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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兩張黃紙符在我咒語的加持下,在林間上下翻飛,圍著一棵大樹不停的轉(zhuǎn)圈圈。
特么的,我暗罵一聲,早知道多帶幾道符出來的。
沒辦法,只能催動符咒了...
我口中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著!”
隨著我手中桃木短劍甩出,樹林間的那道黃紙符騰的一下變紅了。
它們?nèi)紵似饋怼?/p>
不出三秒,只聽到惡鬼的兩聲慘叫,接著,一道陰風(fēng)徑直沖我撲了過來。
我抬眼一看,果然是一只露著孔洞眼窩的野鬼。
他須發(fā)皆發(fā),黑衣拖地,伸著長長的黑指甲竟然想和來個硬碰硬。
小爺?shù)拿步鹳F著呢。
我腳踏梅花,瞬間進入太極陰陽陣中,四周頓時涌起陰陽二氣前來護我。
而那只桃木劍,還有兩道快要燃盡的黃紙符,也從后面急急沖野鬼身上直直撞去。
野鬼尖叫著用手去撲打桃木劍、黃紙符,豈有那么好打發(fā)的?
一只黑手很快就燒的只露出森森白骨,他慘叫著,哀嚎著,聲音凄厲,大有生不如死的架勢,倉皇逃遁。
哦,不...是死不如生的感覺。
我這才從梅花法陣中走出,收了桃木劍,準(zhǔn)備進小樹林找人。
忽地,一棵大樹后面隱隱傳來人的呼吸聲,還有牙齒碰在一起咯咯咯的聲響。
若不是黑夜中,若不是現(xiàn)在我的精神高度集中,根本就以為是風(fēng)吹樹枝的聲響了。
我佯裝沒聽到,繼續(xù)往前走,直到來到一棵一人粗的大樹后,我繞到樹后,徑直朝聲音的方向迅速撲過去...
“誰?!”
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半蹲在樹后,身體瑟瑟發(fā)抖,眼神惶恐的正四下張望。
聽到我的斷喝后,嚇得他當(dāng)即身體一僵,整個人就朝地上倒去。
我靠...竟然是張?zhí)烀鳎?/p>
“張站長,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在這里?”
顯然,張?zhí)烀鞫ㄈ豢吹搅宋液蛺汗聿返那樾巍?/p>
他看我的眼神明顯帶著驚懼、敬畏、膽怯、緊張,茫然中那種惶恐感根本就藏不住。
我知道,他一定是怕了。
現(xiàn)在,我又開始相信老夏的話了。
老夏曾提醒我,讓我趕緊離開,他說全是鬼,全是鬼...當(dāng)然也包括張?zhí)烀鳌?/p>
而張?zhí)烀黠@然還有一絲人氣,還沒有完全變成鬼。
至于,他是如何形成現(xiàn)在這個半人半鬼的樣子,我一時間還不得而知。
張?zhí)烀饕惶Ц觳玻筮^電一般,又象是被燙著似的,一下甩開我架他胳膊的右手。
右手小指上的玳瑁戒指,竟然輕輕的轉(zhuǎn)動起來。
爺爺曾告訴過我,這中玳瑁戒指有千年靈力,遇到邪祟自會有反應(yīng)...
我看到張?zhí)烀鞯哪抗獠煌5目聪蛭矣沂值男≈浮?/p>
而小指上那枚肉色,幾不可見的玳瑁戒指卻明顯感覺到了異常。
現(xiàn)在,張?zhí)烀魃砩媳厝粨碛袠O大的陰氣。
不然,這枚擁有千年靈力的戒指不會自行運轉(zhuǎn)的。
還有,我突然想起來,為什么第一次和那個漂亮女子,即開中巴車的女人遞卡時,那女人突然肚子疼了。
第二次時,為防止灼傷,還特意帶了幅手套。但仍沒有避開受傷...
還有,那個年輕的眼鏡男司機...竟然也把通行卡丟在原處。
他是不是也害怕我的右手?
老夏,還有張?zhí)烀?..他們都不讓我碰他們。
他們拍我時,也多是拍一下肩膀而已,最多也是拉一下胳膊。
從來就不敢碰我的手...
因為我左手腕處有辟邪紅繩,右手上有玳瑁戒指,都是他們不敢招惹的法器...
爺爺留給我的不止是法器和寶貝,還有一顆雖然老實,但意志還算堅定的心。
如果我是一個身弱八字軟的人,性情和意志力必然也是軟弱無力,根本不可能敵得過這只野鬼。
“張站長,你說話!...這是怎么了?”
我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桃木短劍。
桃木本就向陽,擇最向陽的枝干砍了制成短劍,在太陽下暴曬七七四十天,再放在冰雪中冰凍七七四十九天...
夏天放在河水里,秋天放在蟲蟻窩邊。
如此反復(fù)三年后,再拿過來看時,如若變質(zhì)、蟲咬、腐敗等,則被淘汰掉。
只有那些不走形不變樣的,才可以再進一步用朱砂、黑狗血等辟邪之物,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擦干凈,小心裝在劍庫中備用。
張?zhí)烀鬟@個半鬼半人的家伙,根本不敢看我的桃木劍。
“我,沒,沒什么...你,別比劃了,以免傷,傷到人...”
張?zhí)烀饔懞盟频?,眼巴巴的看著我,目光在我臉上及手中短劍之上來回移動?/p>
“張站長,說...你怎么變成鬼的?!”
我沒有客氣,直接向他挑明,并補充問道:“你拉我回來上班,是不是想害我性命?象剛才那只野鬼一樣?!”
“啊?”
咯咯咯...
張?zhí)烀鞯难例X再次不由自主的磕碰個不停。
呼呼呼...
他終于穩(wěn)住了自己的嘴巴,想張嘴說話的,卻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成句子。
“沒,沒...沒有...小,小劉...我,我,不是,壞,壞人...”
我呵呵一笑,手中桃木短劍輕輕挽了一個劍花,背在了身后。
這一下,張?zhí)烀髋笱龅纳眢w,這才泄了氣一般,一下子放松了。
“那野鬼被我打跑了,你不用怕他...”
我看著張?zhí)烀鞯难劬^續(xù)問:
“你被他操縱多久了?”
咳咳咳...
張?zhí)烀鲬M愧的低下頭去,半天都沒有抬起來。
“小劉,不,劉...劉兄弟...我,我,實在受不了,他,他...不僅要操控我,還要害我媳婦和兒子...”
“我沒辦法...我只有一個兒子,他才14歲!...小寶是個好孩子,是學(xué)習(xí)尖子,三好學(xué)生,特別懂事!我不答應(yīng)這個惡鬼,他就對他們下手...”
張?zhí)烀髡Z無倫次,顛來倒去的說著。
我自然一聽便明白了。
為了保護兒子和妻子,張?zhí)烀鞅阌仓^皮答應(yīng)了惡鬼。
他本想著先答應(yīng)下來,抽時間再找法力高深的道士、和尚出手,趕走這只惡鬼。
所以,他借著組織單位集體行動的機會,打算到五臺山請和尚出手。
或者去請龍虎山的道長幫忙,結(jié)果事情急轉(zhuǎn)直下,讓他一下子沒了主意。
說到這里,張?zhí)烀魍A讼聛?,他眼睛空洞,茫然的望著黑夜里的虛空一點...
半張的嘴巴,干瘦的臉頰,裸露出來的手背竟然還有黑色的斑點。
尸斑?
想到這里,我的胃一陣抽搐,又想嘔吐了...
我拼命抑制住上泛的酸水,張張嘴,假裝鎮(zhèn)定的問:
“站里的其他同事呢?是不是...都死了?”
我問他話時,眼睛一直盯著他。
他卻一直不敢和我對視,目光落在遠處的樹林間,又垂下眼瞼。
嗚嗚嗚...
他竟然象個無助的孩子似的,痛苦的抽泣起來。
“你哭什么哭?你還委屈上了?如果不是你,他們會出意外嗎?!”
我朝他怒喝一聲,“別以為我猜不到...你好大的膽子!”
“噗通...”
張?zhí)烀魍蝗灰活^跪倒在我面前,拼命的朝我磕頭。
我一下挪身,避開他磕頭的方向。
爺爺說,有些禮受不得...誰知道他懷的是不是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