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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何明遠搖搖頭,“什么丹頂鶴,我沒看見呀?!?/p>
“前幾天我撿到了一只受傷的丹頂鶴······被我媽給扔了?!彼钡脻M臉通紅,汗珠從光潔的額頭直往下掉,臉通紅的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
何明遠望著她,心底被狠狠地揪緊,“我?guī)湍阏?。?/p>
“上來!”何明遠原地調(diào)轉(zhuǎn)自行車,宋清秋片刻不敢耽擱,立即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車子緩緩前行,何明遠詢問:“現(xiàn)在那只鶴什么情況?傷了好了嗎?”
“好得差不多了?!?/p>
何明遠問清楚在哪發(fā)現(xiàn)的那只鶴后,突然間站起來狂踩自行車加速。
“你干嘛?”
“去河邊。”
宋清秋想了想,“你的意思,丹頂鶴自己飛回去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p>
何明遠一頓猛踩,自行車飛速前行。
來到河邊,宋清秋沖著荒草甸里“嘎嘎嘎”叫著。
不多時,聽到幾聲鶴唳。
緊跟著一只鶴飛來,落在她眼前。
宋清秋興奮地跳了起來,蹲在鶴跟前,伸手撫著鶴,“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呢,嚇死我了。老伙計你沒事就好。”
鶴轉(zhuǎn)動著小腦袋仰頭發(fā)出高亢嘹亮的叫聲。
何明遠走過來,“鶴的傷好了,是時候放歸大自然了?!?/p>
“嗯,看到它沒事我就放心了?!彼吻迩镌俅屋p撫了撫丹頂鶴的翅膀,“老伙計,走吧?!?/p>
丹頂鶴戀戀不舍的轉(zhuǎn)身,向前走去,一步一回頭,振翅飛起。
夜深,冷風颯颯,宋清秋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何明遠有些許的疑惑,“走吧?”
宋清秋望著遠方,淡淡地說:“我媽把我趕出來了,我沒地方去?!?/p>
“因為什么事?”
“我準備趕集賣剪紙,我媽不同意?!?/p>
“賣剪紙做生意是好事呀?!焙蚊鬟h從兜里掏出一塊糖扔給她,繼續(xù)說道,“你那個媽的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只要你想干的事,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肯定是她。你上輩子跟她肯定是仇人,她這輩子活著就是為了報復你的?!?/p>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彼吻迩锉緛硗Ω屑ず蚊鬟h的,聽他這樣編排自己的母親,把剛剝開的糖,原封不動的卷進糖紙里,扔了回去,“我才不稀罕你的糖呢?!?/p>
宋清秋騰地站起身來,沿著河邊漫無目的地走著。
何明遠推著自行車跟在后面,“我的話雖然不好聽,但都是大實話?!?/p>
宋清秋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上手掐著他手腕上的皮膚,“還說不?”
“疼,疼,我不說就是了?!?/p>
見何明遠求饒,宋清秋這才松開手。
“嘶——”何明遠抬起手腕,吹了吹,“掐壞了留下疤,你要養(yǎng)我。”
“掐一下就留疤,一大男人紙糊的呀?!彼吻迩飸涣怂痪?,繼續(xù)往前走。
何明遠望著她的側(cè)臉,卻笑得異常燦爛,“你生氣的時候比以前更好看了?!?/p>
“今晚忘記吃藥出來的吧!”貧嘴的玩意!宋清秋低著頭,顯然不愿再跟他說話。
何明遠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自言自語著:“不想回家,總得找個地方睡覺吧。要不,去我家吧,跟我二姐住一個屋?!?/p>
“不去。”
宋清秋拒絕的很干脆,何明遠唇角勾著一抹戲謔的笑,“哦——你想去許增良家。也對,那是你未來的婆家。”
“用你管!”她靈機一動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你回去吧,我去韓菁華家?!?/p>
“大半夜的,你不怕碰到野生動物?”
宋清秋忽然想起明天要去賣剪紙,所用的紙還在奶奶那。何明遠見她發(fā)愣,調(diào)侃道,“怕了吧?走吧,去我家?!?/p>
何明遠這樣強烈提議宋清秋去他家,他是“別有目的”,想趁機與宋清秋好好聊聊。
宋清秋懶得理她,想回去拿紙,又怕母親萬一知道她把奶奶的鐲子當了,把她關(guān)在家里,不讓出不來。她一時想不出法子,兀自嘆息一聲。
隨即,何明遠聽到宋清秋輕輕的嘆息,盡管那聲嘆息很輕很輕,還是撥動了他的心弦。
“說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買的紙在我奶奶那,明天外出賣剪紙得用?!?/p>
“我以為多大的事,不就是去你家拿紙嘛,交給我。”看到何明遠這樣慷慨的幫自己,宋清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去我家拿,確定能行?”
“那是當然?!焙蚊鬟h帶著宋清秋回到屯子里,離著宋家還有幾條街的距離,讓宋清秋等在那,他獨自趕往宋家。
“奶奶,我媽讓我管你借個鞋樣。”何明遠明目張膽走進宋家,直奔西屋。
楊桂蘭邊詢問誰穿,邊在簸籮里翻找。
進了屋,何明遠壓低聲音道,“清秋讓我過來拿紙?!?/p>
“好。”楊桂蘭從炕柜最底層翻出那卷紙,看了眼門口處,“清秋在哪?”
“在屯子口,一會兒去韓菁華家。等你家那位氣消了,她就回?!比缓蠛蚊鬟h故意高聲道,“奶奶,我爸穿多大的鞋,我還真不知道,我再回去問問。”
“我記得40的,這個你拿著?!睏罟鹛m拿起一件自己的棉襖讓何明遠帶上。
何明遠抱著東西往外走,馬翠萍一眼瞄見他手里的紙卷,“何明遠,宋清秋呢?”
“我怎么知道?!焙蚊鬟h笑嘻嘻地奪門而去。
馬翠萍站在門口,指著何明遠喊道,“你這個小兔崽子,給我站住。”
“嬸子,氣大傷身,注意身體?!焙蚊鬟h朝身后揮揮手,撒丫子跑了,騎上車子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