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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俄頃。
船夫撐桿???。
老嬤嬤先出來,四下里探望確保沒可疑人后便又折返回艙內(nèi)。
即刻便有一個(gè)穿著斗篷,身形似男性的人出來。
他正欲上岸時(shí),一個(gè)侍從按著畫像立足在岸上頭。
“是季少!”
“找到季少了!”侍從洪亮的聲音響起。
胡茵茵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神,扭頭看向立身于畔的蕭泫暻。
他神色晦暗,交織的街道光影臉上情緒不明,卻低沉道:“少夫人不上去確認(rèn)一番嗎?”
胡茵茵咽了咽口水,此刻只覺得大腦發(fā)懵,求助的看向春柳。
“少夫人,上去瞧瞧。萬一是蕭將軍的人認(rèn)錯(cuò)了也未可知。若不是,回頭公爺問起來,少夫人也能有個(gè)見證?!?/p>
聞言,她思緒回?cái)n,微頷首,“也好,那便上去瞅瞅。”
胡茵茵帶著婢女轉(zhuǎn)身下坡,蕭泫暻則尾隨在后。
眼下和離的事情尚未到關(guān)鍵點(diǎn),季忱有外室這一事就要被外人知曉了。
一路上,她心下思忖著一會兒要如何收這場子?
也就約莫一盞茶的路程,她卻走的極其緩慢。
身后的蕭泫暻亦是有所覺察,正色道:“少夫人,可需要蕭某幫你安排一布輦過來?”
胡茵茵蹙眉,借著有面紗遮掩,不悅的怒瞪他一眼。
“許是方才崴了腳,故而走的不利落,轎子倒也大不可必。蕭將軍若是等不及,先一步前往便是,無須等我?!?/p>
“來人,安排一頂布輦來。”
話剛落,蕭泫暻沉聲吩咐身邊的侍從。
面紗下,胡茵茵緊皺的眉心緊了緊。
這家伙是刻意跟她唱反調(diào)?
“方才在橋上,是蕭某沒留神才撞上了少夫人。少夫人既崴了腳,自然不可再多行路,免得落了腳疾,回頭國公爺可該心疼了?!?/p>
蕭泫暻言語有理有據(jù),重點(diǎn)是后頭還拿出外祖父施壓。
算他狠!
胡茵茵撇撇嘴,不予搭腔。
侍從與布輦同到時(shí),她已抵達(dá)游船靠岸處。
立身于甲板上的人卻是遲遲不曾上岸,更是在看到她身后的春來春柳后,意欲轉(zhuǎn)身回船艙,卻被里面出來的孩童扒拉住衣角。
“爹爹,今晚是要留下來陪錚兒跟娘親嗎?”
孩子話音奶聲奶氣,但卻也足夠岸上的人聽到。
春來一根筋,指著直接道:“少夫人,是季......”
春柳拽了拽她衣袖,才止了她后頭的話。
“少夫人,可看清了?”蕭泫暻眼眸微瞇,低頭沉聲詢問。
胡茵茵正琢磨著如何回答時(shí),船艙里傳來那外室嬌滴滴的聲音。
“錚兒,你爹爹還有事要忙的,不能一直陪著我們的?!?/p>
前頭稚童的話也許是認(rèn)錯(cuò)了人,但后面女人的話一出,便是毋庸置疑了。
胡茵茵淡淡然道:“季家家規(guī)森嚴(yán),季少若是嬌養(yǎng)外室,豈不是污了遠(yuǎn)伯侯府的名聲。”
“人嘛,容貌有相似之處也是正常,這明顯是他人一家三口游船。蕭將軍,莫要弄錯(cuò)了才好......”
“少夫人既這般說,那我讓手下繼續(xù)往別處尋一尋?!?/p>
蕭泫暻得了她的回答,眼神示意侍從退下。
背對著他們的季忱在聽到對話后,緊繃著的脊背舒展開來,掀開簾子帶著孩子回船艙。
春來不服氣,湊到她旁低語,“少夫人,您怎么就......”
在她看來,有蕭泫暻鎮(zhèn)國大將軍做證,正是‘捉奸’的大好時(shí)機(jī)呢!
胡茵茵輕聲安撫道:“時(shí)機(jī)尚未成熟,莫慌。”
“蕭將軍,時(shí)辰不早了,我想先回莊子里等消息?!?/p>
“少夫人腳多有不便,乘布輦離開。”
蕭泫暻的話落下,布輦就抬到她跟前。
“謝過將軍?!?/p>
胡茵茵并未拒絕,上了布輦后,春來春柳在旁隨行,侍從前后護(hù)行。
走出一小段路后,她回頭看了眼。
蕭泫暻仍立身在岸邊,游船已重新上路,一路向下游劃去。
回到莊子里,院內(nèi)燈火依舊通明。
“小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外祖父身邊的侍從迎上前,并往她身后望了望,“您一個(gè)人回來的?”
她摘下紗帽交給春來,“嗯,對?;貋頃r(shí)遇到過蕭將軍,不必?fù)?dān)心。”
侍從一愣,又問:“季少不是跟您一起出去的嗎?”
“中途走丟了,蕭將軍的人還在尋他?!焙鹨鹱咧敛枳?,倒了一杯茶水先解渴。
“走丟了?”侍從懵愣。
原以為走丟的會是談完的小小姐,竟沒想到會是一貫成熟穩(wěn)重的季家少爺。
“外祖父可睡了?”胡茵茵轉(zhuǎn)移話題。
“小小姐回來之前不久已經(jīng)歇下了。”
“那便好,不用叨擾他老人家。季忱不是小孩子,想必晚些時(shí)候他便也該回來了?!?/p>
“噯?!笔虖膽?yīng)聲退下。
前廳便余她跟春來春柳三人。
春來問:“少夫人,可要沐浴換衣?”
夏日悶熱,這一番夜出游玩,身上又出了汗定然難受。
“不必,來時(shí)坐的布輦,夜風(fēng)吹著倒也涼爽?!?/p>
胡茵茵說著,便也給兩人沏了茶,“坐下喝點(diǎn)茶水,解解渴。”
“少夫人,方才您為什么不讓蕭將軍把季少截上岸?”
四下里無旁人,春柳這才大膽詢問。
前頭她所想也是跟春來一樣,只是礙于有外人在場覺得不宜直接點(diǎn)明。
胡茵茵緩緩道:“你忘了,我前頭讓你找畫師的事情了?”
“可這事跟您要和離有什么沖突嗎?”春柳仍是不解。
“我是懷疑那個(gè)外室,身份不簡單?!?/p>
原則上說,外室身份如何的確與她要和離無關(guān)。
但夢境中的經(jīng)歷,她也只知部分真相。
“小心駛得萬年船,多了解一些隱藏在暗處的真相,有助于自己掌握主動權(quán)。”
夢境中,她是被蒙騙在鼓里的那個(gè)人。
回到現(xiàn)實(shí)中,主動權(quán)自然是重新拿回來的。
最好還要確保將來的自己以及外祖父母能安享晚年!
“少夫人所言,倒也是?!贝毫m然不是很懂,但知道遵循胡茵茵的意思總是不會錯(cuò)的。
畢竟沒人會自己害自己!
主仆三人在前廳又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侍從過來回話。
“小小姐,季少回來了?!?/p>
“從哪里回來的?”
她在這前廳等了許久,未見著人。
“哦,是從側(cè)門折返回來的。”侍從回答。
胡茵茵想起自己來時(shí)用的布輦,所以走的大道,季忱應(yīng)當(dāng)走的是側(cè)門的小弄堂。
“蕭將軍回來了嗎?”她又問侍從。
“尚未?!?/p>
那就不是蕭泫暻將人尋回來的,而是季忱繞道獨(dú)歸。
“知道了?!?/p>
話落,她飲了茶盞中最后一口茶水后起身,“回廂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