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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續(xù)命術(shù),可將壽數(shù)換給至親之人。
上一世我與方鶴行結(jié)婚,成功用20年壽數(shù)為他續(xù)命后,才知道他已有心上人。
后來,為他尋醫(yī)問藥的謝婉寧所嫁非人,慘死家中,日記里滿是被拆散的傷痛。
“都是你非要嫁給我,才害死凝凝!你不是會換命嗎?趕緊把命換給凝凝!”
我低聲解釋,可方鶴行卻認(rèn)定我不愿出手。
不僅眼睜睜看我被乞丐凌辱至滑胎,更將尚有一絲氣息的我活埋了。
再睜開眼,我回到為方鶴行續(xù)命當(dāng)天。
看著一臉?biāo)罋獾姆晋Q行,我微微一笑。
“治病當(dāng)找醫(yī)生,封建迷信要不得?!?/p>
......
活埋的窒息感在胸腔發(fā)燙,還未等我回過神,手機(jī)狠狠砸向我的額頭。
“都給我滾出去,你這個神棍......別想上我的戶口本......”
他壓著腹部,面色慘白,瞪著我的眼神與記憶中一般陰冷、暴戾。
被請來家里辦證的工作人員,慌亂跑了出去。
一直等在門外的方老太爺見狀拄著拐,強(qiáng)撐著走到我面前護(hù)住我。
“小鶴,你這是在干嘛?黎初可是玄門最有可能飛升得道的人,這次是我求人家來救你的!”
鮮紅的血,順著我的臉頰一滴滴滑落在地毯之上。
“我呸!還飛升呢,她怎么不說自己是仙女下凡?沒讀過幾年書的人就是沒見識,撒個謊都這么低級!”
“爺爺你要請也該找凝凝幫忙,她是國外一流大學(xué)畢業(yè),而且她認(rèn)識神醫(yī),上輩子就是她請神醫(yī)給我做手術(shù),治好我。”
“趕緊讓這女人滾!A大高材生娶個裝神弄鬼的神棍當(dāng)老婆,傳出去能被人笑掉大牙!”
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現(xiàn),讓我確定他也重生了。
垂眸斂去眼中的冷意。
當(dāng)年,“全省理科狀元溫黎初將就讀全國唯一一所國家認(rèn)證玄門大學(xué)”的熱搜掛了整整一個暑假。
稍有眼力見的人,都會知道全國唯一這四個字的含量,不亞于世界一流大學(xué)。
只是玄門大學(xué)每年招收人數(shù)少,條件苛刻,才會鮮少被提及。
方家身為京城豪門,這類信息本該刻入他的腦子,可他卻從未將我與熱搜上的人畫上等號。
說到底,不過是他偏愛謝晚凝,對我心存偏見。
所以他把被學(xué)校退學(xué)、只能出國混日子的草包謝晚凝,當(dāng)成從國外留學(xué)歸來的高材生捧著。
把我這個學(xué)霸狀元,當(dāng)作學(xué)渣貶到谷底,恨不得再碾上兩腳。
我隨手抹去糊住眼的血,漫不經(jīng)心提醒道:
“勿怒勿躁,要不等不到謝大小姐,你就要去閻王那報道了。”
一股異香撲鼻,我擰眉捂住鼻子,回眸看去。
方老大爺不知何時掩住口鼻,點燃情香,想逼他就范。
“砰”的一聲,身后傳來清晰的骨裂聲。
我駐足看去,方鶴行面色潮紅,面前的柜門被砸出一個大洞,垂落的左手指尖滲著血。
此刻,他咬牙勉強(qiáng)保持清醒,目光決絕看著方老爺子。
“爺爺,把情香滅了,就是死,我也不會和她結(jié)婚。”
壓抑不住的粗重喘息聲穿插在決絕話語內(nèi),傳入耳朵。
我恍惚又回到被泥土一點點封住口鼻,只能憑借本能茍延殘喘那刻。
氣管仿佛再次被掐住,失態(tài)前我快步走回房間。
玄門講求自然,既然他想走別的路,我又何必多管閑事。
情香助性,卻敵不過人的意志。
上輩子我為報恩甘愿委身于他,這輩子我可不想委屈自己。
反手鎖好門,將靜心符按在眉心,一夜酣睡。
直到天光破曉,靜心符破裂。
我才在急促地敲門聲中醒來,剛開門就聞到濃郁的消毒水味。
方老爺子紅著眼,“溫小姐,我本不想打擾你,可小鶴他快不行,爺爺求你救救他!”
我這才知道方鶴行昨日的騷操作,把自己直接送進(jìn)ICU,病危通知都下了三張。
斂起眉,我輕聲道:“良緣可續(xù)命,孽緣可傷人,此事就此作罷,我今日就回學(xué)校了。”
“這玉鐲還你,你可以再向我提一個要求,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滿足?!?/p>
“溫小姐,我兒子早逝,就留下這么一個孫子,他要不在,我也活不下去了?!?/p>
方老爺子顫顫巍巍就要跪下,我眼疾手快將人拉了起來。
我幼年不幸被拐,恰好被方老爺子所救,平安回了家。
小時候不懂,只道聲謝就以為了事了。
后來遇到校長,走上玄門之路,才知道這人情債欠得太久,凝聚成了因果線。
如果不了斷,因果變執(zhí)念。
讓有心人轉(zhuǎn)空子事小,無法飛升事大。
為此我輾轉(zhuǎn)找到方老爺子,想了結(jié)這段因果。
而他開出的要求,就是救方鶴行。
垂眸思索良久,我才緩緩開口:
“我可用功德之力點燃三支魂香,供奉替身童子。”
“七日后若三支魂香順利燃盡,即可用童子代替方少爺去劫煞,續(xù)命十五年?!?/p>
前世我不是沒想到這方法,只是去煞童子成功率低,弄不好還會觸怒天道,權(quán)衡后我放棄了。
方家很快就安排好一切,還讓管家安排安保24小時不間斷守在我房門外。
我深吸一口氣,把三支魂香湊到燭火之上。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直到我臉色蠟白,身形微晃,香火終于泛起一絲火星。
方老爺子提著的心,咯噔歸位了。
幾乎同時,他手機(jī)傳來醫(yī)生驚呼,“穩(wěn)了,指標(biāo)都穩(wěn)了,奇跡??!”
方老爺子激動地連喊三聲好,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后,連忙退了出去。
隔著門,我隱約聽見嬌滴滴的聲音,“鶴行,你醒醒......”
方鶴行輕輕眨了幾下眼,才看清謝晚凝和她身邊的醫(yī)生。
“凝凝......又是你帶神醫(yī)......來救我。”
謝晚凝眸光閃了閃,眼眶漸紅。
“只要你能平安,哪怕要我付出生命做代價,我也愿意?!?/p>
方鶴行緊緊抓住她的手,眉眼全是感激之色。
“我就知道是這樣,怪我之前錯信那個賤人,讓她搶了你的功,平白享了那么久的福?!?/p>
“等我出院,我們就舉辦婚禮......”
方老爺哆嗦著手指劃了好幾下,總算掛斷視頻,推開門時腰桿彎得像張弓:
“小晚啊,小鶴他就是一時糊涂......你放心,我這就去給他醒醒腦?!?/p>
我并沒有回頭,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去,方老爺子再沒回來。
我并不在意,按部就班守護(hù)著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