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送來的人剛從下院調(diào)出來，程慧茹就找到了季芳菲的院子。

快到她甚至可能沒處理完季勃庭的事，就已經(jīng)安耐不住了。

“誰讓你動程府的人？”程慧茹冷眉冷眼，一臉的不痛快?！拔以缇驼f過，這些人不能動。”

季芳菲溫眸道：“知道母親擔(dān)憂大哥哥，我讓他們?nèi)ゲ榍宄绯康臅r。萬一再有下次，影響名譽(yù)是小事，真?zhèn)舜蟾绺缈删筒缓昧恕！?/p>

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程慧茹明顯愣住了，隨即暴跳如雷。“整個季府都沒有你能干。什么事情該查，什么事情不該查，都要你說了才算數(shù)是么！我說了不許動程家的人，你趕緊把人召回來！”

看她額頭上的青筋都突顯出來，季芳菲幽幽一笑：“何必這樣生氣呢。母親，那十名死士，是程府給我的?！?/p>

“你說什么！”程慧茹驚訝于她竟然敢頂嘴，更敏覺她知道那些人的真是身份是死士?！笆浅剃拍谴镭浉嬖V你的？”

正要跟著甜桔進(jìn)門的程昱，嘴角抽了抽，尷尬的邁進(jìn)門檻兒也不是，退出來也不是。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程慧茹見他抬腳要進(jìn)門，狠狠剜了一眼。

“給姑母請安?！背剃胚€是很大度的行了禮?！肮媚?，侄兒好似最近沒得罪您啊?！?/p>

“哼?！背袒廴憷渲樲D(zhuǎn)向一邊，絲毫不理會他。

“母親，你別責(zé)怪表哥，程家的死士是外祖父外祖母特意為我挑選的，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當(dāng)時沒動用這些人，是因?yàn)椴恍枰！奔痉挤频恼Z氣很平和，聽不出半點(diǎn)情緒。

程慧茹轉(zhuǎn)過臉來與她對視。“現(xiàn)在你需要他們做什么？”

“查清楚加害大哥哥的人?！奔痉挤埔荒樥J(rèn)真的說。

“別胡扯了?！背袒廴憷漤粗骸俺祟櫦夷切∽?，你心里何曾有過別人。我也好，你兄長你妹妹也罷，什么時候得到過你的關(guān)心。”

胸腔里有一股怒火往上涌，季芳菲沉了口氣，硬生生壓下去。

不管是原主還是上一世的她，都沒少為這些人付出，可是這一切在程慧茹眼里都是白搭。

升米恩斗米仇，還真是喂不熟。

“所以我現(xiàn)在，不就是在為大哥哥籌謀嗎？”季芳菲反唇相譏?！拔沂裁炊疾蛔瞿赣H也要責(zé)怪，做了還是要責(zé)怪。不用程家的人，他們就被您磋磨。辛辛苦苦培養(yǎng)的死士，你拿來當(dāng)粗使的小廝用。我現(xiàn)在要用，既然是程家給我的人，母親大可不必干涉?！?/p>

“你......”程慧茹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這個死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氣人。她說不過她，高舉著右手朝她抽過來。

程昱想也沒想擋在季芳菲面前，那一把掌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落在程昱臉上。

打的他冷冷的笑了起來：“姑母可消氣了嗎？”

“表哥......”季芳菲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他被打紅的臉頰。

“無礙?！背剃诺谋砬榻z毫沒有改變，依然冷著也帶著慣常的謙和?！肮媚缚上藲鈫?？若沒有，侄兒愿意當(dāng)那木樁子，您盡管打就是?！?/p>

掌心的痛，讓程慧茹被氣得發(fā)懵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她懊惱的想，程昱畢竟是程家的后起之秀。如今的境況，她還不能完全得罪程家。

再怎么生氣，她也不得不緩和了語氣：“昱兒，姑母不是有心的，你這大妹妹就是慣會氣人。”

“姑母，菲兒妹妹自幼聰慧懂事，性情溫順。我雖不知勃庭表弟出了什么事，但都是一家人，始終是要相互扶持的?！?/p>

程慧茹不想節(jié)外生枝，只好硬著頭皮點(diǎn)了頭：“罷了，既然你想用就用。不過他們?nèi)缃癫粸榧靖k事，月例銀子就從你自己月例支。公中不再管。”

“是?！奔痉挤茮]有猶豫就答應(yīng)下來。

這讓程慧茹更加不痛快了。心道季老太和程家不知道拿了多少貼補(bǔ)這個壞丫頭。而她自己和蕓蕓卻一個銅板也沒見到。

“姑母，我有些事想與菲兒妹妹細(xì)說。”程昱溫眸一笑，恢復(fù)了以往的從容。

“嗯?！背袒廴氵@才悻悻出去。

才出了這院子，就瞧見暗處有死士的身影。

“犯得著么？”程慧茹不滿至極：“這后院都是女眷。就不怕毀了女眷們的名聲?！?/p>

繽紛在旁低低勸道：“主母還是少說兩句。死士暗中防守，是不會叫人瞧見的。您是將軍府出來的嫡千金，才會比一般人敏銳?！?/p>

她的話勾起了程慧茹的思緒，再沒有只言片語。

門外徹底靜下來，程昱才憂心的問：“姑母幾時變得這樣莽撞沒有分寸，她從前可不是這個樣子?！?/p>

“父親不看重她，她在季府的日子只能指望季勃庭和季蕓蕓。偏偏季勃庭不是個上進(jìn)的，季蕓蕓又才受了傷。她怎會不鬧心?！奔痉挤茋@了口氣，不愿意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對了表哥，鋪?zhàn)拥氖虑樵趺礃恿?？?/p>

“談下來了?！背剃诺难壑虚W過一絲欣喜：“醉仙樓經(jīng)營不善，猶豫著是否盤鋪?zhàn)踊蛘咦鰟e的營生。湊巧你就讓我現(xiàn)在去。老板倒也爽快，價額合適，他就愿意出。昨個兒已經(jīng)去官府簽訂契約，現(xiàn)在鋪?zhàn)邮悄愕牧?。喏?！?/p>

程昱遞過契書，上面的金額讓季芳菲咋舌。“兩萬兩？”

“是了?！背剃劈c(diǎn)頭：“三層的鋪?zhàn)幽兀质琼敽玫奈恢?。雖然不便宜，但你喜歡又能經(jīng)營好，不虧。”

看他對自己信心滿滿的樣子，季芳菲也跟著舒心一笑：“表哥說的是，我有信心能經(jīng)營好。只是你都已經(jīng)花了大價錢買下這鋪?zhàn)?，又何必再送那么多銀票過來。是不是把你這幾年積攢的家底都掏空了。”

“什么銀票？”程昱有些納悶：“我怕鋪?zhàn)颖蝗私葑?，從你說就開始忙活那事。并沒顧得上給你送銀票?！?/p>

“呃？”季芳菲有些詫異：“那是誰昨晚在我窗欞下放的銀票？”

“拿來瞧瞧?！背剃糯蛩銖你y票上入手。

兩個人查看半天，銀票上沒有什么線索。倒是裝銀票的錦盒引起了程昱的注意。“菲兒妹妹，你最近可有和宮里什么人走得近嗎？”

季芳菲搖頭。

程昱拉著她走到窗前，將錦盒置于陽光下輕微晃動。原本稀松平常的錦盒在溫潤的陽光下，竟然有鱗紋閃爍。

“這......”季芳菲嚴(yán)重閃過一絲寒意：“難道是龍鱗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