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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裴凌攔腰抱起思思,大步走出門外。
我看到他微微回頭,挑釁地睨我一眼。
而后低頭在思思耳畔說了什么,輕輕吻了上去。
惹得美人臉頰紅彤彤,海棠花一樣的好顏色。
我再也忍不住,伏身嘔吐起來。
我想起少年時,我做了惡夢,半夜跌下床,哭著說有鬼。
裴凌頂著清凌凌的月光爬進我的房間,把我緊緊抱在懷里,用他家的金創(chuàng)藥細(xì)細(xì)涂在我的傷口。
我問他,怎么我說有鬼你就進來。
世上哪里有鬼。
裴凌說,你的話,我都信。
從前的裴凌,愛我護我,發(fā)誓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現(xiàn)在,他再也不復(fù)從前情深,逛花樓,納良妾。
他恨我嘲我,十天半個月才來我房中一次.
每每毫不留情把我折騰半死。
他上次來是三個月前。
聯(lián)系到這些天的癥狀,我明白我大概是有孕了。
我吐了半天,抬起頭準(zhǔn)備找水漱口。
面前卻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藍(lán)袍老人。
我嚇了一跳,忙要高喊。
我只有兩個小丫鬟,平日一直守在院門口,從不來房里貼身服侍。
那人道:“夫人莫喊,別人聽不見?!?/p>
我問:“你是何人?”
“云游道士?!崩项^笑呵呵。
“夫人,老朽要來勸您,不能要這個孩子?!?/p>
“為什么?”
“生下這個孩子的時候,便是你殞命之時?!?/p>
我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卻被老頭搶過話頭:“夫人不信?”
他緩緩抬手。
我的腦中頓時刀割般劇痛,我砰地跪倒在地。
他放手。
痛意頓時消失,只余滿頭濕涼的冷汗。
老頭道:“夫人,您親手殺過您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四人。
“這些死者怨念太深,化為此胎。
“您和這個孩子,只能活一個。
“孩子本身并無不妥。他降生之日,夫人死去,死者的怨念得到滿足,自然也會消散?!?/p>
他見我不說話,從懷里掏出幾個紙包,放在桌上。
“這是落胎的藥粉。一包即可。”
我問:“我罪有應(yīng)得,你為什么救我?”
老頭搖搖頭.
“世上人那有什么罪有應(yīng)得,不過是迫不得已?!?/p>
“這藥放在這里。是生是死,全看夫人抉擇?!?/p>
我再抬頭,他已經(jīng)消失了。
活著很惡心。
但我還是不想死。
我垂眸,伸手拿起一包藥粉,用水沖開。
我把碗端到嘴邊。
這時,門卻被打開了。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