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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別緊張,我不會亂看?!惫群忠矝]有功夫亂看。
她把周無恙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準(zhǔn)備把周無恙從地上扛起來。
周無恙這一身肉肉,可不是虛的。
谷寒酥咬牙切齒,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先到床上去!”
周無恙感受著身側(cè),仿佛能輕易壓垮的嬌小身軀,還在努力。
他也不再矯情,全力配合起谷寒酥,慢慢往床邊挪去。
等周無恙摸到了床沿邊上,谷寒酥就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了。
周無恙也因為扯到了傷口的皮肉,疼得嘴唇泛白,冷汗直冒。
等谷寒酥終于把周無恙架到床上,放好以后,他倆的衣衫,都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了。
谷寒酥長吁一口氣,伸手就要去扯周無恙的褲子。
可周無恙說什么,也不肯松手。
谷寒酥無奈,提醒道:“你的傷口再不處理,流放路上,條件惡劣,傷情很容易惡化的。你當(dāng)真忍心丟下你的母親,丟下周府眾人撒手人寰嗎?”
谷寒酥的話,敲打著周無恙的理智,他知道谷寒酥說得沒錯。
他的母親需要他,周府就只剩他一個男丁了,若是他倒下,一眾女眷孩童該怎么辦......
可周無恙已經(jīng)想好要與谷寒酥和離了,實在是不想拖累谷寒酥。
正當(dāng)周無恙還在糾結(jié)時,新房的屋門又被人敲響了。
這一次,來的人是周母。
“讓母親進來吧?!?/p>
谷寒酥意外:“你不躺下嗎?”
周無恙搖頭:“我有事要與母親商量。”
谷寒酥尊重他的想法,走去開門了。
“無恙!”周母一進屋門,就看到了睜開眼睛的兒子,頓時開心不已,快步走到了他的床榻邊上,坐下。
周無恙只能趴著與母親回話:“母親,別擔(dān)心,皮肉傷而已,并無大礙?!?/p>
屋內(nèi),母子倆在溝通。
門口谷寒酥警惕地往院子里瞧了瞧,確定沒人跟來,這才把房門帶上。
進入屋內(nèi)。
周母剛好在與周無恙說著她的安排。
“我屋里還有一些銀兩,已經(jīng)讓全管家,把錢給府里的下人,都分了下去。歸還他們賣身契,全都遣散了?!?/p>
周無恙慚愧:“母親,都是兒子連累了大家......”
周母打斷了周無恙的話:“一家人,別說誰連累誰,只要全家人平平安安的,母親就知足了?!?/p>
周母哽咽了一下,把手里的兩封信件,放到了周無恙眼前。
谷寒酥隔得有些遠,上邊寫了什么,沒怎么看清。
只聽周母抽泣道:“無恙啊,母親以為你昏迷了,就擅自替你做了主,你不會責(zé)怪母親吧......”
周無恙搖頭,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谷寒酥,眸色深沉:“兒子也是這個打算,原本還想要同您商量?!?/p>
谷寒酥聽不懂這對母子的啞謎,索性不猜了,直接在一旁無聊地把玩起桌面上的茶杯來。
“谷氏。”
“到!”
聽到周母在叫自己,谷寒酥噌一下起猛了,膝蓋磕到了桌腿。
“哎喲!”
周母搖頭,走了過來:“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不小心。”
谷寒酥揉著自己的膝蓋,吐著舌頭訕笑道:“嘿嘿,意外,意外。”
周無恙偷笑,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谷寒酥,竟然有些笨拙的可愛......
發(fā)現(xiàn)自己逆天想法后,周無恙趕緊收起笑意,繃緊了臉頰,心里不停暗罵,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一直受谷寒酥影響!這女人莫不是給自己下了蠱?
這邊聊正事的兩個女人,可沒有發(fā)現(xiàn),周無恙臉上瞬息萬變的情緒。
周母認(rèn)真看著谷寒酥,把手中的信件遞給了她:“谷氏,這里,一封是你與無恙的婚書,另一封是母親擬的和離書?!?/p>
谷寒酥沒想到,周母手里的竟是這個東西。
周母繼續(xù)說道:“你帶上它們,連夜離開周府吧。尚書府是你的家,相信尚書大人,是不會為難于你的。”
不會為難她才怪,谷寒酥心里哼哼。
她看到和離書的時候,確實有那么一秒的心動。
但大郁朝女子不能自立門戶,收下這封和離書,就意味著,她得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尚書府。
她才不要呢!
尚書府與周家必須選一個的話,谷寒酥肯定選擇周家。
而且,她身上還兜著,周家人的全部家當(dāng)。
這些,可都是周家到了流放地,定居用的資本啊。
她可沒打算昧著良心,黑人周家的錢財。
谷寒酥沒有猶豫,把手里的信件,塞回了周母手中:“母親,你收回去吧,我不要?!?/p>
周無恙心口顫動,谷寒酥在說什么?
周母也突然語塞,她沒想過谷寒酥會拒絕:“孩子,你......”
“母親,我既然已經(jīng)嫁入周家,就和您,和夫君是一家人。如今周家遭難,豈有一走了之,獨善其身的道理。”
周母有被谷寒酥的選擇感動到,忍不住抹起了眼淚:“好孩子......流放的日子清苦貧寒......不是一個姑娘家能承受的?!?/p>
谷寒酥認(rèn)真回道:“路上確實艱辛難熬,但等我們安全到了流放地,一樣可以重新開始,好好生活,寒酥是不會離開的,我要和大家在一起?!?/p>
周母拿著手里谷寒酥的婚書與和離書,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周無恙。
周無恙也被谷寒酥的舉動驚呆了,心情說不出的復(fù)雜,開口,卻莫名變成了急切地訓(xùn)斥:“你平日任性妄為就算了!流放可不是鬧著玩的!”
谷寒酥看向周無恙,杏眸里的清澈敞亮,讓周無恙心里有一絲絲慚愧:“抱、抱歉,我有些激動了,不該......那樣說你?!?/p>
谷寒酥勾起了嘴角的小梨渦:“沒事,我知道,母親和夫君都是為我好,但是,我已經(jīng)決定留下,與大家共進退了,不必再勸?!?/p>
周母已淚流滿面,她年歲不小了,流放路上不知還能不能熬過去,她也希望周無恙身邊能有個貼心人照顧著。
出于私心,她其實也是希望谷寒酥留下的:“好,好孩子,那既然你心意已決,咱們一家人就整整齊齊在一起?!?/p>
谷寒酥笑著點點頭:“母親,我先幫夫君上藥吧?!?/p>
周母擦干眼淚,又變回了周府能扛半邊天的當(dāng)家主母:“行,我去找你的兩位嫂子。”
周母離開后,谷寒酥從空間里拿出了云南百藥,笑瞇瞇走近周無恙。
哼哼,要趕我走是吧,疼不死你!
谷寒酥笑得春風(fēng)和煦,聲音輕柔無比:“夫君,現(xiàn)在可以上藥了吧!”
周無恙聽到谷寒酥的心聲,頓時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這女人,他根本猜不透的,但是既然她選擇留下,那么:“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