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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村里的婚宴,在喝酒上是沒有節(jié)制的。
一是主家要彰顯自己的實力,二是大家喝多了以后,鬧起洞房來更加的肆無忌憚,哪怕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能謊稱是喝大了,把這些推到酒的身上。
趁大家喝的正開心,我領(lǐng)著嫂子,從后門悄悄溜了出去。
在她袖口里,依舊藏著那把剔骨刀,但不管是為了防備我,還是提防鄉(xiāng)親們追上來,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是真心陪著她逃亡。
那些令人窒息的大山生活,我早已經(jīng)過夠了。
可命運偏偏跟我們作對。
剛走了一小半路程,就聽見山林里有呼喊聲傳來,喊的正是我和嫂子的名字,聽那亂糟糟的聲音,估計來的人不少。
可恨的是天公也不作美,忽然落下了傾盆大雨。
路面濕滑,根本難以行走。
“嫂子,逃不掉了?!?/p>
我癱坐在地,沮喪的抱怨道,“這么大的雨,前面肯定要封路的,我們沒機會了!”
“不可能,我絕不認(rèn)命!”
嫂子比我堅強的多,一把給我拽起來,低吼道,“是你帶我逃出來的,你覺得他們有可能放過你嗎!”
雨水打在我臉上,跟我的淚水混在一起。
就像她說的,如果被抓回去,家里不會輕饒我這個養(yǎng)子,那才是真正的狂風(fēng)暴雨!
這種恐懼讓我又有了力量,我艱難爬起,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xù)前行。
直到我們被一條河堵住。
大雨加劇了水勢,不僅流速湍急,水面也比平常高了幾倍,以前僅僅能到腳踝,現(xiàn)在一入水,直接就漫到了大腿根。
如果是河中間,肯定還會更深。
這次,連嫂子都有點退卻了,不住的咽著口水。
“嫂子,你怕水?”
我看出了她的慌亂。
剛才一路奔逃,我們兩人的手并未松開,此刻她更是死死的抓緊我,臉上再次泛起了脆弱。
“我不會游泳?!?/p>
“我會狗刨?!?/p>
我想了想,把鞋帶解下來一根,牢牢纏在我倆的手腕上,“我跟你綁在一起,水再大也沖不散我倆!”
“......好!”
她看著我笑了。
義無反顧的走進(jìn)那條河!
這是唯一一條下山的路,想要自由,我們必須趟過去!
水果然在迅速變深,很快就沒到脖頸,只靠牽手,我不足以保持兩人的平衡,一咬牙之下,索性抱住她的身子,用盡全力把她托舉起來。
這樣才勉強讓她的口鼻一直在河水上面。
冰冷的河水沁入骨髓,我卻被胸前的鼓脹懟到火熱,身體也迸發(fā)出巨大的潛力,真就有驚無險的把她護(hù)到了對面。
爬上岸的那一刻,我倆都已虛脫,躺在泥濘的路面上,任憑雨水沖砸著我倆的身子。
但我一點不覺得冷,反而暢快無比。
“我們自由了!”
嫂子張開雙臂,像在擁抱整片天空。
我的手跟她綁在一塊,也連帶著舉起來,口中更是拼命的嘶喊。
“狗大山,老子再也不回去了!”
“對,我們再也不回去了?!?/p>
嫂子又哭又笑,忽然,她想到什么,脫下外套丟到了河水里面。
不僅如此,她還扒我的褂子。
“快丟點衣服進(jìn)去,這樣他們搜山的時候看到衣服,會以為我們被河水沖走淹死了?!?/p>
“哦哦?!?/p>
我如實照做,不但把褂子丟進(jìn)去,連里面的短袖也想一并脫下。
嫂子連忙按住我,沒好氣的說:“也沒讓你脫光,難道你想光著身子進(jìn)城嗎?”
“對不起,我忘了。”
我臉色紅溫的說。
嫂子翻個好看的白眼,撲哧一笑。
“咋跟個鐵憨憨一樣,你確定考上大學(xué)了是嗎?”
“......”
她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一下想起,被我撕毀的錄取通知書,頓時悲從中來,心氣兒減了大半。
為了不破壞氣氛,我轉(zhuǎn)移話題:“要不先找個地方貓一會兒,我怕再淋下去,身體會失溫,那就真的壞菜了?!?/p>
“行,避避雨再跑吧?!?/p>
她沒有否定我的建議,應(yīng)該是剛才的同生共死,讓我們之間產(chǎn)生了信任。
我很高興,覺得一腔熱血沒被辜負(fù)。
循著山路尋找,我們找到一處能避雨的石凹,空間有限,勉強能容得下我們兩個人。
“好在這地方背風(fēng),身上雖然涼,但不像剛才那么冷了?!?/p>
嫂子一邊說,一邊整理狼狽的自己。
“是啊?!?/p>
我胡亂回應(yīng)一句,眼神早早就呆滯了。
丟掉婚服的嫂子,里面穿著她自己的白色襯衫,被雨水打濕以后,牢牢貼住她的身子,襯得線條若隱若現(xiàn)。
之前我撕開了她的衣服,看見她里面穿的是黑色。
而現(xiàn)在,從幾近透明的白襯衫看過去,那一抹黑色變得更加誘人!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火熱了。
她注意到我的異樣,順著我的目光低下頭,俏臉一下騰起紅云,局促的抱緊身體,可她越是用力,衣服就會緊的越發(fā)透明。
我甚至把一些細(xì)節(jié)都看到了。
慌忙的側(cè)開目光,我再度道歉。
“對不起,我保證不看了?!?/p>
“好?!?/p>
嫂子囁嚅道。
沒多久,她又用羞惱的語氣斥責(zé)道:“你是不看了,可腦子里是不是又想些亂七八糟的!”
“啊,我沒有!”
“那你干嘛用它指著我!”
嫂子往我身下瞪了一眼,隨即羞憤的抬起頭,眼中盡是對我的討伐。
我當(dāng)場石化。
事后再想起那一幕,我感覺我跟禽獸兩個字,也就差一個念頭了吧。
為了把身體的反應(yīng)壓下去,我只能用力掐大腿根,可我越是在意,身體就越是不聽使喚。
“還是繼續(xù)趕路吧?!?/p>
嫂子臉色凌亂,不再跟我躲在這里,匆匆走出了石凹。
你聽我狡辯,不是,聽我解釋啊!
我崩潰的跟上去。
幾次想開口破冰,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這事越描越黑,還不如爛在肚里,而且,把她送回城里以后,我們估計也會分道揚鑣,我在她心里的形象,還有那么重要嗎?
想到這,我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我跟嫂子只做了幾天的家人,馬上就要形同陌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