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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徐澈一個人安頓好了女兒遺體,又聯(lián)系了負責(zé)火化的殯儀館,三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三天里沈夢恬都沒有打電話來問過女兒情況,甚至連個消息都沒發(fā)。
眼看火化的時間就要到了,沈夢恬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徐澈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沈夢恬的電話。
只可惜,回應(yīng)他的只有冰冷的手機鈴聲,電話并未接通。
徐澈愣愣的看著面前女兒的遺像,要不是念及歡歡最后一程肯定希望有媽媽陪著,他是真的不想再和沈夢恬聯(lián)系。
他過了幾分鐘之后,又撥了一通電話過去,但依舊無人接聽。
甚至撥到后面,電話直接被對面的人給拒接了。
徐澈不死心,接連打了十幾通,電話才終于被人接起。
“徐澈,你到底要干什么?”
徐澈還沒說話,電話那頭想起沈夢恬不耐煩的質(zhì)問聲就傳了過來。
徐澈沒有回答,“怎么還沒回家?”
“我有事?!?/p>
徐澈沒了跟她打啞謎的心思,沉聲怒斥,“是你答應(yīng)歡歡三天后回來的,你人呢?”
“我又不是不回去!小盛今天幼兒園有個親子活動,要求父母都要出席,他沒有媽媽,我要代替他媽媽出席一下?!?/p>
一瞬間,徐澈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降到了冰點。
女兒幼兒園的親子活動,她一向推脫說工作忙不肯參加。
害的女兒被同學(xué)嘲笑,是沒有媽媽的野孩子。
就連歡歡最后一面都不見,非要去給別人的兒子當(dāng)媽?
徐澈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沈夢恬!你這么喜歡給別人的兒子當(dāng)媽,就滾吧。”
原本咄咄逼人的沈夢恬聽到這話,沉默片刻,和緩了語氣。
“我在這邊吃了午飯就回去,你就跟歡歡說我在忙工作,不要告訴她實情。”
徐澈冷笑一聲,“你也會怕女兒知道?可你還是選了他和他兒子,對嗎?”
沈夢恬有些惱怒。
“不是,你非要讓女兒不開心你才滿意嗎?要我解釋多少遍你才不會這么陰陽怪氣?真是無語。”
“好,既然你不回來,那女兒......你就不要再見了?!?/p>
“你什么意思?”
沈夢恬的語氣有些莫名煩躁,可下一秒,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男孩撒嬌的聲音。
“干媽,別打電話啦,下一個游戲我想玩!老師說是爸爸媽媽拉著我綁住腿跑步的那種游戲?!?/p>
“好,來了來了。”
再開口的時候,沈夢恬語氣中的慌亂消失殆盡。
“行了別鬧了,我下午買禮物和蛋糕回去?!?/p>
下一秒,電話掛斷。
徐澈伸手抹了一把臉,努力深呼吸幾次,才忍住了把手機砸在墻上的沖動。
“徐哥,火葬場那邊打電話了,還有兩位就輪到歡歡了,嫂子什么時候來?”
徐澈的心臟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們走吧。”
“那嫂子......”
“她不是歡歡的媽媽,她不配?!?/p>
眾人驅(qū)車趕往了火葬場。
隨著女兒的尸首被推進火化爐,徐澈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看來沈夢恬的事情也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朋友似乎也有些于心不忍,拿著女兒的骨灰盒回家的路上,他沉聲安慰。
“哥,當(dāng)年你追了嫂子那么久才修成正果,后來她還給你生了個女兒,不可能一點兒情分都沒有。要是有什么誤會,就好好說一說,現(xiàn)在歡歡已經(jīng)沒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的過?!?/p>
徐澈撫摸著女兒骨灰盒的手一頓。
剛開始追求沈夢恬的時候,并不知道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顧子寒。
更不知道她那晚答應(yīng)自己的追求,就是為了跟已經(jīng)官宣的顧子寒賭氣。
那晚她喝醉酒,強拉著自己上了床,否則他們倆會不會結(jié)婚都是個未知數(shù)。
如果他早就知道......
那他寧愿一輩子單身,也不愿吞這碗夾生的飯!
其實他早該看清了。
如果他愿意早早放棄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帶著女兒離開,是不是歡歡就不會死?
徐澈將拳頭攥得嘎吱作響,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在懷中的骨灰盒上。
有些突兀,又讓人心疼。
與此同時,顧家的司機將沈夢恬送了回來。
她剛拎著蛋糕下車,就見小區(qū)里擺著一排花圈。
蹙眉走了兩步,見那花圈正好是擺在自家單元門門口,沈夢恬心臟一緊,一股不安的感覺撲面而來。
快步走過小區(qū)涼亭的時候,就聽見幾個大媽正一臉惋惜地談?wù)撝裁础?/p>
“誒,你說說多可憐,這女娃還那么小就死了,這爹媽得多難過?”
沈夢恬腳步一頓,心中不安的感覺瞬間被放大。
此時,另一個大媽神秘兮兮地開口,“那可未必?!?/p>
“聽說那孩子的媽媽小小的就跟別的野男人跑了,是她爸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的,這還是上次我孫子搶了她的玩具,我教訓(xùn)他的時候聽孩子講的呢。”
“誒喲,真是作孽喲。”
聽到這話,沈夢恬原本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就說嘛,怎么可能是歡歡。
不過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逝去,真是可惜。
同為母親,她最能體會這種感覺了。
不知道歡歡是不是等急了。
這次自己好像確實有點過分,但好在也買了蛋糕,今天就好好陪女兒過個生日,哄她開心一下。
“歡歡,媽媽回來啦!生日快樂!”
沈夢恬高高興興推開家門,朝屋內(nèi)喊了一聲,可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此刻屋里坐滿了親戚,還有一部分是徐澈的朋友,但大家臉上的神情都十分悲痛,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愣愣地轉(zhuǎn)移視線,只見客廳掛滿了白布,原本電視機的位置正掛著女兒歡歡的黑白相框,而相框下,還放著一個黑色的骨灰盒。
儼然是一副靈堂的裝扮。
手里的蛋糕‘啪’的一聲跌落在地,砸的四分五裂。
“徐澈!你這是在干什么?”
沈夢恬瞪大眼鏡,死死地看向了不遠處站著,面無表情的徐澈。
可徐澈的神色卻異常冰冷,“看不出來嗎沈夢恬?難不成你覺得,我是在用我女兒的命跟你玩過家家嗎?”
沈夢恬難以置信地開口,語調(diào)顫抖,“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歡歡,歡歡怎么可能死呢?徐澈你騙我!你把我女兒藏哪了?說??!不說我就報警!”
“呵,當(dāng)初不是你執(zhí)意要搶走醫(yī)生去給你的干兒子治病的嗎?”
徐澈的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沈夢恬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以為,歡歡只是......”
“只是裝?。窟€是老、毛?。可驂籼?,你作為一個母親,到底有沒有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兒?”
“有沒有想到在你陪他出席親子活動的時候,你的女兒被推進了焚尸爐呢?”
徐澈語氣嘲諷至極,但一字一句同樣深深扎進了自己的心里。
痛的自己也無法呼吸。
沈夢恬跌坐在地上,茫然地搖頭,最后怨恨的瞪著徐澈。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歡歡去世了,你連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到!”
徐澈忍無可忍,拳頭死死攥緊。
“不是你自己不肯聽我把話說完,滿心滿眼只有那對父子,生怕你的好兒子趕不上去游樂園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