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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撲哧~”
一道忍俊不禁的笑聲自另一扇窗戶傳來,葉曦與易搖風都嚇了一跳。
順著聲音望去,一張笑得眉眼彎彎的俊臉映入葉曦訝然的水色眸子。
不同于易淵冷硬刀削的輪廓,那人眉目溫和,面容俊秀,笑的時候左邊潤白的臉上有個小小的酒窩。
【壞叔叔!】
易搖風生氣的聲音在葉曦腦海響起。
那人毫無所覺,還沖葉曦比了個大拇指,聲音含笑:
“小姐好膽魄?!?/p>
葉曦叫他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
看了旁邊不知為何生氣的易搖風一眼,葉曦微微頷首道:
“不知這位公子是......”
易淵已經黑了臉。
涼涼瞥了葉曦一眼,方施舍般開口:
“老狐貍?!?/p>
【哈哈~是狐貍,臭狐貍!壞叔叔!】
話音剛落易搖風脆生生的小孩子笑聲便在葉曦腦內炸開了花。
葉曦:......
有點想跟著笑,但是好像不太禮貌。
看見葉曦古怪的臉色,那人輕啐一聲,翻窗而入;正正經經朝葉曦行了個平禮,道:
“在下謝懷月,敢問小姐芳名?”
葉曦趕緊起身回禮。
“謝公子,喚我葉曦便可?!?/p>
這名字似乎聽過......
葉曦暗想。奈何她平日里交際著實不多,實在想不起來。
“來做什么?”這頭葉曦還在想,那頭易淵已經冷冰冰開口似是要開始趕人。
“想你罷了?!敝x懷月不正經地笑,“王爺實在沒良心,我不來尋你,你......”
“行了。”易淵額頭青筋直跳,冷冷睨謝懷月一眼,直接打斷他后面胡說八道的話。
“走罷,擎蒼閣。”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
葉曦重新不動聲色地挨近易搖風,想了想,問道:
“時辰尚早,世子可想與我一同放紙鳶?”
【不......】
“我曾聽說紙鳶能承載人的心愿,替未亡人傳遞念想與心思,”不等易搖風拒絕,葉曦緊接著道,“正好人間四月天,京都這兩日的風格外好。據說紙鳶飛得越高,遠在天上的親人便看得越清?!?/p>
【嗯......】易搖風有些猶豫。
他感覺這個姨娘在騙自己,也氣惱娘親不管不顧就離自己而去,但他確確實實很思念娘親與爹爹。
【去還是不去呢?】
聽到易搖風動搖,葉曦繼續(xù)誘惑:
“早些時候聽聞世子聰慧異常,自三歲啟蒙后便熟讀四書,其中論語更是背得滾瓜爛熟......”
葉曦一頂頂高帽子往易搖風腦袋上扣。
“想來在紙鳶上寫幾個思念的句子是絕不成問題的。就是......”葉曦狀似不信任的模樣看易搖風一眼,刻意放低了聲音似喃喃自語般繼續(xù)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字也不知道寫出來是個什么模樣?!?/p>
【當然是真的!】
“哼!”
易搖風被葉曦先是好一通夸贊,而后卻又質疑。不過方五歲的孩童,哪里受得了這樣激,當下便冷哼出了聲。
葉曦不由得彎了唇角。
“陳管家,”葉曦微微揚聲,“勞煩幫我尋幾只紙鳶來,我想練練字?!?/p>
葉曦沒有只要兩只紙鳶,也刻意沒提易搖風要寫字,這樣才不會讓易搖風覺得逼迫。
一直候在門外的陳管家眼睛都睜圓了。
易搖風那聲冷哼他可是聽了個結實。
連連暗贊這葉姑娘確實好本事,小世子回來王府三個月,自己天天伺候也攏共沒聽見世子幾聲哼唧,這葉家小姐一來,小世子直接怒哼出聲了!
陳管家一時竟有些動容。
他是王府里老管家,看著易淵與胞兄易濯長大。后來易濯成親生子,為大胤搬到了西南邊境駐守。小世子離開時方兩歲,蹬著小短腿滿院撒潑。那光景還歷歷在目,誰知不過短短三年,竟成了這般模樣。
半夜無人時陳管家是偷偷抹過淚的。
如今聽得葉曦吩咐,陳管家連聲答應,飛快地去取了幾只上好的空白紙鳶過來。
面前的桌子早收拾干凈,葉曦把紙鳶攤開放好,轉頭朝易搖風道:
“勞煩小世子幫我選一只吧,我選東西總是困難得緊?!?/p>
易搖風看看葉曦,又看看面前的一堆風箏,雖然下意識想拒絕,但目光還是不由地落了上去。
【有鷹紙鳶誒......】
【可是......真的有用嗎?】
易搖風看著一只鷂鷹形狀的紙鳶暗暗想道。
聽到易搖風的選擇,葉曦拿起那只鷂鷹紙鳶,輕笑道:
“鷂鷹翱翔于天,其他皆不可比,到時候一定飛得最高。世子雖還小,但未來定如雄鷹,翱于云霄,不若就選這只鷂鷹的吧。”
將其余的紙鳶收起,葉曦又自己挑了只春燕形狀的。
將鷂鷹的遞到易搖風面前,葉曦聲音溫柔又堅定:
“世子便是這雄鷹。那且讓這鷂鷹紙鳶代世子傳幾句話給王爺王妃吧,他們收到會定極開心的?!?/p>
易搖風錯愕地看著葉曦。
明明臉上妝容臟污,卻又格外柔亮明媚;明明知她在哄自己,但面前這個姨娘說出來又格外讓人信任。
易搖風眨巴眨巴眼睛,抿緊了唇,最終還是抓起了旁邊隨意放著的毛筆。
從剛才送紙鳶起便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陳管家喜得跳腳,又不敢動,生怕打攪到易搖風。
老王爺啊......小世子他居然動筆了??!
待兩人都寫好,陳管家穩(wěn)住激動到顫抖的手,一面帶兩人去后園放紙鳶,一面派人飛速去給易淵報信。
擎蒼閣內——
“本就才翻了年,那天又是十五,瀛軍突襲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潺石說那天阿濯在去城門的路上時被監(jiān)軍攔了一下,不知為什么耽擱了會,否則才不會那般匆忙沒有準備?!?/p>
斂了之前玩笑的模樣,謝懷月微微蹙眉,與易淵說著自己收到的消息。
“不過監(jiān)軍也已戰(zhàn)死,那日究竟為著什么事,潺石暫時還沒查到?!?/p>
易淵負手立于窗前,黑沉的眸子猶如深淵。
“與臨岸傳來的消息差不多?!?/p>
房內一時靜默。
看了看遠方湛藍的天際,易淵方繼續(xù)道:“瀛軍來襲前幾日,兄長曾坐立不安,派人秘密傳了封信給我。”
平靜無波的嗓音里染上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氣,易淵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
“可迄今已三月有余,云維盛都已經大敗瀛軍,打得他們抱頭鼠竄,賠銀求和。但兄長的信,我還沒收到?!?/p>
“兄長他,肯定發(fā)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