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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家里破產(chǎn)后,媽媽將我托付給了她閨蜜的兒子傅琛。
我在傅琛身邊被寵愛了四年,甚至和他有了更親密的關(guān)系。
收到爸爸讓我回家結(jié)婚的消息時,我還躺在傅琛的懷里。
他溫柔地拂去我額頭的汗珠,笑著說:
“你和我表弟的聯(lián)姻是我跟你父親提的,你到了年紀(jì),該回去結(jié)婚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妹了,我們之前的事,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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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伸手拿過一旁的衣服,溫柔地為我披上。
可他說出口的話,卻讓我渾身更加冰冷。
“你已經(jīng)22歲了,再繼續(xù)留在我身邊,真的不合適?!?/p>
他微微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何況,要是讓恬恬看到,她肯定會不開心的?!?/p>
一提到許恬,傅琛的初戀,他的眉宇間瞬間就彌漫開一層化不開的溫柔。
我緊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旁人眼中,傅琛是個溫文爾雅、不茍言笑的天才鋼琴家。
可只有我清楚,他曾無數(shù)次將我緊緊擁在懷里,給予我無盡的疼愛。
我曾經(jīng)天真地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互相陪伴。
可今天,他卻說我們不合適。
我的眼淚瞬間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可我只能強忍著,慌亂地點頭:
“嗯,應(yīng)該的,本來就是我做錯了。”
我匆忙抬手擦了擦眼淚,慌不擇路地跑出了房間。
回到臥室,我拿出手機回復(fù)爸爸:“爸,我同意回家結(jié)婚?!?/p>
午飯的時候,我沒去餐廳,一個人在院子里漫無目的地閑逛。
傅家的院子不算特別大,卻滿滿承載了我四年的回憶。
四年前,媽媽去世之時將我寄養(yǎng)在了傅家。
因為傅琛的媽媽徐阿姨是我媽媽的至交好友。
我在傅家第一次見到了傅琛。
我叫他哥哥,可實際上,他比我大八歲,總是像個長輩一樣管著我。
在別人眼里,傅琛冷漠無情、矜貴斯文。
可在我面前,他會親手為我做熱氣騰騰的湯面,耐心地教我解答那些晦澀難懂的題目。
他會在我做噩夢時將我抱在懷里,不厭其煩地溫柔安撫我。
我一直天真地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
直到兩年前,他醉酒后將我錯認(rèn)成了別人,我們有了肌膚之親。
自那以后,我對他的感情再也無法控制。
原本,我以為他對我也是有感情的。
可誰能想到,他清醒之后,竟憤怒地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們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你父親和你死去的母親?”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發(fā)那么大的火。
他氣急敗壞地要把我送回尤家,可當(dāng)看到我滿眼的淚水時,他的眼神又變得柔軟起來。
他輕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把我留了下來。
從那之后,我變得越發(fā)大膽。
而他似乎也開始縱容我們之間這種混亂又微妙的關(guān)系。
于是,整個傅家的各個角落,都留下過我們親密糾纏的身影。
有時候,情到深處,他也會一聲聲深情地呼喚我的名字。
可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即便我們?nèi)绱擞H密,我也始終無法走進他的內(nèi)心。
也不知在院子里走了多久,我的手機突然收到傅琛發(fā)來的消息:
“待會兒給你個驚喜,別鬧了,今晚還要一起回去見你父親。”
我看著手機屏幕,手指微微顫抖,簡單地回了個:“好?!?/p>
我轉(zhuǎn)身朝著地下車庫走去。
正準(zhǔn)備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車窗卻在此時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和我有幾分相似的面容。
我瞬間僵在了原地。
怪不得,怪不得那晚他會把我錯認(rèn)成別人。
原來,我和許恬真的如此相像。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許恬,她確實如傅琛口中所說,比我溫柔優(yōu)雅,比我明艷動人。
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傅琛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琳琳,見到你未來嫂子,開心嗎?”
我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這就是他所說的驚喜。
我只能強扯著嘴角,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嗯,開心。”
車子緩緩啟動,我坐在后座,心不在焉地盯著車窗。
耳邊時不時傳來傅琛和許恬的談話聲。
許恬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我在這些只言片語中,大致拼湊出了他們的過往。
四年前,許恬和傅琛門當(dāng)戶對,兩人深愛彼此。
他們本應(yīng)早早步入婚姻的殿堂,可許恬突然身患重病。
她不愿意拖累傅琛,便毅然選擇去國外醫(yī)治。
為此,兩人大吵了一架,最終不歡而散。
但傅琛對許恬始終念念不忘,直到她回國,兩人解開了所有的誤會,成功破鏡重圓。
聽到這些,我下意識地輕輕掐緊了掌心,一言不發(fā)。
許恬透過車內(nèi)的后視鏡,朝我投來探尋的目光。
“琳琳年紀(jì)看起來還很小,沒想到也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紀(jì)?!?/p>
“我有個好主意,既然琳琳是嫁給阿琛的表弟,那不如我們一起舉辦婚禮怎么樣?也算是雙喜臨門?!?/p>
我緊緊抿著嘴唇,下意識地想拒絕。
可剛要開口,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傅琛從后視鏡里投來的警告眼神。
我只能硬生生地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好,都聽你們的。”
晚飯的時候,傅琛出去接電話。
許恬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后轉(zhuǎn)向我父親,說道:
“叔叔,當(dāng)年您妻子畏罪自殺,這些年來,阿琛念著他母親和阿姨的這段友情,照顧琳琳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要是以后他們還來往得過于親密,傳出去難免會讓人說閑話,所以琳琳的婚事,您可得抓緊了。”
父親的手猛地一頓,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嗯,我們也是考慮到這點,會盡快讓他們完婚的。”
“那就好。”
許恬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卻湊近我耳邊低聲道:
“尤琳,你對傅琛的那點心思,我勸你最好藏好,否則,我保證你的日子會比今天難過千百倍!”
我瞬間愣住,還沒來得及理解她話里的意思。
下一秒,她拿著湯碗的手突然傾斜,滾燙的熱湯全都倒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驚呼一聲,臉上立刻露出委屈的神情,眼淚奪眶而出:“琳琳,你為什么要拿湯燙我?!”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完全不知所措。
這時,傅琛正好推門進來,看到這場景,他瞬間暴怒。
他幾步?jīng)_過來,一把將我狠狠推開。
我后腦勺猝不及防撞在了墻上,痛得眼前一黑。
傅琛溫柔地抱住許恬,緊張地查看她的胳膊,同時對我怒吼道:“尤琳,我平時就是這么教你的?跟恬恬道歉!”
“不可能!”
我咬著牙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傅琛。
父親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沒有幫我,反而也勸我道歉。
可我依舊一言不發(fā)。
最后,傅琛惡狠狠地丟下一句:“不道歉的話,你現(xiàn)在就滾出傅家!”
說完,他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抱著許恬,大步走出了包廂。
父親無奈地嘆息一聲,沒再管我,只急忙轉(zhuǎn)身跟了出去。
他這次來見傅琛,本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
我慢慢走出餐廳,果然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
我一個人走在大雪漫天的街上,寒風(fēng)像刀子一般刮過臉頰。
本就疼痛的腦袋開始逐漸昏沉起來,思緒也變得愈發(fā)模糊不清。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輛車緩緩?fù)T诹宋颐媲啊?/p>
傅琛撐著傘從車上下來,他的臉色依舊冷峻,可語氣卻比之前柔和了很多:
“尤琳,去跟恬恬道個歉,等你結(jié)了婚,往后咱們還是一家人?!?/p>
一家人?
我們這種混亂的關(guān)系,也能稱作一家人?
但我還是扯了扯嘴角,朝著他身后的許恬說道:“對不起,我錯了?!?/p>
許恬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得意。
然而,我緊接著就繼續(xù)開口:“錯在我不應(yīng)該喜歡傅琛,錯在不該和他有肌膚之親。”
“許恬,你知不知道,我和傅琛相處了整整四年,這四年里,我們在傅家的每一個角落......”
“住嘴!尤琳,你是不是瘋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傅琛就怒吼著打斷我,緊接著,他的巴掌狠狠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可我卻止不住地笑。
因為我清楚地看到,許恬的眼眶瞬間紅了。
“你們......你們怎么能......”
她滿臉不可置信,捂著嘴轉(zhuǎn)身跑開。
傅琛看都沒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就追著許恬的背影跑了過去。
我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是啊,我是瘋了?!?/p>
此時,頭部的疼痛愈發(fā)強烈,我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雪地里。
父親絲毫不關(guān)心我的身體,只滿臉失望地看著我。
“尤琳,這么多年我都是怎么教你的?一個女孩子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我看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等回去我再跟你算賬!”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像話嗎?
四年前,我剛到傅家的時候,傅琛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候的我,叛逆、固執(zhí)又倔強。
這四年,我們相互依靠,彼此照顧。
他一點點磨平了我身上的棱角,讓我漸漸忘卻了過去那些不愉快的經(jīng)歷。
可如今,也正是他,親手將這份美好徹底摧毀。
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在我身上,我眼前的景色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最后,我只隱隱約約聽到父親說的一句話:“尤琳,傅琛說以后不許你再踏入傅家一步,而且要和你斷絕所有關(guān)系!”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陣鉆心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
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徹底暈了過去。
在昏迷中,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一個人,每到陰天下雨,他總會撐著傘來接我回家。
晚上會溫柔地哄我入睡。
當(dāng)我被同學(xué)欺負(fù)、被老師誤解時,他會堅定地站在我這邊,給我依靠。
可是,這些美好的畫面像鏡子一樣逐漸破碎。
恍惚間,我聽到一個模糊的聲音:“病人本身體質(zhì)就弱,又受了風(fēng)寒,發(fā)了一夜高燒?!?/p>
“根據(jù)病灶情況來看,很可能患上了創(chuàng)傷性后遺癥,可能會喪失部分記憶,但不影響身體健康?!?/p>
再次醒來時,病床前圍滿了人。
我認(rèn)出了很多人,比如我的父親。
父親拉著身邊的一個男人,告訴我這是我的未婚夫,也是顧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
他暗戀我很多年了,我嫁給他,以后肯定能幸福。
我點了點頭,默默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他五官英俊,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溫柔與深情。
這時,病房的門被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開。
他看到我,原本冷硬的眉眼舒展開來,“琳琳,你終于醒了?!?/p>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父親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問道:“琳琳,你......還記得他嗎?”
我盯著剛進來的男人,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微微一笑:
“我記得,你是媽媽的好朋友,徐阿姨的兒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