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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柴房的門被打開,馮姝容緩步走進去,睨著瑟縮在雜草堆旁的丫鬟。
她眼尾還泛著紅,情事方歇,她的腰間還酸軟著,走路略有些不對勁。
好在夜間不甚明顯。
清珞一臉恐懼的抬起頭來,待看清來人之后,更是崩潰大喊。
“你把我?guī)磉@里干什么!你......你身為侯夫人,還敢動用私刑不成!?”
馮姝容不緊不慢的打量著她狼狽凄慘的模樣。
這讓她不禁回想起前世。
估計從清珞的眼中看來,自己被日日下毒囚禁時也是這般凄慘吧?
她忍不住纂緊的手中的碧玉簪,一股喧囂著的恨意涌上心頭。
這是時隔兩世,她終于能夠光明正大的喧囂自己的恨意!
馮姝容在清珞驚恐的的目光下,猛的高高舉起手中的簪子。
“噗嗤”一聲。
干脆利落的戳穿了她的掌心。
“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別院,清珞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這種穿透掌心的劇痛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沒,她想昏死過去,卻又被巨疼吊著清醒異常。
馮姝容輕笑了一聲,仔細的欣賞眼前人面色慘白淚水和發(fā)絲混合在一起狼狽的模樣。
眼尾的紅意在此時,襯得她像個妖艷禍人的妖精。
她狠狠扭動手中的簪子,瞬間牽扯幾塊碎肉疼的清珞更是慘叫連連。
“你說的沒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如今又轉(zhuǎn)到我這邊了?!?/p>
清珞疼的幾乎失智,完全沒明白她在說什么。
馮姝容將簪子狠狠拔出來,看著如蟲子般在地上扭動的人,冷冷一笑。
一道清冽冷淡的氣息傳來,下一瞬,她被男人從后面抱住,下巴抵在肩膀,饜足喑啞的聲音讓她耳邊酥麻。
“就這樣?你可真是心慈手軟。”
馮姝容甩了甩簪子上的血,眉目冷淡。
“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罷了,斷了她的手,發(fā)賣了吧?!?/p>
葉玄桉低笑聲傳來,炙熱的吻又撲面而來,銜住她柔軟的唇瓣,男人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本王最愛你這般表情?!?/p>
......
次日一早,程淵緩緩睜開眼,只覺得頭痛欲裂,卻又神清氣爽。
身體的感覺實在奇怪,他忍不住打量著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在陌生的床榻上,而自己更是一絲不掛,他錯愕的掀開被褥,看著床上那一抹刺眼的鮮紅,不免一怔。
他捏著眉心仔細回想,卻只能回憶起最后馮姝容衣衫不整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模樣。
看來......這是圓房了。
不過他怎么對具體的記憶一點兒也沒有了?
只要他仔細去想,就頭疼的厲害。
“夫君醒了?”
就在這時,馮姝容走了過來,她面色嬌羞,臉上飛著紅暈,更甚者她將掩未掩的衣領(lǐng)下帶著點點斑駁的痕跡,足以昭示昨晚戰(zhàn)況的激烈。
程淵不禁眼色一暗,喉頭下意識滾動。
原來他這般厲害?
馮姝容好似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一臉?gòu)尚叩难谧∫骂I(lǐng),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勾的程淵有些神魂顛倒。
果然女人給了身子,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
思及此處他止不住有些得意,安心的任由馮姝容拿著帕子侍候自己起床。
“日后只要你乖乖的,這侯府女主人的位置,便一直都是你的。”
馮姝容心里止不住冷笑。
怎么個乖法?
把馮家一同捧在你面前嗎?
但她面上不顯,只應(yīng)聲。
二人一同前去前廳用膳,一進門就瞧見面色不算好看的老夫人正緊蹙眉頭,看到馮姝容和程淵一同走來她也是一怔。
不過很快便冷靜了下來:“昨夜你還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啊?鬧得侯府半夜也雞犬不寧的,惹得我昨夜都沒睡好?!?/p>
馮姝容早就預(yù)料到老夫人會如此,佯裝乖順的說道:“母親,昨夜實在是表妹身邊的丫鬟偷拿了妾身姐姐的遺物,將近千兩有余......”
“什么?!千兩?!”
老夫人兩眼都開始放光了,這不是天上撒錢嗎!?
“當(dāng)真是個賤婢!竟然偷拿這么多銀錢,那些東西都放回庫房沒?”
她是真心憤恨,當(dāng)初將掌家權(quán)交給江瑤敏,沒想到江瑤敏沒自己手底下的狗咬了她都不清楚,還真是沒用。
想到這里,她不禁對江瑤敏生了些埋怨。
馮姝容卻一臉疑惑,茫然的眨了眨眼。
“妾身姐姐的遺物奴婢已經(jīng)盡數(shù)歸還給母家了,畢竟那都是姐姐的嫁妝,為何要放進庫房?”
這話說出口,程淵和老夫人的表情都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
那可是千兩??!
有那些錢他們哪里還至于吃桌子上這些粗食!
“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p>
就在這時,江瑤敏姍姍來遲。
她瞧著氣色顯然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病了,反而還真有一股弱柳扶風(fēng)嬌柔之相,看的程淵臉色有些松動。
“咳咳咳......大馮氏即便是嫂嫂的親姐,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妝亦然,哪里有送回門的道理?”
這話說到了老夫人和程淵的心坎兒里,丫鬟攙扶著江瑤敏落了座。
“敏兒臉色怎么這么不好看?”
江瑤敏有些為難,她側(cè)目瞥了一眼身側(cè)的丫鬟,后者連忙讓人端來了一盅湯,放在了老夫人面前。
“最近姑母總吃些粗食,都沒用過葷腥,敏兒實在擔(dān)心,便......”
“老夫人,表小姐可是割了自己的肉給老夫人您補身體呢!”
此言一出宛如驚雷,就連馮姝容都多少震驚到了,她看著江瑤敏纏著紗布的手腕,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這種苦肉計!
還真是豁的出去啊......
不過這樣也能看得出來,昨夜她是真的慌了。
老夫人也同樣震驚無比,她看著面前的湯,雖說民間傳言有至孝之人割肉喂親,可這東西真端到自己面前,她可怎么也下不了口,甚至還有些犯惡心。
“你的孝心我心中清楚......真是難為你了?!?/p>
程淵原本復(fù)雜的心情此時也止不住變成了心疼。
或許,清珞真的是生死關(guān)頭胡亂攀咬的呢?
“敏兒說的話也是有道理,嫁出去的嫁妝怎么還能送回去?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自從讓你掌家之后,桌子上全是清湯寡水,都把敏兒逼成什么樣了!”
“你若是再這樣掌家,弄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吃食,我看,這掌家權(quán)還不如交給敏兒!”
老夫人冷硬的呵斥了一聲,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就連碗筷都發(fā)出了清脆的震顫。
馮姝容沉吟片刻,一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母親說的對......嫁妝是不該送回母家了?!?/p>
幾個人不免心中一喜,她終于聽進去了?
然而下一秒,他們臉上的笑意就崩裂成了渣滓。
“那妾身便將姐姐的遺物拿去給南境賑災(zāi)吧?!?/p>
“什么?!賑災(zāi)?!”
程淵直接拍案而起。
馮姝容一副正義凜然又認真的模樣。
“沒錯,我們尚且還能吃這些粗食度日,可南境的百姓卻連粗食都吃不到,如果姐姐在世,她一定也會贊成的。”
“這樣侯府也能博得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名聲,想必對夫君仕途也有幫助?!?/p>
說著,她像是恍然大悟,有些游移不定的試探問道:“難道......母親和夫君是打算將姐姐的嫁妝留在府中匿下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