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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馬車一路向著趙府駛?cè)?,沈青容與趙旭白分坐兩邊,相對無言。
沈青容確定,這會兒蕭鈺一定已經(jīng)看到那張字條了。
只要他相信字條上的話,他就一定會來救自己。
那張紙上的內(nèi)容其實很簡單,她只是告訴對方,趙旭白即將和齊王聯(lián)手,給他這個攝政王下套,讓蕭鈺多加小心。
若是旁人送出這張紙條倒也沒什么,可如今告知這個消息的是她。她的母族與齊王交好,丈夫也牽涉其中,無論蕭鈺相不相信,他都一定會來見自己。
前兩世,蕭鈺都被趙旭白成功設(shè)計,錯殺了一位良臣。那位大人為人耿直,是難得的忠心之人。
蕭鈺錯殺那位大人后,在后期屢屢受挫,幾乎等于斷了一條臂膀。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齊王和趙旭白想要拉沈家下水,那她轉(zhuǎn)頭與攝政王聯(lián)手,又有何不可呢?
當然,她告訴蕭鈺這個消息是有條件的。紙條上寫的清楚,若這次她可以幫助蕭鈺度過危機,也請日后在她和沈家有難的時候,蕭鈺能夠出手相助。
此時,這張紙條正被蕭鈺拿在手中。
他站在窗邊,眉頭緊鎖。面上并非懷疑,而是驚愕。
因為這字條上的內(nèi)容,他那貼身丫鬟柳黛同樣說過。
為何他們二人會知曉此事?
種種疑慮盤旋在心頭,蕭鈺一時間不好做出判斷。就在男人沉思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柳黛端著一碗醒酒湯,緩緩走了進來。
“王爺,千日醉傷身,您飲酒時可要仔細些?!?/p>
她走到蕭鈺身旁,故作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字條。
自從那個沈青容送酒給蕭鈺之后,她就一直這樣心不在焉的。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蕭鈺下了什么迷魂湯。
柳黛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她是千年之后的人,向來看不上古代這些循規(guī)蹈矩的大小姐。
今天賞花會的事情只是一個巧合,若是她拿出李杜的作品,只怕那個沈青容早就不知道輸?shù)侥睦锶チ恕?/p>
想到這里,柳黛輕哼一聲,開口道:“說起來那位沈小姐已經(jīng)嫁人,算侍郎府的人吧?!?/p>
她一邊說著,裝作不經(jīng)意感嘆:“真可惜,這么有才華的女人如今只能困在后宅,洗手做羹湯。若我是這位沈小姐,有這么好的家世與才學,定是要闖出一番天地的?!?/p>
這是明擺著嘲諷沈青容胸無大志了。
蕭鈺面色一沉,本就冷肅的容顏,此刻更是寒若冰霜:“身為丫鬟,誰允許你談?wù)撓喔拇笮〗???/p>
柳黛一愣,立刻反應(yīng)過來。縱使心中還有些不情愿,她還是老老實實的低頭認錯。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請王爺息怒。”
她不是那種蠢到到處宣揚人人平等的穿越女,自己既然在這里做丫鬟,那在成功攻略蕭鈺之前,她都得小心翼翼。
蕭鈺眉眼淡漠:“我近日是看重你,可你別以為能失了規(guī)矩,能在我面前隨意議論他人?!?/p>
“罰你一個月的月俸,滾下去?!?/p>
柳黛恨恨咬牙,心里將沈青容罵了千百遍,臉上卻還要做出聽話的模樣。
“是,奴婢知錯,奴婢告退?!?/p>
她自以為在蕭鈺心中有了些分量,卻沒想到今日差點翻車。
看來她還是得趕緊想辦法,在蕭鈺面前表現(xiàn)自己才是。
而另一邊,趙家。
趙旭白強行將沈青容帶了回來,面子上總歸好看了些,對她的態(tài)度也溫和了不少。
“今日/你做的不錯,看在你愿意為我討好攝政王的份上,那些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院門,沈青容心中冷笑,還沒來得及懟回去,便聽見自己的院子里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她皺眉看去,只見紅袖穿著一件水紅色的衣裙,帶著一支寶石琉璃簪子,整個人若柳扶風一般,在自己的院子里唱曲。
若那些衣裳首飾不是沈青容的,那此景確實很美。
沈青容目光在那件衣服和那支簪子上一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紅袖面露驚訝,整個人撲進了趙旭白的懷中。
“郎君,是紅袖不好,竟然不知夫人今天剛?cè)ツ锛?,就又回來了?!?/p>
她溫言軟語,嗓音嬌滴滴的,仿佛要把趙旭白的心揉化:“紅袖出身苦,沒見過什么好東西。今日是見夫人不在家,又實在喜歡這身衣裳和首飾,才想試穿一番。夫人該不會與紅袖生氣吧?”
趙旭白自然也認出了那些東西是沈青容的物件,外頭說他寵妾滅妻的流言還未平息,紅袖就穿著主母的東西到處招搖,趙旭白原本想要發(fā)怒。
可架不住紅袖這般撒嬌撒癡,原本就只有八分的怒氣,此刻頓時只剩半分了。
“無妨,她身為主母本該大度,不會與你計較?!?/p>
沈青容冷眼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恩愛,只覺得一陣反胃。
拿她的東西送人情,還敢要她大度,趙旭白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雖然心里作嘔,可沈青容面上卻帶著溫和的笑:“既然你喜歡,那這些就送你了?!?/p>
她愿意送,紅袖也得有本事拿。
說完,她不再看兩人,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屋里,關(guān)門眼不見為凈。
當天夜里,沈青容被一陣嘈雜聲吵醒。她剛坐起身,外頭的梧桐便聽見動靜走了進來。
“夫人,您醒了?!?/p>
梧桐面露喜色,差點笑出聲:“你還不知道吧,紅袖的院子出事了。她也不知道染了什么毛病,渾身長疙瘩,一直嚷嚷著癢,把自己撓的鮮血淋漓。”
“大人那邊兒急壞了,正到處找大夫來給她看病呢?!?/p>
說完,梧桐輕哼一聲:“依我看這就是報應(yīng),讓她平日里那么囂張?!?/p>
沈青容靠坐在床頭,但笑不語。
可不就是報應(yīng)嗎?
若不是紅袖貪婪,自己跑來她屋里拿東西,也不會重了沈青容特意撒在衣服上的藥粉。
那藥粉無色無味,并不會讓人死去,卻會奇癢無比,除非抓到渾身潰爛才能停止。
她知曉紅袖貪婪,所以在這里挖了個坑,任由她自己跳了進去。
“既然是病了,那就沒有我們的事了。”
沈青容吩咐一聲,剛想躺下繼續(xù)睡,房門卻忽然被猛的撞開。
趙旭白面色鐵青站在門口,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紅袖的病,是不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