直接源于她的命令。
她對賈寶玉的過度保護,比如驅(qū)逐丫鬟、壓制自由,實為維持封建禮教對賈寶玉的控制,把賈寶玉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下,保證自己的地位。
包括親生女兒元春送到宮里,也是把她當做工具,維系自身。
并且,她厭惡聰明靈巧的女子,比如晴雯,偏愛笨拙守舊的襲人,認為“女孩兒太伶俐不是好事”。
她還通過安插親信,周瑞家的、襲人等人,掌控賈府內(nèi)宅,借“抄檢大觀園”清除異己,卻將責任推給王熙鳳。
佛口蛇心,這個詞用來形容王夫人,是一點不錯。
也幸虧王熙鳳不知道這些,要是知道了,這個時候說不定都會不顧賈母,對王夫人進行落井下石了。
“奶奶,求求你救救玦哥兒吧!”
平兒不知道王熙鳳心中所想,還在為賈玦擔憂。
王熙鳳伸出手指,點在了平兒額頭,“傻平兒,你也算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兒,怎么在他身上亂了分寸?”
“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同房丫鬟,是璉二爺?shù)娜?!?/p>
“剛剛他那些話,可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也不是一般人敢說出來的。他啊,絕對不是一個吃虧的主!”
“你安心看著吧,就算等下老祖宗發(fā)難,我猜他都有辦法解決。”
王熙鳳撇著平兒,讓平兒頓時臉色通紅,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奶奶,我和玦哥兒是清白的,真的?!逼絻褐睌[手,生怕王熙鳳誤會。
王熙鳳則不在意,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要是真喜歡,我把你許給他都行。”
這話倒是真的,一方面她內(nèi)心善妒,不想賈璉除了自己,有那么多的女人。
而且,她內(nèi)心是瞧不上丈夫賈璉的,特別是這兩年賈璉越發(fā)過分,好色成性。
另一方面,也因為這些年嘗盡人情冷暖,把平兒真心當做自己的妹妹了。
平兒雖然是陪嫁丫鬟,但她一直沒有允許賈璉碰過,就是想著不讓平兒和自己一樣,深陷在這深宅大院,嘗盡苦楚。
“慢慢看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始?!?/p>
王熙鳳興致勃勃,目光落在賈玦身上,她沒有靠上前,就在外面站著看熱鬧。
平兒心急如焚,她的印象中,賈玦還是那個不善言辭,性格軟弱的人,剛剛說的那些話,也只是心直口快,只會惹來麻煩。
但看到王熙鳳沒有出手的意思,她也只能跟在一旁,不敢多做催促,心里不斷祈禱著賈玦千萬不要出事。
要是出事了,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才能求奶奶王熙鳳出手。
而另一邊。
“休要胡說!”
“你先前說寶玉辱罵你等,誰聽到了?誰看到了?”
“鎮(zhèn)魔司乃圣上親軍,就算給我們榮國府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得罪,你不要顛倒黑白,故意激怒寶玉說出混賬話!”
賈母氣的身體顫抖,要不是鴛鴦扶著,早就站不住了。
剛剛緩過一口氣后,就對著賈玦呵斥道。
這事兒坐實了,賈府在圣上那里,印象可就越發(fā)差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死不承認。
同時,賈母的話把鎮(zhèn)魔司和圣上也給捧了起來,顯然學(xué)會了賈玦的精髓。
王夫人一聽,眼睛也亮了起來,“是啊,你口口聲聲說寶玉辱罵你們鎮(zhèn)魔司,誰聽到了?”
“你們鎮(zhèn)魔司搜查,老祖宗知道后讓我們下車,讓一眾女眷拋頭露臉,供你們檢查?!?/p>
“我們?nèi)绱伺浜希瑸槭裁催€要辱罵你們?我看你就是故意抹黑,想要離間我們榮國府與圣上?!?/p>
“你居心何在?!”
王夫人牙直咬,現(xiàn)在逮住機會,瘋狂的給賈玦扣著帽子,想要把賈玦往死里整。
給我們扣帽子?
真以為我們榮國府是好欺負的!
你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臨時差役,我們榮國府丟出去的庶子,敢倒反天罡,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她聽得清清楚楚,你問她聽沒聽見!”柳湘蓮急忙指著襲人。
賈母和王夫人的話,不弱于先前玦哥兒說的,都是句句帶刺,句句成刀。
要是坐實了,他們可真的要掉腦袋了。
“你都聽到了?”
王夫人冷笑,隨后目光落在襲人身上,一字一句的問道。
賈母等人的目光,也都紛紛落在襲人身上,讓她頓時慌亂起來,身體都在顫抖。
“我......我......”
襲人哪見過這種場面,慌得話都說不出來。
賈母拐杖狠狠砸在地上,大聲說道:“大膽說,我給你做主!”
“就算他們是鎮(zhèn)魔司的人,錯了也是錯了。蘇校尉肯定會秉公執(zhí)法,圣上也會明察秋毫!”
賈母說完,眼睛瞇在一起,透著寒光。
襲人通體發(fā)寒,雙手絞在一起,懂得老祖宗這話里的意思。
“二爺沒有辱罵!是他們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