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一陣發(fā)涼。

她怎么可能不記得？昨晚她明明......

“那你手上的傷......”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媛媛低頭看了看，一臉茫然：“哦，這個啊，前天體育課打排球不小心蹭的。媽，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她抽回手，繼續(xù)吃著早餐，時不時瞄一眼手機上的消息。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陣眩暈。

女兒的表情，沒有閃躲，沒有不安，只有對即將遲到的焦急和對媽媽反常行為的困惑。

“沒事......”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快吃吧，我送你去學校?！?/p>

去學校的路上，媛媛一直哼著歌，手指在膝蓋上打著節(jié)拍。

等紅燈時，我偷偷打量她的側(cè)臉，眼下仍有淡淡的青色，但比昨晚好了許多。

最令我驚愕的是，她書包上竟然掛著一個嶄新的毛絨掛件，是只咧嘴笑的黑色兔子。

而我的女兒......最討厭黑色。

“這個掛件什么時候買的？”我盡量用隨意的語氣問道。

媛媛順著我的視線看去，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困惑：“啊？這不是你送我的嗎？說是祝我考試順利......”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眉頭又皺了起來，“奇怪，我怎么有點記不清了......”

我的心跳加速，握方向盤的指節(jié)發(fā)白。

我從來不會送她黑色的玩偶，那只黑兔子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詭異而扭曲。

在校門口放下媛媛時，我本想堅持陪她進去找老師，但她堅持說不希望媽媽總把她當孩子，還笑話我小題大做。

看著她跑向教學樓的背影，我突然注意到她的步伐變得異常輕快，幾乎像是在飄......

我猛打方向盤，調(diào)頭直奔丈夫的公司。

丈夫的公司大堂明亮寬敞，前臺小姐看到我狼狽的樣子明顯愣了一下。

“夫人，林總在開會！”

我顧不上解釋，直接沖向電梯。

丈夫在視頻會議，看到我，微笑用手勢告訴我等等。

我坐立不安的在旁邊等他。

會議結(jié)束后，丈夫快步走過來：“老婆，出什么事了？”

“媛媛不對勁，她昨晚凌晨三點一定要出去補課，”我壓低聲音，“但今天早上她完全不記得，還表現(xiàn)得特別開心。而且......”

我掏出手機給他看照片，“書房我翻到了染血的刮眉刀”

丈夫眉頭微皺，接過手機仔細看了看，然后輕輕攬住我的肩膀：“老婆，你先別著急。這應該是夢游的癥狀，高三孩子壓力大，出現(xiàn)這種情況很正常?！?/p>

“這怎么會正常？”我聲音發(fā)抖，“她還提到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老師！”

丈夫嘆了口氣，溫柔地握住我的手：“記得我大學備考那會兒嗎？也夢游過好幾次，室友說我半夜起來背公式，第二天什么都不記得。”他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指，“媛媛現(xiàn)在壓力比我那時大多了?！?/p>

“可是那些傷......”

“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丈夫打斷我，“老婆，你的壓力也太大了，好了，休息會兒，晚上我們一起去接女兒放學?！?/p>

我安撫自己丈夫說的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