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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臥室里,蘇詩情搬出行李箱默默收拾著。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放在別墅的物品居然那么少,很快就搬干凈了。
也難怪在秦楚言的心里,她不曾有過什么存在感。
想到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
“離開這里很開心?”秦楚言出現(xiàn)在臥室門前,口吻不近人情。
蘇詩情回頭瞟他,也不意外他在別墅,賭氣似的輕嗯一聲。
“蘇詩情,你不要耍什么手段,骨髓捐獻得事情沒有轉(zhuǎn)圜得余地。”
自從孩子被從身體里剝離,秦楚言沒有一句安慰的話,蘇詩情已經(jīng)麻木,她嗤笑著抬眸。
“原來你還真是小人之心?!?/p>
被咒罵回懟,秦楚言練色感更難看,“這幾天你到底去了哪,還是說你早有預謀,這都是你的算計?”
“算計你?你想太多了,我什么都不要也不在乎?!彼幌氡M快跟這個男人劃清界限。
秦楚言臉色卻黑沉了幾分。
果然是個心機女,他并不想跟她有關系,但畢竟這幾年她也有所付出,想要給她補償,她卻不要。
她是想讓他一直對她心懷歉疚?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目光實在算不上和善。
嗡——嗡——
就在這時,手機的振動聲打斷了秦楚言向蘇詩情逼近的腳步。
“楚言,今天帶小情早點來,我讓他們做了小情愛吃的‘佛跳墻’?!鼻乩蠣斪拥穆曇袈犐先ブ袣馐?,似乎因為孫子孫媳要來而格外高興。
“好?!鼻爻云届o回應,視線自然地移到了蘇詩情身上。
掛斷電話,他奪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冷冷警告:“先回老宅,別讓爺爺發(fā)現(xiàn)端倪。”
不喜歡秦楚言命令式的口氣,蘇詩情冷眉微挑,聲音涼薄地回應:“這也是我要對你說的?!?/p>
她差點忘了今天是周五,爺爺跟他們約定每逢周五要回老宅看他。
對于爺爺,她感到很抱歉,當初是他老人家促成了她與秦楚言的婚事,這三年爺爺對她也如親人般照顧,她感激也感動。
可她,終究還是要跟秦楚言離婚了。
汽車駛向秦家老宅,坐在后車座的蘇詩情和秦楚言全程沒有交流,哪怕一個對視都沒有,車內(nèi)氣氛詭異得讓司機感到脊背一陣發(fā)涼。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秦楚言率先下車,動作瀟灑且無情。
蘇詩情對此已經(jīng)習慣了,她慢慢攤開手掌,發(fā)現(xiàn)掌心已經(jīng)被汗?jié)n浸濕。
到底還是在意的,否則不會這么緊張。
另一邊,闊步往院內(nèi)走的秦楚言也莫名燥熱,扯了扯領帶,呼出一口濁氣。
客廳里秦老爺子穿著藍衣黑褲正在品茶,看上去精神矍鑠,未顯老態(tài)。
聽到腳步聲,他笑瞇瞇地抬起頭,可一見只有秦楚言進來,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忽又瞧蘇詩情快步追上來但還沒進門,秦老爺子咚的一下將手中的祥云浮雕紫砂茶杯放到茶幾上,不悅地質(zhì)問秦楚言。
“怎么不知道等著小情?”
秦楚言嗓音漠然:“下次注意?!?/p>
板著臉的秦老爺子又看向剛剛走進來的蘇詩情,川劇變臉似的換上了慈眉善目的面容,示意她坐下。
“小情,要是楚言欺負你了就跟爺爺說,爺爺給你做主?!?/p>
“他很好,沒欺負過我?!碧K詩情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
秦楚言卻有些在意,發(fā)覺蘇詩情撒謊的功力愈發(fā)純熟。
“你不用護著他,我自己的孫子我了解,楚言哪哪都優(yōu)秀,就是性子冷脾氣倔。哎,早晚要吃虧?!?/p>
秦老爺子搖頭慨嘆,話語像是責備,可滿眼里都是疼愛。
蘇詩情看得出來,爺爺是真的很關心秦楚言。
自然地,也很關心她。
就沖著爺爺那么好,蘇詩情也不介意再違心地夸秦楚言兩句,來哄爺爺高興。
“瞧你們感情那么好,怎么我的小曾孫,小曾孫女還沒動靜啊?”秦老爺子雖是笑呵呵地調(diào)侃,想抱曾孫的心可是熱切的?!?/p>
提到孩子,蘇詩情臉色蒼白,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
“情情,去幫我端杯茶?!?/p>
老爺子也知道兩人之間的事情,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詩情乖巧的轉(zhuǎn)身離開,老爺子的臉色一下沉了下去。
“我聽說你跟高曼還有聯(lián)系,你千萬要拎得清,誰才是你的妻子,別受了外人挑撥?!?/p>
言及高曼,秦楚言已覺心煩。
再聽秦老爺子對高曼的評價含著輕蔑,他的某根神經(jīng)瞬間被觸動。
“爺爺,你為什么總針對高曼?別忘了,是她救了我的命?!?/p>
秦楚言語中帶怒,聲如洪鐘,清晰的字音悉數(shù)落入蘇詩情的耳中。
蘇詩情匆匆端來涼糕,正走到門外。
聽到秦楚言的話,她頓覺托著冰涼盤底的手掌,愈發(fā)寒入肌骨。
她搖頭自嘲的笑了。
高曼救過秦楚言?可她也曾救他一命,為什么他對她就如此狠心?
秦楚言為了救命恩人高曼,可以跟她離婚,可以頂撞爺爺。
然而面對同樣是救命恩人的她,卻始終漠視,不曾說過一句良言,甚至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雙標狗也不過如此吧?
最令蘇詩情無奈的是,她跟秦楚言都快要離完婚了,她居然還在拿自己跟高曼比較。
大概是因為不甘心吧,不甘心被他差別對待。
啪——
猛拍茶幾的聲音猝然打斷了蘇詩情的思緒。
屋內(nèi)秦老爺子拍案而起,垂老的雙眸燃起怒火,怔了兩秒,他轉(zhuǎn)而長嘆一聲,終是將胸口怒氣壓下,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執(zhí)迷不悟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