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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妻子和男模睡了。
清醒后,她當(dāng)著我的面一腳將時昀踹下床。
“說!誰讓你們來搞我的?”
我信了她的無辜,幫她壓下丑聞。
可半年后,沈書儀卻自稱是時昀夢女,將他捧成頂流。
我急了,逼著他倆斷干凈。
任性的妻子頭一次對我低頭:
“他是個孤兒,上次的事我想給他補(bǔ)償?!?/p>
時昀更是拿出產(chǎn)檢報告:
“梁先生,書儀懷了我的孩子,我能加入你們嗎?”
我盯著沈書儀隆起的小腹,可笑間又釋然了。
轉(zhuǎn)身聯(lián)系了囂張跋扈的惡霸青梅:“你還在等我嗎?”
1
我看著面前求情的沈書儀,大腦里仿佛有一根弦斷了。
在我面前一向任性難纏的沈書儀,頭一次低下頭顱,小心翼翼向我替其他男人求情。
最可笑的是,她肚子里還有了別人的種。
時昀一副預(yù)防我動手的樣子,將她護(hù)在身后。
好似我才是那個插足感情的第三者。
七年感情,我做不到說不愛就不愛。
于是醞釀了半天擠出一句:
“小書,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了?”
我相信她有苦衷。
可沈書儀卻只會得寸進(jìn)尺:
“你的意思是同意小昀做你干弟弟,將來——”
“閉嘴!”我冷冷地打斷她。
“你和他斷干凈,我可以既往不咎?!?/p>
沈書儀臉色一秒就沉了下去,
“你吼什么吼,當(dāng)初你做事那么絕,害得小昀被開除,無處可去。”
“就當(dāng)是補(bǔ)償,況且......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反正你也生不了。”
我險些以為我的耳朵聽錯了。
她先一步出軌,卻固執(zhí)認(rèn)為是我的錯誤導(dǎo)致。
明明那時候她被暗算,和時昀一夜歡好,險些上新聞干擾集團(tuán)項目。
是我力挽狂瀾,打點(diǎn)記者媒體。
甚至開車途中分心出了車禍,喪失生育功能。
現(xiàn)在卻被她說成殘忍。
聽到動靜的沈母走出來,目光似毒蛇盯著我。
“一大男人,成天斤斤計較算什么?”
“行了,你把小昀收為弟弟,將來孩子出生也還是認(rèn)你為爸爸?!?/p>
“就當(dāng)是恩怨相抵過了!”
我麻木看著他們一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書儀送沈母離開。
我心拔涼拔涼,轉(zhuǎn)身回房間休息。
時昀脆生生開口,攔下我。
“梁生哥,這不是你的房間!”
“你出差去以后,小書姐為了胎教孩子,讓我搬進(jìn)去照顧她了?!?/p>
他臉上染上一絲羞赫,好一副青春男大。
哪還能看見半年前夜店里流里流氣的樣子。
見我沉默,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梁生哥,你不會生氣吧?”
“時昀?!?/p>
我忍無可忍打斷他的“表演”,冷聲道:
“別裝無辜了,當(dāng)初為了壓下新聞,不止你,就連你老板我也是打了錢的?!?/p>
“我沒追究你責(zé)任都是好的了,你竟然還敢回來!”
時昀眼里蓄滿了淚水:“我現(xiàn)在就走!”
他這么說著,腳步卻遲遲不挪,直到沈書儀送走沈母回來。
他梗著脖子,對沈書儀哭訴:
“小書姐,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p>
“但是我想我們以后還是橋歸橋,路歸路?!?/p>
他踉蹌著轉(zhuǎn)身跑出去,卻故意撞在玻璃門上。
悶哼一聲,轟然倒地。
沈書儀迅速將他護(hù)在身后,目光中流露出對我的失望。
時昀不緊不慢地解釋。
“小書姐,梁生哥想回房間,我好心要收拾,誰知道他喊我滾出去!”
2
沈書儀聲音像是淬了冰:
“好,梁生,你不要他在這個家是吧。”
“那我和他走總行了吧!”
時昀順勢往她肩頭靠了靠,在對上我的視線時,飛快地閃過一抹挑釁。
沈書儀猶如對待稀世珍寶,扶著他轉(zhuǎn)身離開。
一點(diǎn)沒有要聽我解釋的意思。
我捂住心臟,這一刻終于明白。
她不愛我了,我再怎么維護(hù)也沒有用。
偏偏往事在這時候如海水灌進(jìn)腦子。
我和沈書儀是雙方的初戀,愛情長跑了七年。
爸媽不喜歡沈母的勢利眼,不同意。
我便放棄父母為我聯(lián)姻的青梅,
從帝都跑來這里,證明愛情。
直到半年前她出門談生意,被人忽悠在會所和男模發(fā)生了關(guān)系。
還險些被人曝光。
后來她當(dāng)著我的面,對時昀又踹又打:“滾遠(yuǎn)一點(diǎn),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不僅信了,還深陷自責(zé)。
想盡辦法壓下這些事情,促進(jìn)沈氏順利拿下大項目。
然而,我自己卻因?yàn)閼n慮過重發(fā)生車禍,被迫切輸精管。
而時昀在我住院的期間再次出現(xiàn)在沈書儀的世界里。
時昀孤兒身份,令沈書儀心疼。
一來二去,兩個人瞞著我竟然有了孩子。
不僅如此,沈書儀還動用關(guān)系將時昀送進(jìn)娛樂圈,謀得一份高收入。
痛苦來得如此猛烈,以至于覆蓋住所剩無幾的愛意。
我找到沈書儀,神色淡然說出那三個字。
“離婚吧?!?/p>
“我成全你們?!?/p>
沈書儀端咖啡的手一抖,面色白了幾分:
“梁生,你…別說這話來氣我好嗎?”
我靜靜看著她眼里的慌亂,心如死灰,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p>
“我不允許!”她厲聲尖叫,嘴唇微微顫抖。
“他只是我的弟弟,我跟他又沒什么感情,你到底介意什么?”
剛說完,她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時昀略帶焦急的聲音傳過來,
“小書姐!你在哪里,導(dǎo)演要讓我喝酒,我有點(diǎn)害怕......”
聞言,沈書儀神色立即緊張了起來。
她目光在我和手機(jī)上來回游離,最終還是選擇放棄我。
“我們的事情之后再說,小昀之前有被人強(qiáng)行灌酒的經(jīng)歷,我不放心?!?/p>
不等我開口,她踩著的高跟鞋一溜煙消失不見。
3
我起身,走在明媚的陽光下,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心臟好似被鑿開了大口子。
真奇怪,明明我都放棄她了,為什么心還在哭泣?
想著想著,胃里泛起一層惡心,我控制不住地蹲在街上嘔吐。
直到什么也吐不出來,搖搖欲墜撐起身子站起來。
我找到律師擬好離婚協(xié)議。
之后想了很久,給在帝都的青梅打去電話:
“姜寧,聯(lián)姻的話還愿不愿意考慮我?”
電話那頭,姜寧哼笑出聲:“等著!”
......
又回家開始收拾行李,手機(jī)上推送出一條時事熱點(diǎn)。
【沈氏女總裁為新晉小鮮肉大鬧劇本研討會】
即便沒有指名道姓,隔著一層馬賽克,我也還是認(rèn)出圖上的兩個人。
正是時昀和沈書儀。
沈母一個電話甩了過來,開口就是命令。
“梁生,趕緊找公關(guān)處理一下熱搜上的新聞?!?/p>
我靜了幾秒,疲憊地回她:
“她才是總裁,關(guān)我什么事!”
我聽見沈母急促的呼吸,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無非是pua我才是她唯一的女婿。
果不其然,她開口:“梁生,云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關(guān)我屁事!”除了pua我賣命,還會什么。
我剛說完,沈母的怒吼震耳欲聾:“你這狗東西——”
不給她罵人的機(jī)會,我將手機(jī)關(guān)機(jī)。
安心收拾自己的東西。
偌大的房子,自己的東西只裝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我無聲流下眼淚,實(shí)在是太卑微了。
摩挲無名指上永遠(yuǎn)是我在佩戴的戒指,將其摘下來。
情緒波動過大下,我竟一頭栽在了地上。
等醒來的時候,是沈書儀滿臉怒意站在床邊。
“梁生,你有完沒完!”
“我不說過了嗎?我只把小昀當(dāng)?shù)艿?,你為什么要給記者發(fā)消息,造謠我和他的關(guān)系,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罵他嗎?”
“罵他男小三啊,你是不是要逼死他!”
我沒繃住,紅了眼眶。
“所以呢?你覺得是我做的?”
她怔怔看著我,而后緩了緩語氣。
“你上網(wǎng)發(fā)公告,就說是你嫉妒他,全是你造謠的,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我仿佛從未認(rèn)識過她,一句話也不想說。
看出我的不情愿,她催促道:
“小昀也是旗下的藝人,要是就這么毀了,我投的那些錢豈不是就虧了?!?/p>
“你就算不喜歡他,也總得替我們的孩子想想吧,難道你希望我整日焦慮,生個營養(yǎng)不良的孩子出來。”
她的姿態(tài)一低再低,可是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啊。
我想起自己為了她失去做父親的資格,想起這些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維護(hù)婚姻。
她也從未給予過我這般溫柔。
4
我們陷入了僵持。
就在這時,時昀闖進(jìn)房間,直奔向我。
一屁股跪在床邊,嚎啕大哭。
“梁生哥,你讓媒體整我也就算了,你干嘛要整我的唯一的妹妹?!?/p>
他背后跟著顫顫巍巍的小丫頭,見到我頓時尖叫起來。
“就是他!他說他討厭時昀哥哥,所以要弄死我,讓時昀哥哥難受一輩子。”
那女孩說完,露出胳膊的傷疤。
新舊交替的疤痕十分可怖。
原本還處在猶豫當(dāng)中的沈書儀,下意識上前查證。
時昀眼疾手快擋在了妹妹跟前,拽住沈書儀的裙擺。
“小書姐,這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求求你們......”
沈書儀撫過小女孩猙獰的傷疤,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梁生,你怎么敢......”
“你還是人嗎!”
她氣到渾身發(fā)抖,三兩步走至床邊。
將我拽下來,眼神狠戾:
“跪下,道歉!”
我本就虛弱的身子,被這么一拽,癱軟在地上。
沈書儀神色復(fù)雜看著我,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模樣。
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要打我,不要?dú)⑽?!?/p>
沈書儀略顯遲疑的臉上終于堅定了神色。
逼我跪在地上。
“別裝了!你有力氣傷人,難道就沒力氣道歉?”
我淚流滿面,死死盯著她判若兩人的臉。
“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好、好、梁生哥,你敢做不敢當(dāng)是吧?!?/p>
時昀不知從哪舉起鋒利的匕首,對準(zhǔn)自己的脖頸。
哭嚎道:“你不向我妹妹道歉,我就死在這里!”
他的臉漲得通紅,轉(zhuǎn)頭對沈書儀露出無盡的悲戚:
“小書姐,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p>
“但是誰叫我們?nèi)宋⒀暂p呢?!?/p>
“天生賤命一條!”
頓時,沈書儀反手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梁生!跪著磕頭,道歉!”
她這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得我頭暈?zāi)垦!?/p>
鼻血噌的一下流出來。
我卻感覺不到痛,干脆反諷她:“要我道歉,可以啊!”
“我們離婚,我就道歉!”
“你......”
沈書儀氣急敗壞,最后發(fā)泄似的一腳踹在我胸口。
“離就離!”
我不再猶豫,拿出離婚協(xié)議書。
望著上面我早已簽好的名字,沈書儀嗤笑一聲。
三兩筆簽好,羞辱性甩在我臉上。
“現(xiàn)在,跪下來給時昀妹妹磕頭賠禮!”
我胡亂抹去鼻血,盯著愛了很久的愛人,喉嚨苦澀:
“沈書儀,你真殘忍。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p>
“你為什么就不愿意聽我說解釋呢?”
見狀,時昀失聲尖叫: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會道歉!”
他攥緊了刀柄,鋒利的刀刃壓出一條血痕。
沈書儀臉色驟變,沖過去奪刀:
“時昀,你個大傻子!”
刀尖變了一個方向。
沈書儀失望至極將刀尖朝向我:
“既然你死活不肯道歉,那就一報還一報吧?!?
好一個我有罪!我該死!
心力交瘁下,眼前的人影開始重疊。
我索性閉上眼睛,破罐子破摔。
然而,痛感遲遲沒有襲來,反倒是傳來沈書儀吃痛的聲音。
刀柄掉在地上,發(fā)出聲響。
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姜寧,指尖挑起我的下巴,聲音勾人:
“梁生哥,睜眼看我!”
“不是說要娶我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