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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來到洼地,長海叔掏出手臺按住:“伶姐,我們到了?!?/p>
其實他比周伶要大五六歲,但周伶是這次行動的支鍋,長海叔就也隨著我倆稱呼她伶姐了。
伴著少許雜音,手臺中響起周伶的聲音:“嗯,開始吧!”
打盜洞是個技術(shù)活兒。
不同土質(zhì)打法不同,用的鏟子也不一樣。
青州這邊多是棕壤和褐土,所以當時長海叔他們選擇了尖頭鏟。
速度很快。
建新哥我倆一人提土一人倒土,也要用三個橡皮桶才跟得上進度。
一個半小時后,長海叔他倆接連從盜洞里爬了出來。
“川子,把醋拿來!”
由于知道老太監(jiān)墓用了澆漿,所以早在出發(fā)前,我們就把醋燒熱灌進了暖壺里。
但軟化合土?xí)r,可能會產(chǎn)生有毒氣體,盜洞底部空間狹小,人不能留在下面。
辨別有沒有毒很簡單,聞就可以了。
當熱醋澆在合土上后,如果基本只是醋酸味,就說明沒毒,如果有明顯的臭雞蛋味,那就是有毒。
這是因為合土中有石灰,古代提純技術(shù)一般,石灰中有可能會含硫。
當醋碰到含硫物質(zhì)時,就會產(chǎn)生硫化氫,達到一定濃度,是能要人命的。
當然我們并不懂這些,都是周伶告訴我們的。
畢竟我化學(xué)只有初三水平,能聽明白就不賴了,至于長海叔他們仨,清一色的小學(xué)學(xué)歷......
所以呀,還得好好學(xué)習(xí)。
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很快,一股股熱氣從盜洞中飄上來,我湊過去聞了聞,還行,不怎么臭。
十幾分鐘后,長海叔裝好探針,伸下去試了試,便按住手臺說:“伶姐,合土化開了,下邊是墓磚,我讓長軍過去替你了?!?/p>
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
周伶是打金尖,正常來說,要等見了東家才下去,但長海叔說老太監(jiān)墓不走尋常路,萬一在墓里碰到什么突發(fā)情況,我們解決不了,到時還是要叫她下來。
再者說,我們畢竟是拼車,即便周伶信任,也要主動掃清藏私的嫌疑。
手臺上紅燈一亮,周伶說:“好的?!?/p>
趁二人換崗的功夫,我們開始破磚。
墓磚不比石條,只幾下,盜洞中就傳來噼里啪啦的落磚聲。
然后長海叔從包里取出一個罐頭瓶,瓶里是半根蠟燭,他將蠟燭點燃,用細線放到墓底,測試下面空間的含氧量情況。
我關(guān)掉頭燈仔細看著,只見瓶子著地還不到一秒,蠟燭就滅了。
這就說明下邊氧氣不足,需要通風(fēng)。
隨后我們每隔五分鐘試一次,到第三次時,蠟燭就不再熄滅了。
碰巧這時周伶也過來了,建新哥早等的迫不及待,自告奮勇說他第一個下去。
不料周伶卻攔住他,回頭問我和長海叔誰在上邊,得知是我后,她朝建新一指:“你留上邊,換平川下去!”
“為…為啥啊?”建新哥不樂意了。
周伶目光灼灼,看著我說了五個字。
“新人手氣壯!”
建新哥一愣,隨后便麻溜的退到一旁,擠眉弄眼道:“嘿嘿,伶姐這話我同意!”
“川子是新人,這是個新鍋,新人干新鍋,絕對出大貨!”
“趕緊下吧川子,一會再換我下去!”
“給你刷鍋!”
我沒說話,而是望向長海叔,看他啥意思,結(jié)果他直接投過來一個鼓勵的眼神。
就這樣,我的倒斗生涯,就迎來了第一次下墓經(jīng)歷。
第一次沒經(jīng)驗。
六米盜洞,我用了好幾分鐘才下到底,其間還借助了洞壁上挖好的豁口,卻還把手勒的生疼。
反觀長海叔他倆,一分鐘都沒到......
盜洞底部就是澆漿灌頂,合土化開后,被長海叔砸出了一個大洞,經(jīng)過洞口時我有注意,澆漿層很厚,大概有十公分。
周伶說在古代,這種建筑材料是很費錢的。
待進到洞里,我發(fā)現(xiàn)這部分是用磚砌出來的一個半球形,空間很大,幾乎和一間臥室差不多。
緊接著,頭燈一轉(zhuǎn),燈光照亮了墓門。
當時,我被深深的震撼了!
石雕仿木的垂檐、門楣、橫枋、門簪,門楣上刻有少許祥云浮雕,門扉上裝著銅制叩環(huán)。
整座墓門將近三米,從上到下皆是原色,沒有任何彩繪,給人感覺簡潔卻不失莊重,似在向我們彰顯,數(shù)百年前,墓主人高雅的品性。
只這一望,即便我是個盜墓賊,但心里頭卻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陣肅穆。
長海叔下來后,又將罐頭瓶放在靠近門檻的地方。
觀察了一會,發(fā)現(xiàn)蠟燭的火苗不算高,但暫時看不到熄滅的跡象,說明這里含氧量暫時沒問題。
周伶扶著頭燈朝門縫照去,隨后便拍了下我的肩膀說:“上!”
我當時還在看火苗,冷不丁被她一拍,有點發(fā)懵。
“?。可稀夏??”
“廢話!”她白了我一眼,“當然是推門了!”
我呆愣愣看向墓門,心虛的說這玩意純石頭打造的,我一個人能推動么?
長軍叔笑道:“沒你想那么重,你推下試試就知道了?!?/p>
“哦......那行,那我試試…”
深吸口氣,我舉起雙手貼在墓門上。
本以為會很涼,但真正觸碰到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冰寒徹骨,我想這大概是因為,地宮常年保持恒溫狀態(tài)的緣故。
隨后我開始用力。
感覺很清晰,墓門動了。
不過只動了一絲,再用力,卻無論如何都沒反應(yīng)了。
這情況長海叔他倆都看的很清楚,根本不需要我再解釋。
很明顯,門后有東西頂著。
周伶示意我后退,再次扶著頭燈望向門縫,嘴里嘀咕道:“不應(yīng)該?。棵髅鳑]有自來石,怎么會推不開?”
說著,她雙手扣緊門縫,用力將右邊那扇墓門給扣了回來,自己又推了一下。
我看的很仔細,墓門只能被推動大概幾毫米。
體會著手上的感覺,周伶沉吟道:“難不成......是石球?”
趁著她琢磨的時候,長海叔也上去試了下,完后直接說:“要不上大錘吧!這門看著不厚,上大錘幾分鐘應(yīng)該就能干碎!”
周伶搖頭道:“最好不要,這里離村子沒多遠,而且這地方攏音,三更半夜,動靜太大了?!?/p>
“那咋辦?這玩意,在外邊指定鬧不開啊?”
“哼,那可未必!”
周伶淡然一笑:“叫你侄子把我那個紅色網(wǎng)球包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