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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花甲,我在先生書房里翻出一疊書信,時間跨度30年。
才知他瞞著我,幾十年不間斷地和他的白月光徐梔保持書信往來,給她的賬號打贍養(yǎng)費(fèi)。
我甚至親耳聽見,他對徐梔說:
“26歲的霍祈川心智還不成熟,所以難免會錯把習(xí)慣當(dāng)感情,但如今,我想試試別的可能?!?/p>
他說的那個錯誤的習(xí)慣,顯然是在說我。
我在病房外笑出了眼淚。
笑我這大半生,不過是個笑話。
..................
剛送孫子上幼兒園回來,我匆匆進(jìn)了書房。
霍祈川剛剛打電話來,說有重要文件落在家里。
兒子兒媳都去旅游了,家里如今只有我,送文件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我頭上。
可我卻在翻找文件時,翻出了一堆封面粉粉嫩嫩,跟霍祈川的風(fēng)格完全不符的書信。
那些書信藏在霍祈川平日護(hù)得緊的柜子里,疊放整齊,平整到?jīng)]有一絲褶皺。
可想而知,霍祈川有多珍視。
我本不該窺探,卻鬼使神差般打開了最上面那個沉甸甸的信封。
里面是一幅油畫和一張信紙。
畫上滿頭銀發(fā)的霍祈川抱著一個孩子,和徐梔站在巴黎愛墻下相視而笑,像溫馨的一家三口。
平日里霍祈川冷淡的眉眼在畫師的筆下格外的溫柔。
右下角的落款日期是在半個月前的情人節(jié)。
那個時候,霍祈川去F國出差了將近一個星期。
我怔怔地看著畫里帶著溫柔笑意的霍祈川。
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一樣苦澀難言。
我指尖輕顫,強(qiáng)逼著自己打開那些信件。
直到看完落款最早的那封信,才驚覺。
原來早在三十多年前,他們就一直保持聯(lián)系。
而那時,我和霍祈川才剛有了孩子。
在我沒日沒夜照顧剛出世的兒子,被婆婆刁難的時候,他以應(yīng)酬為由陪有抑郁癥的徐梔出國散心。
在小孫子生病發(fā)燒進(jìn)醫(yī)院需要人陪的那一天,他帶徐梔和她的侄孫去了游樂園。
而就在一周前,他護(hù)送生病的徐梔出國治療,和徐梔在巴黎愛墻下互訴衷腸,請街頭畫師為他們把那一幕定格下來。
他甚至還定時給徐梔的賬號打了贍養(yǎng)費(fèi)。
三十多年啊,藕斷絲連了三十多年。
如今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我才發(fā)現(xiàn)。
畫紙漸漸被眼淚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