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陰陽怪氣地對著小雨一頓輸出，眼睛是不是瞥一眼我。

“這現(xiàn)在的孩子就是嬌慣，我們毅兒小時候，五歲就會自己剝蝦了，現(xiàn)在的孩子啊，都被寵壞了?！?/p>

周毅終于忍不住了，沉著臉弱弱出聲。

“媽，小雨才五歲，而且蝦殼那么硬......”

婆婆直接打斷他，言語不屑。

“你五歲的時候都能背唐詩三百首了，看看小雨，連首完整的兒歌都不會唱吧？”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小雨其實很聰明，幼兒園老師經(jīng)?？渌Z言表達能力突出，已經(jīng)能認兩百多個漢字了。但我知道，跟婆婆爭辯只會讓情況更糟。

小雨突然抬起頭，桌子下的手緊緊攥著我的袖子，天真地說。

“奶奶，我會唱《小星星》，老師說我唱得最好聽。”

婆婆愣了一下，隨即冷笑。

“會唱首歌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爸爸小時候......”

我實在忍不住了，一把將筷子摔在桌上。

“今天是母親節(jié)，我們能不能好好吃頓飯？”

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婆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猛地站起來。

“怎么？嫌我話多？行啊，那我不說了?！?/p>

她轉身去廚房端湯，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

公公嘆了口氣，低聲說：“小林，你別往心里去，她最近......”

話沒說完，婆婆就端著一大碗熱湯回來了。她重重地把湯放在桌子中央，碗里的熱湯因為震動濺出來幾滴，正好落在小雨裸露的手臂上。

小雨疼得尖叫一聲，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我立刻跳起來，一把抱起小雨沖向洗手間。她細嫩的手臂上已經(jīng)紅了一小片，我趕緊用冷水沖洗。

“沒事的，寶貝，媽媽在這里。”

我強忍淚水，輕聲安慰著抽泣的小雨。

洗手間外，我聽到周毅罕見地提高了聲音：“媽，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哎呀，小孩子皮實，燙一下怎么了？”

婆婆滿不在乎的聲音傳來，言語里甚至帶了些許指責。

“你小時候被開水燙過，不也好好的？真是大驚小怪。”

那一刻，我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了血腥味。我知道，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

冷水沖了足足五分鐘，小雨手臂上的紅腫才稍微消退一些。

我輕輕吹著那片皮膚，心疼得像是有人在我心尖上掐了一把。

“還疼嗎，寶貝？”

我低聲問道，用紙巾輕輕吸干水滴。

小雨搖搖頭，大眼睛里還噙著淚水，但她強忍著沒讓它們掉下來。

我的女兒比同齡孩子要懂事得多，有時候這種懂事反而更讓我心疼。

“媽媽，奶奶是不是不喜歡我？”她突然小聲問道，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卻在我心里激起千層浪。

我蹲下身，與她平視，盡可能的用笨拙的語言去安慰她。

“怎么會呢？奶奶只是......只是有時候不知道怎么表達愛?！?/p>

我撒了個謊，自己都覺得這個借口蹩腳得可笑。

小雨低下頭，玩著自己裙子的花邊。

“小美的奶奶每天都去幼兒園接她，還給她買小熊餅干......”

我一把抱住女兒，喉嚨發(f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