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無聲，自王府書房退出，林琉璃徑直回了自己處理庶務的偏廳。燈火下，演武場報名名冊攤開在案，墨跡未干，三百四十七個名字，如三百四十七道待解的謎。她指尖輕點，逐一劃過那些或潦草或工整的字跡，最終，停在了“周承”二字之上。

這字跡，力透紙背，每一筆都帶著一股不肯輕易示人的鋒銳。落款處“周家嫡長子”的鈐印有些模糊，卻依舊能辨出那熟悉的藏鋒筆法。林琉璃的指尖在紙上輕輕一敲，唇邊逸出一聲極輕的笑。她記得分明，數(shù)日前在兵部檢閱密檔，一份來自北境的捷報，落款“周晨”二字，其運筆的頓挫與轉折，與眼前這“周承”的筆鋒，幾乎是同一個人刻意變換了些許習慣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