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最受不了得就是有美女求他了，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是血氣方剛的年齡。

那時候我反正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豎起耳朵偷聽。

“哼！招老五，瞅你那沒出息的樣。”

我對五叔的行為嗤之以鼻——孔。

不管咋說，那時候五叔的法子還是比我多的。

估摸著我這點兒小伎倆逃不出他的法眼。

他娘的我干脆也不偷聽了。

就咱，還用偷聽？

隔著四處漏風(fēng)的墻我都能感受得到五叔那個沒出息的死德行。

我重新鉆回埋了咕汰的被窩里。

媽的，這破被對付著蓋吧！炕熱乎就行。

我剛躺下不到五秒鐘。

突然靈光一現(xiàn)。

這踏馬不是個難得的商機么？這可是他招老五揚名立萬的機會??！

外面沒動靜了。

估摸著唐小茹是走了。

只留下招老五孤零零的一個人站立在風(fēng)中回想著美女給他的承諾。

沒出息的家伙！

“五叔，差不多得了，人都走半天了?！?/p>

我這一破鑼嗓子比他媽瑟瑟寒風(fēng)都管用。

五叔猛然間明白過來了。

他打了個哆嗦。

再有一會兒不進屋估計就得成冰雕了。

“五叔，你答應(yīng)她沒？”

“嗯！”

咱也不知道他這一聲嗯到底是啥意思。

“沒出息?！?/p>

我調(diào)侃他。

可他還沉浸在虛無縹緲的溫柔鄉(xiāng)里。

不過該說不說五叔是強多了。

這么冷的天還站在那不動。

真想給他來一棍子。

“你這小崽子罵誰沒出息呢？”

我也不怕他，就差沒點他名了。

“五叔，你發(fā)財?shù)臋C會來了。”

唐小茹給他畫大餅的事兒我是只字不提。

“滾！”

相比于發(fā)財，五叔更貪色。

財在他那里并沒有那么重要。

“沒準(zhǔn)兒你能換個大房子，娶個小媳婦。”

一聽說能娶小媳婦兒。

五叔的眼睛就立起來了。

我趴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白話一陣子。

“還得是我大侄子??！”

五叔之拍我肩膀子，把我肩膀子拍通紅。

“就這么干了！”

哪他媽還有覺了？早沒了。

“老五在家沒？”

門外，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五叔，聽到?jīng)]？聽你侄子的準(zhǔn)沒錯?！?/p>

“來活了！”

五叔一骨碌爬起來。

我拽了一下拉線，燈亮了。

“在家在家?！?/p>

“五叔，別說我在你家?。　?/p>

“你快停吧你，誰能把你一個小崽子當(dāng)會兒事兒呢？”

他這意思，我自作多情了唄！

剛才我給你出主意石你咋不這么說我呢！

“快點兒吧！大兄弟。那邊急著呢！”

“嫂子，你看這事兒我也答應(yīng)你了？能讓我親口不？”

“你就不怕我老公公晚上找你？”

來人是裘錦堂的二兒媳婦。

他們家就這娘們兒能張羅。

快五十了還那么的風(fēng)姿綽約。

“得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p>

五叔誤會了。

人家說的事不差他錢。

他又想歪了。

“我這就去?！?/p>

五叔回屋稍微收拾一下自己。

“五叔你帶帶我唄？”

五叔不理我。

“小媳婦兒，美滋滋兒......”

五叔小調(diào)一哼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五叔！”

“五叔！”

“五叔你個王八犢子！”

五叔早沒影了。

他一走，我更睡不著了。

“不行，主意是我出的，錢可不能讓他一個人賺了。”

我穿衣服比脫衣服都快。

三下五除二，完事兒。

我悄悄回到裘家的時候，五叔已經(jīng)在瑟瑟寒風(fēng)中開始做法了。

我真想哈哈大笑一陣。

又生怕被我媽他們看到。

所以這陣大笑我也只能忍了。

要是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一頓胖揍是免不了的。

“我這有幾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我最喜歡五叔故弄玄虛的樣子。

“說吧！”

裘興軍媳婦兒給他幾張大團結(jié)。

“你老公公這事兒不太光彩啊......”

我躲在角落里，聽得出來他這是故意說的。

裘家那么多人呢！

他也不敢說錯話。

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的。

“不好意思了，裘家二嫂子，這錢我不能要。那啥，你們先忙，我就回去了。多多打擾哈！”

“招老五，別他娘扯犢子，不就是嫌錢少么？”

“二哥，不是那意思。只是你家我大爺這事兒吧！我實在拉不下臉來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說?！?/p>

唯一知道真相的裘家大兒子已經(jīng)死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五叔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有屁就放?！?/p>

裘興軍是個暴脾氣。

不過五叔這次挺爺們兒。

他起來收拾收拾就要走。

“不是，招老五你啥意思？你真以為三道溝子離了你不活了？”

“二哥，這可是你逼我的??！”

“他媽的！你長脾氣了是吧？”

裘興軍一身白衣，拎起骨瘦如柴的五叔就要揍他。

這我早就算計到了。

所有的預(yù)想此刻都變成了真的。連套路都沒變。

“二哥你撒開?！?/p>

五叔一改往日里唯唯諾諾的樣子，和裘興軍說起狠話來。

裘興軍的拳頭都已經(jīng)在半空中了。

“你不怕？”

“我怕個毛?！?/p>

“你爹，裘老七，昨晚兒沒干好事兒，讓我侄子他們撞見了，還要打死我侄子，我大哥他們滅口。”

“話說明白了！今天你不把話挑明了說就別想離開這院子?！?/p>

五叔瞪了裘興軍一眼。

大聲說道。

“實在不行咱把你家老爺子褲子脫了看看不就完了！”

“招老五！”

五叔也沒客氣。

自己鉆到裘家靈棚子里，當(dāng)眾解下裘錦堂的褲子。

“你爹就是這么死的，還用我再說旁的不？”

五叔這突如其來的行為。

燒火紙的小媳婦兒們嚇得嗷嗷一陣亂叫。

“是他逼我這么做的，不用瞎喊！”

借著微弱的燈光。

村里上了年紀(jì)的老人紛紛圍過來，一陣唏噓。

“就你爹那點兒愛好，村里誰不知道？”

“只要不是你們裘家娶媳婦兒嫁姑娘，剩下誰家媳婦兒他不想過過手？”

裘老二他爹的遺體說明了一切。

村里人敢怒不敢言。

今天晚上五叔這風(fēng)頭算是出盡了。

“算了吧！你家那倆錢咱掙不起，沒那命?！?/p>

五叔推開裘興軍，起來就走。

裘興軍媳婦兒給他塞的那幾百塊錢，五叔順手掏出來扔在地上。

雪地里，五叔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

“這玩兒的啥??？這是！”

我躲在角落里，看著五叔遠(yuǎn)去的背影。

“咱倆不是定好的么？你這老小子可好，演著演著，咋還成獨角戲了呢？”

裘興軍媳婦追了過去。

錢也被她撿了起來。

“哎！老五！老五，你就給嫂子個面子唄！這錢你先拿著，別和二驢子一樣的?！?/p>

五叔并不理她，繼續(xù)往前走。

“五兄弟，嫂子求你了！”

五叔可見不得這個，他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