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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黎覓安忍著欲要噴薄的情緒,“若女兒說,大婚以來這么久,陛下至今未與女兒圓房呢?”
黎涇一臉仿佛被雷劈了的神情,“你說什么?”
黎覓安臉上沒有一絲羞恥,“女兒是說,皇上厭惡于我,不屑于碰女兒,所謂的皇后,不過是空有名頭的一個(gè)位置罷了,就算我并無錯(cuò)處,皇上想廢掉女兒,也是一句話的事,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p>
黎涇面容大震。
“皇上獨(dú)寵白貴妃不是稀罕事,女兒隱忍許久不與父親說,只是怕父親擔(dān)心,但如今情況緊急,容不得女兒繼續(xù)隱瞞?!崩枰挵驳馈?/p>
黎涇很愛黎覓安,因?yàn)槔铔芎軔劾枰挵苍缡诺哪赣H,她也長得肖似其母。
只是做父親的,不能像母親那樣事事周全,也因?yàn)樯矸莸拿舾?,沒辦法經(jīng)常與黎覓安交流談心。
這也導(dǎo)致了,黎涇漸漸忽略了很多。
他后退幾步,跌坐在藤椅里,“皇上這不是......這不是......”
他頓了頓,又道:“你說太尉府滿門抄斬又是怎么回事?”
謝天謝地,終于能好好交流了。
“父親以為皇上最忌憚的是誰?”黎覓安神色認(rèn)真道。
“本朝之中,除了攝政王,皇帝幾乎沒有懼怕之人?!?/p>
黎覓安拊掌稱是,“父親說的是,這次出征,為何皇上派的是云將軍,而并非攝政王?”
“因?yàn)榕聰z政王功高蓋主?!崩铔苁腔实鄣奈渌?yán)蠋?,這些東西早就了然,他奇怪的是黎覓安為何知曉這些,還反過來問他。
“是了,攝政王戰(zhàn)功赫赫,皇上怕他深得民心,所以要找云將軍出征,借他壓一壓攝政王的銳氣,可是云將軍不熟悉北蒙軍隊(duì),焉知他會(huì)不會(huì)取勝?”
黎涇擰眉,“你的意思是?”
黎覓安道:“攝政王是天下的攝政王,他不會(huì)容許云將軍出任何差錯(cuò),皇上也預(yù)料到了攝政王會(huì)暗中去往北蒙,所以設(shè)下埋伏,等他自投羅網(wǎng)?!?/p>
黎涇的視線暗含威壓,“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而已?!?/p>
“并不是,”黎覓安咬牙切齒,恨意深入骨髓,“父親是皇上的老師,您難道不清楚他到底是一個(gè)什么樣的人嗎?”
黎涇一瞬間靜默下來,黎覓安代替他答道:“兩面三刀,忘恩負(fù)義?!?/p>
黎涇倏然抬眸,目光里閃過一道不可置信,“這些事,你是什么時(shí)候知道的?”
黎覓安垂眸自嘲道:“說出來怕父親不信,女兒曾做過一次夢,夢中血流成河,意境之真,讓女兒徹夜難眠?!?/p>
黎涇再也說不出這是黎覓安的夢境而已的話。
君心難測,他也猜不透皇帝會(huì)因?yàn)槭裁窗l(fā)落他。
“太子的事,你查出什么來了?”黎涇問道。
琴竹傳給黎涇的信里,曾有這么一句,黎涇當(dāng)時(shí)并未多想,只顧著擔(dān)憂女兒的安危了。
“太子落水,是白貴妃故意用貓引誘,女兒找到她的侍女,當(dāng)著皇上的面逼其招供,但皇上卻瞞下此事,對白貴妃輕拿輕放?!?/p>
黎涇臉色難看。
“你做了什么?”黎涇看向黎覓安,面帶擔(dān)憂。
“父親放心,女兒還不想太子出事,并且利用皇上的愧疚,特地要求出來見父親一面?!?/p>
黎涇長松一口氣。
“女兒此次出來,便是為了叮囑父親,切不要因?yàn)榕畠憾肥孜肺?,朝堂之上,父親放開手去做,必要時(shí),可與攝政王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p>
黎覓安深知,自己只是一介皇后,是后宮之主,但她不想仰仗皇上的鼻息活著,她必須擺脫現(xiàn)狀。
“為父知曉了?!崩铔苌钌顕@息。
黎覓安交代完,便戴上兜帽開了禪房的小門,“既如此,那女兒便先告辭了,父親晚些再走?!?/p>
交代了一件心頭大事,黎覓安出來時(shí),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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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黎涇隔壁的禪房里,一只骨節(jié)修長的手捏起一只線條粗糙的瓷杯,將苦澀的茶水一飲而盡。
身旁的方丈捻著胡須,道:“王爺執(zhí)意要聽墻角,實(shí)非君子所為?!?/p>
魏靖堯濃眉上挑,“方丈懂本王,不愿做君子,本王只愿做將軍,馳騁沙場,馬革裹尸?!?/p>
方丈笑瞇眼,“王爺有自己的決策,本丈不便摻和太多,暫且告辭?!?/p>
魏靖堯起身作揖,“方丈慢走?!?/p>
太尉黎涇離開禪房時(shí),在拐角處偶遇了方丈,兩人互相行禮,點(diǎn)頭示意。
等方丈走后,站在黎涇身后的劍鳴才道:“這方丈,好生奇怪?!?/p>
黎涇道:“哪里奇怪?”
“他幾次看向您,欲言又止?!眲Q直言道。
黎涇差遣他,“去,問問什么情況去?!?/p>
“是?!?/p>
“太尉大人也在此?”身后一道清朗如泉水的嗓音傳來,黎涇回眸,看到魏靖堯的剎那,就瞇起眼,“王爺也在?”
魏靖堯先向太尉施了晚輩禮,“今日甚巧?!?/p>
黎涇瞇起眼眸,“是巧合還是故意,老夫年紀(jì)大了,有些糊涂了?!?/p>
“自然是巧合,方才本王與方丈探討佛法,竟不知太尉也來了此處,實(shí)在是失敬失敬?!?/p>
攝政王英姿俊偉,自然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黎涇年輕時(shí)也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所以有立場評判,這小子比起皇帝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于武藝,他教導(dǎo)皇帝的時(shí)候,他就已經(jīng)能打敗校練場最厲害的教頭了。
關(guān)于能力,黎涇更是無可挑剔。
只是,他唯一看不慣的地方,就是這人不是皇帝,他站在了皇帝的對立面,也就是他的對面上。
身為皇后的父親,黎涇在外必須與攝政王保持距離。
“不過是巧合罷了?!崩铔苡职盐壕笀虻脑捴貜?fù)了一遍,“既然要走,那老夫先走一步?!?/p>
“太尉慢走?!?/p>
魏靖堯目送黎涇的背影離開。
“王爺,云將軍今日離開,您不去瞧瞧?”身后小廝站出來道。
“不了,惹人耳目,反倒壞事?!?/p>
魏靖堯邊走邊問,“白漪裊近日在宮內(nèi)又折騰出什么事了?”
“貴妃娘娘恃寵而驕,被關(guān)進(jìn)小佛堂罰抄佛經(jīng),不過,今日,應(yīng)當(dāng)就要被放出來了。”小廝說出細(xì)作打探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