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跟你們說過，我可以做這個手術(shù)，我也不知道是誰跟你們說，我能做這個手術(shù)?！焙纬忌ひ衾滟?，字字珠璣。

“我搞不懂，為什么你一定要說做不了呢？”大女兒情緒激動地沖他嚷嚷。

何臣看向她，神情淡然：“做不了就是做不了，沒有為什么?！?/p>

“何醫(yī)生，我給你跪下了行嗎？求求你給我爸做手術(shù)吧?！贝笈畠貉酆瑹釡I，撲通一聲跪在何臣跟前，大聲懇求。

其他病房的人聞聲，紛紛走了出來，皆是滿臉動情地看著這一幕。

“何醫(yī)生，我也給你跪下了！”

“何醫(yī)生，求求你了?！?/p>

45床三個子女，先后給何臣下跪，大女兒甚至匍匐在他腳邊，哭的肝腸寸斷。

“行！”何臣壓抑著怒火，咬牙點了點頭。

大女兒誤以為自己耳朵幻聽，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何醫(yī)生，你答應(yīng)做手術(shù)了嗎？”

“沒有，你想多了?！焙纬脊创揭恍?，帶著一抹決絕。

下一秒，何臣橫跨一步，揮舞著右手，狠狠撞擊在墻壁上。

“咔吧”清脆的骨裂聲回蕩在走廊，異常清晰。

“何醫(yī)生！”大女兒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快來人?。　庇凶o士發(fā)現(xiàn)異常，什么都顧不上，大聲叫喊。

那場面，混亂不堪。

由于何臣自殘，45床要動手術(shù)一事，暫時擱置。

院長辦公室內(nèi)。

院長愁的眉毛都快掉光了，他兩手慌得直哆嗦，捧著茶杯，連茶水濺出來也渾然不覺。

“你對自己下手挺狠，但是力道掌握的很好?！庇诤Ｓ芍缘貧J佩，朝打著石膏，掛著繃帶的何臣豎起大拇指。

何臣挑眉：“謝謝夸獎。”

“你倆夠了！”趙醫(yī)生實在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指著何臣鼻子大罵一頓出氣，“我真的搞不懂你，不搭理他們就好了，何必自殘？你這個星期還有三臺手術(shù)，你讓那幾個病人怎么辦？到時候家屬鬧起來，真的會把醫(yī)院給掀了?！?/p>

“那就讓他們鬧?！焙纬家荒樰p描淡寫地回答。

這時，站在一旁充當(dāng)背景板的成浩往前走了兩步，一臉憤慨：“何主任，您這么不負責(zé)任，合適嗎？”

“嗯，你負責(zé)任，你去給45床那個89歲的老頭子做手術(shù)，我把主任的位置讓給你?！焙纬荚诿鎸η閿车臅r候，嘴巴跟淬了劇毒一樣。

成浩啞然，默默退了回去。

于海偷偷吐了吐舌頭，暗示何臣說的太狠。

“何醫(yī)生，您夫人一定要…”門口忽然傳來葉護理驚慌的聲音，她還沒說完，何臣轉(zhuǎn)頭就看見許曼滿手是血地沖了進來。

“你手怎么樣？快讓我看看…”

何臣急的臉色驟變，一把抓住她流血的手，一眼就知道她擅自拔了針頭：“誰讓你過來的？為什么要拔針？”

“我擔(dān)心你…”許曼癟嘴，蒼白的面孔滿是擔(dān)憂。

“是誰跟她說這事的？”何臣怒聲質(zhì)問。

葉護理抿唇，一個勁偷瞄旁邊的成浩。

于海反應(yīng)極快，迅速起身，一把抱住險些沖上去的何臣：“不要沖動！不要沖動！”

“看我干什么！你做的事，整個醫(yī)院都知道?！背珊品堑珱]有否認，反而十分張揚地抬起下巴。

“你…”何臣氣的想要撲上去。

“啪！”

葉護理雙手抱臉，嚇得眼睛都瞪大了。

許曼劇烈喘息，右手因為過于用力，而不停顫抖。

“媽的！我早就想抽你了！”許曼憤恨地沖成浩咬牙切齒。

“靠！”于海驚得都爆臟話了。

趙醫(yī)生第一時間閃到另一邊，生怕被成浩波及。

成浩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他眼中瘋狂涌動著不敢置信，臉頰火辣辣的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不是夢！

許曼居然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了他一巴掌。

“葉護理，辛苦你把我夫人送回去休息。”

許曼這一巴掌，倒是先讓何臣冷靜下來。

他見成浩吃癟，心里別提有多暢快。

要不是礙于院長的面子，他真想狠狠嘲笑一番才解氣。

不過，許曼這巴掌打到他心坎里去了，不要太爽。

葉護理扶著許曼走了出去，而成浩怒指何臣：“你什么意思？讓你老婆打我！”

“行了！”

戲看夠了，院長把茶杯放在桌面。

力道不大，但是茶杯底部跟桌面撞擊的脆響，倒顯得十分突兀。

“何臣吶，這個星期的三臺手術(shù)，你打算怎么辦？”院長只關(guān)心這三臺手術(shù)，何臣能不能做。

“我一個朋友，可以。”何臣氣定神閑的模樣，似乎早有準備。

院長一顆不安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那就讓你的朋友幫忙，至于45床，我會找警察出面，讓家屬辦理出院手續(xù)?！?/p>

“嗯。”何臣點了一下頭。

事情暫時落定，于海的腦子慢了半拍，他跟著何臣走出院長辦公室，急急地追問：“你什么朋友啊，能幫你做三臺手術(shù)？而且院長都沒問是誰，你倆是不是串通好的？”

“終于發(fā)現(xiàn)了?！焙纬紓?cè)過臉來，輕笑出聲。

于海愕然，過了好半天，才知道追問細節(jié)：“你跟院長什么時候串通好的？院長居然也默許？”

“逗你的，院長不知道?！焙纬纪蝗桓目?，壞笑道。

“你這個家伙！”于海一副被戲耍后的郁悶表情，“你就不能跟我說說，什么朋友能幫你做三臺手術(shù)？”

何臣看他窮追不舍，要是不告訴他答案，他會連續(xù)幾天，整夜整夜睡不著。

何臣停下來，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看四下無人，當(dāng)著于海的面把打著石膏的手臂拿下來，直接給了他一拳，狡詐一笑：“我朋友?！?/p>

于海徹底傻了眼，抓狂地撓頭：“靠！”

然后，何臣抬起打著石膏的手臂，搭在于海肩頭：“知道就好，別亂說?！?/p>

“你可真陰險?！庇诤Ｈ滩蛔⊥虏邸?/p>

何臣不置可否。

“對了，”于海一臉八卦，“你老婆不是一直喜歡成浩嗎？今天抽哪門子風(fēng)，居然抽了他一耳刮子?！?/p>

“腦子磕壞了?！焙纬驾p嘆一口氣。

“?。俊庇诤o比震驚，“真的假的？”

“真的，就那么一下，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闭f起來，何臣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于海只覺得自己又要長腦子了，不然頭頂怎么這么癢呢。

“不是失憶？是大變活人！”

“嗯，差不多?！焙纬键c頭贊同他的說法。

“哇！”于海兩眼放光，“這簡直是醫(yī)學(xué)史上重大突破！”

“你別像個智障一樣，我怕會受影響?！焙纬寄樕系南訔壊皇茄b的。

何臣一回到病房，一抹倩影像風(fēng)一樣刮了過來，一頭扎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