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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霍家三少,調(diào)戲莊綰
那天跟霍時玄分開后,莊綰便在玉蘭苑住下了,一住就是大半年。
她對霍時玄的印象雖然不好,但不能不承認(rèn),那男人很守信,他說不來,便真的沒來。
春喜替她著急,但莊綰樂的輕松自在。
霍時玄納妾,在霍府不是什么新鮮事,所以玉蘭苑多她這個九姨娘,也無人會在意。
且霍勇因?yàn)轭櫦芍继?,刻意隱瞞了莊綰的身份,所以,沒有人對她這個九姨娘好奇,頂多是閑談中聊聊霍時玄的荒唐行經(jīng)。
這大半年,莊綰過得不算好,也不算壞。
不太舒服的是,春喜總喊她九姨娘,再有就是,晚上她點(diǎn)著安神香不會再夢到爹娘他們,可白天還是會想到。
“你現(xiàn)在做的事,你爹娘他們都是能看見的,你之所以總夢到他們,是因?yàn)槟氵^得不好,他們就不能去投胎”
“若你一直過得不好,他們就會錯過投胎的機(jī)會,最后會魂飛魄散,連投胎的資格都沒有”
霍時玄的這些話,一直在她腦子里徘徊,所以,她每天都在用力的活著,不哭不鬧,再也沒尋過短見。
霍時玄雖然把她扔在這里不管不問,但沒虧待她,有吃有喝,還有月錢領(lǐng),雖然不多,但她整日呆在玉蘭苑也不出門,平時也花不到銀子。
日子很乏味很枯燥,但是給了她足夠冷靜的時間,讓她有喘息放松的機(jī)會。
雖然還是走不出那血淋淋的刑場,逃不掉那天的夢魘,但她已經(jīng)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最開始,莊綰多是在睡覺,或者坐在院子里發(fā)呆,除了用膳的時間,她一坐就是一天。
后來,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事讓爹娘他們走的安心。
爹爹喜歡她的畫,她便每天都要畫上一幅。
春喜說若是六少爺看到定然贊不絕口,所以她每次畫完就燒了,不想讓旁人看見,也算燒給爹爹。
娘親喜歡她唱的曲,她便每天彈上一曲。
春喜說若是六少爺聽到定然不再去艷香樓找藍(lán)菱,所以她每次都讓春喜把門窗關(guān)嚴(yán)實(shí),臨睡前才彈,只想給娘親聽。
大哥喜歡跟她下棋,春喜不會,她便教了春喜陪她下。
春喜說六少爺也喜歡下棋,于是她就趁著春喜不在的時候自己跟自己下,就當(dāng)在跟大哥下。
長姐總說她女紅做的不好,她便跟著春喜學(xué)。
春喜建議她繡個香囊給六少爺,所以她什么都繡,就是不繡香囊。
還覺得不夠忙碌的時候,她就讓春喜找來了佛經(jīng),閑的時候看看佛經(jīng)。
再后來,瞧多了幾眼春喜額頭的疤,她又讓春喜弄了些草藥種著。
以前身子骨不好,她看了不少醫(yī)書,看了之后就開始在院子里種草藥,時間久了,她在爹娘的院子,大哥長姐的院子也種上了。
整日聞著熟悉的藥香味,心情也能好些,她讓自己忙碌的厲害,讓自己沒有分神去想過去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好起來。
………
九月十五這天,鑼鼓鞭炮的聲音傳到了玉蘭苑,春喜給莊綰剪指甲的時候,跟她解釋道:
“今天是大少爺?shù)拇笙仓眨锏娜硕歼^去了,您一會要去湊個熱鬧嗎?”
莊綰沒興趣,連打聽的意思都沒有,只托著腮安安靜靜的看著被修的圓潤光滑的指甲。
以前,都是長姐給她剪的,長姐剪的極好,她還學(xué)了一點(diǎn),一直說給長姐剪一次,還沒來得及……
春喜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的沉默,每次都是她說九姨娘聽著,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九姨娘真的是她見過最安靜的人。
“大少爺是續(xù)弦,娶的是孟家嫡四小姐,其實(shí)孟家這門親事,原本是六少爺?shù)?,老爺在六少爺小時候就給他定下了,可惜這孟姑娘瞧不上少爺”
孟家是布商,不如霍家富裕,但孟家老爺跟霍老爺是故交,孟家嫡四小姐孟箏與六少爺同歲,兩家早早給兩人定了親。
但六少爺?shù)拿暡惶茫瞎~一直瞧不上六少爺,及笄之后本該定親的,霍家已經(jīng)抬了聘禮過去,奈何孟箏一直以病拖著。
就這么拖著,一直拖到去年孟箏都十七了,還沒嫁過來。
直到去年花燈會,孟箏說六少爺調(diào)戲她的婢女,出言污穢,動作粗鄙,實(shí)乃流氓畜生。
因?yàn)榇耸?,孟箏以死相逼孟家老爺,嫁誰都不嫁六少爺。
這事當(dāng)時在揚(yáng)州鬧得挺厲害,害六少爺被人嘲諷了許久。
在本朝,女子無論因?yàn)槭裁丛蛲擞H,總歸對清譽(yù)不好。
孟箏年紀(jì)不小,又跟在揚(yáng)州臭名昭著的六少爺訂過親,之后怕是不好說親了。
后來兩家也不知道怎么談的,還是讓孟箏嫁來了霍家,挑了喪妻一年的大少爺,讓孟箏來霍家給大少爺續(xù)弦,孟箏倒是沒有再鬧。
“奴婢聽阿戒說,花燈會的時候,是孟四小姐一直找六少爺說話,但六少爺全程沒搭理她,孟小姐之所以誣陷六少爺,就是為了退婚,其實(shí)她早就看上了大少爺”
春喜說起這事,面上帶著些許鄙夷,顯然,她對孟箏的印象很不好。
莊綰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顯然沒多大興趣。
春喜正說著,一個身穿藍(lán)袍的中年男人走進(jìn)了院子,春喜看見來人,忙起身拘了個禮。
“陳管家”
來人正是霍府的管家陳海,陳海進(jìn)院子之后,目光直直落在了半躺在美人榻上的莊綰身上,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艷。
這是陳海第二次見到莊綰,第一次是莊綰剛進(jìn)霍府時,他按著老爺?shù)姆愿腊讶怂蛠砹擞裉m苑。
第一次見到時,美則美矣,但過于空洞了些,渾身死氣沉沉的像是剛遭遇了莫大的變故,蒼白的臉色看著更是觸目驚心。
因?yàn)樗纳矸萏厥猓蠣斉鲁鍪裁词露?,不許人來玉蘭苑打擾,所以他也沒再來過。
看的出來,這大半年的時間,她養(yǎng)的極好,白白嫩嫩,人也精神了不少,皎皎如明月,抬頭間流光溢彩,靈氣逼人。
只一件簡單的鵝黃色絲綢衣裙,發(fā)間一只羊脂玉簪子,肌膚勝雪,粉黛未施,掩不了瀲滟的韻味,讓人移不開眼。
陳海想,京都來的美人就是不一樣,給六少爺當(dāng)個妾室真是可惜了。
陳海朝莊綰拘了個禮,態(tài)度算得上恭敬。
“今日府里有喜事,老爺讓老奴來請您去吃席”
霍老爺?shù)脑捠恰?/p>
“到底是良太妃送來的,咱也不知道那個李綰是什么性子,老六那臭小子把人扔在玉蘭苑又不聞不問,別回頭那姑娘告狀,說咱們虧待了她”
“正好今天有喜事,把人請來吃席吧,這種喜慶的日子獨(dú)獨(dú)不喊她不合適,一個人總在院里憋著也不好,憋壞了咱可擔(dān)不起這罪”
這話,陳海自然是不敢說的,見莊綰臉上興趣缺缺,他又道:
“九姨娘,老奴已經(jīng)請示過六少爺,六少爺也說了讓您過去湊個熱鬧,您看……”
陳海來之前,確實(shí)找了霍時玄,但霍時玄當(dāng)時在跟謝謙下棋,都沒聽清他的話,只揮手嫌他煩,陳海沒聽到他拒絕,便當(dāng)他答應(yīng)了。
莊綰慢慢的抬頭看向陳海,見他滿臉期待,拒絕的話憋了回去。
她現(xiàn)在住在霍府,是霍時玄的第九個小妾,霍家老爺讓她去,霍時玄讓她去,若是她不去,似乎不合規(guī)矩。
“好”
陳海見她答應(yīng),松了口氣,囑咐了春喜幾句就先走了。
春喜伺候著莊綰換了身稍微喜慶的衣服,笑道:
“聽說這次是請了如意樓的廚子來,奴婢本還想著,一會找阿戒弄點(diǎn)回來給您嘗嘗”
如意樓這個名字莊綰很熟悉,上次跟著霍時玄出去就去的如意樓,只吃了冰糖葫蘆,后來阿戒給她打包回來了。
確實(shí)好吃,比丞相府的廚子做的還好些,不過,比不上娘親的手藝……
申時,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新娘的嫁妝抬進(jìn)了霍府,緊跟其后的,是吹吹打打的迎親隊(duì)伍。
震耳欲聾的鑼鼓聲,持續(xù)不斷的爆竹聲,喧嘩熱鬧的嘈雜聲,整個霍府張燈結(jié)彩,一片喜氣洋洋的盛況。
莊綰沒往人群里湊,她遠(yuǎn)遠(yuǎn)的躲在一處角落,望著由儐相攙扶著進(jìn)門,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視線有一絲模糊。
原本,她也可以穿上鳳冠霞帔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
她的那件鳳冠霞帔,娘親親手縫制的,已經(jīng)縫制大半了……
爆竹響,樂聲起,禮生唱禮,一對新人牽著紅綢緞跟著禮生的高唱叩首拜禮。
禮成后,熱鬧在繼續(xù),筵席開始,春喜帶著莊綰去找霍時玄,人還沒找到,就在路上碰到了麻煩。
……
霍家三少爺霍之巖喝了點(diǎn)酒,覺得筵席太過乏味,決定提前離席。
聽說今晚艷香樓的頭牌藍(lán)菱要開始掛牌接客了,他覬覦藍(lán)菱許久,必須得去湊個熱鬧。
路過一顆梅花樹下時,看到一個身段窈窕婀娜的女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咝!當(dāng)目光移向那女人的臉時,霍之巖嘖嘖稱奇。
要說美艷,還是艷香樓的藍(lán)菱美艷,畢竟長在艷香樓,妖嬈中帶著勾引男人的媚態(tài)。
但是這姑娘,肌膚勝雪,水嫩精致,干凈,有靈氣。
霍之巖看到這樣的姑娘,自然是走不動的,他把莊綰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見她穿著簡單,發(fā)間又沒什么金貴的首飾,只當(dāng)她是小門小戶的賓客。
他快速轉(zhuǎn)身朝前走兩步攔住莊綰,戲謔道:“哪里來的小美人,抬頭給三爺瞧瞧”
莊綰原是低著頭跟著春喜走,腦子里正想著其他事,猝不及防被攔住,腳下一頓,堪堪停下,剛抬頭,一雙手就伸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
莊綰下意識往后退兩步,同時拍開了他的手。
春喜聽到動靜回頭,看見霍之巖,大驚失色,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她就怕路上碰到什么麻煩的人,所以帶著莊綰一直走在較為偏僻的路,怎么還是碰見了府里最麻煩的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