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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把你的東西都帶上,今天有我在,我看誰敢難為你!”
溫澄鈺沒想到姥爺這么霸氣,溫老太的臉都快黑成鍋底灰了!
但她偏偏還敢怒不敢言,因為她怕劉忠給小兒子使壞,溫長河的工作是劉忠讓給他的,雖然只是個臨時工,但也足夠讓村里人羨慕的了。
要是惹惱了劉忠,劉忠讓他之前的工友給老三穿小鞋怎么辦?
溫老太眼神搜尋著劉福英,想從她身上找回剛才受的氣,她一向如此,不敢對劉忠甩臉,但可以欺負(fù)好拿捏的劉福英。
不過溫澄鈺不打算讓劉福英下車。
溫澄鈺憋著笑搖搖頭,毫不吝嗇的拍馬屁:“姥爺,你真厲害!”
在溫家,她和劉福英的東西沒多少,劉福英的衣服都是其他妯娌不要的,打了不知道多少補丁,不要也罷!
反正她很快就能給媽媽買新衣服。
看著溫老太鐵青的臉色,劉忠心里一直憋著的那口氣終于出了,又聽外孫女崇拜的夸自己,心里別提多熨帖了,傲嬌的點點頭,拿著拖拉機搖把下車。
早點帶閨女和外孫女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跟在溫老太后面出來的溫家人,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只不過他們誰都不敢先說話。
“劉叔,您這是干什么,咱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
張紅梅從外面回來,自行車停在劉忠面前,阻止了他啟動拖拉機的動作。
沒想到她就出去這么一會兒,劉家老爺子就來了,看這樣子是要帶這倆人走,她不能讓溫澄鈺走。
在張紅梅身后跟著的,是氣喘吁吁的溫家老三,溫澄鈺的爸爸溫長河。
看著自家被撞破的門,溫長河覺得臉上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他停好自行車,來到劉忠面前:“就是啊,爸,什么事兒咱不能好好商量?”
劉忠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忍住想把人打一頓的沖動:“你們好好跟小鈺商量了嗎?”
見到溫長河的一瞬間,溫澄鈺下意識的看向劉福英,果然看見她充滿希冀的眼神。
仔細(xì)打量著她生理學(xué)上的父親,個子很高,在缺衣少食的年代還能長到一米八,一張國字臉,是這個年代人喜歡的樣子,穿的也人模狗樣,一身灰色的工裝,襯得皮膚很白。
倒是有一幅好相貌,也難怪劉福英對他死心塌地。
但溫長河卻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
溫長河是臨時工,一個月工資16塊錢,但每個月交11給溫老太,剩下的5塊錢,還經(jīng)常給老大老二家的兒子買吃的,溫如蘭考上大學(xué)之后,更是把兩百塊的家底都給了她,一分都沒給溫澄鈺這個女兒留。
之前他沒工作還好吃懶做,家里的錢都是劉福英拿滿工分掙來的。
可溫長河不僅不念她的好,還經(jīng)常幫溫老太打壓劉福英,因為他認(rèn)得幾個字,嫌棄劉福英沒文化,不會說話也不會打扮,更沒有給他生兒子。
可以說,劉福英現(xiàn)在的性格,大部分是溫長河和溫老太長久以來的身體磋磨和語言打壓造成的。
“溫澄鈺,是不是你又搬弄是非了?”溫長河對岳父陪著笑,轉(zhuǎn)頭怒氣沖沖的指著溫澄鈺,打斷了她的思緒。
他有氣不敢沖岳父撒,但可以找個別的出氣筒。
至于跟劉福英撒氣?那肯定不能當(dāng)著岳父的面,必須等岳父走了再說。
不等溫澄鈺開口辯解,溫長河一連串的指責(zé)又來了:“勾引如蘭對象,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兒,凈整些歪門邪道,你就不能跟如蘭好好學(xué)學(xué)?我看你就是吃的太飽了,跟肥豬一樣,隔壁二丫還能值100塊彩禮,你連20都沒人要!”
聽著溫長河教訓(xùn)溫澄鈺,溫家人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怎么也藏不住。
倒是張紅梅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三弟,過去的事兒就別再提了,小鈺是妹妹,咱們是一家人,再說了如蘭也沒怪她?!?/p>
而溫長河覺得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教訓(xùn)女兒很威風(fēng),挺直腰板更來勁了:“二嫂,如蘭不怪她那是如蘭大度!等如蘭回來,我讓她好好跟如蘭道歉!”
溫澄鈺的心臟突然像被針扎了一下,她有些痛苦的捂住胸口。
哪有一個父親向?qū)Τ鹑艘粯訉ψ约号畠?,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狠狠地刺向溫澄鈺?/p>
很難想象,如果是小溫澄鈺聽到這番話,該有多傷心,難怪她平時在家沉默寡言,難怪張萬良只是幾句花言巧語,就能讓她傾心相待。
不過,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21世紀(jì)的溫總。
她不會把這樣的人當(dāng)父親。
溫長河的指責(zé)還再繼續(xù):“現(xiàn)在還敢把你姥爺找來,我怎么生了你這么一個攪家精,咱們家過不安穩(wěn)你就滿意了?”
“你住口!”
劉福英的突然爆發(fā),打斷了溫長河的輸出,更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誰都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她敢跟溫長河叫板。
從拖拉機上下來,劉福英拉著女兒的手,眼睛通紅:“溫長河,你憑什么這么說小鈺?”
“小鈺是你閨女,不是殺父仇人!你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么嗎?”
誰都不能欺負(fù)她女兒,就連溫長河都不行!
劉福英胸口劇烈起伏,因為激動差點喘不動氣,她閨女已經(jīng)這么難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溫澄鈺小聲安慰著她,及時按住她的極泉穴,才讓她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第一次被劉福英吼,溫長河愣了一瞬,然后心中升起一股邪火,他想也沒想,抬手往劉福英臉上扇去。
這是有老丈人撐腰了,敢這么跟他說話?
“混賬東西,你敢?”劉忠睚眥欲裂,恨不得打斷溫長河的腿,奈何他站的地方太遠(yuǎn),不能及時阻止溫長河。
溫澄鈺當(dāng)然不會讓劉福英被打。
在巴掌落下來的一瞬間,她上前一步擋在劉福英身前,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你......”溫長河恢復(fù)了一點理智,看向溫澄鈺眼神復(fù)雜。
他軟了語氣:“上午的事我聽你二大娘說了,只要你給你奶道個歉,我做主你不用搬出去了?!?/p>
溫長河以為,他這是在給溫澄鈺臺階,希望她能見好就收。
可回應(yīng)他的是溫澄鈺嘲諷的笑,一個沒本事還好面子,對侄女比對閨女好,還敢動手家暴的父親,一個壓榨剝削她和母親的家,她有什么可留戀的?
“我什么都沒做錯?!睖爻吴暺届o的說道,拉著劉福英準(zhǔn)備走。
對這樣的父親,罵他一頓都嫌浪費口水。
可溫長河見她這副樣子,心里火氣更盛,伸手拉住溫澄鈺,差點將她龐大的身子拽倒。
溫澄鈺轉(zhuǎn)頭,拿過劉忠手上的搖把,面無表情的遞給溫長河:“昨晚我奶把我趕到看護房,今天一大早又帶著一群人捉奸,她覺得我給溫家丟臉詛咒我去死,剛才那一巴掌你要是覺得不夠,那就現(xiàn)在打死我,我用這條撿來的命來還你?!?/p>
她無法說昨天晚上的經(jīng)歷,也不能說真正的溫澄鈺已經(jīng)死了。
溫長河沒敢接搖把,甚至被溫澄鈺嚇得后退兩步,雖然她語氣平靜,但他就是莫名聽出了幾分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