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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姚氏聽到盛清塵的這些話,如被萬箭穿心,疼的撕心裂肺。
她竟不知自己的女兒遭了如此凌辱。
只以為是她在盛歸宜這受了氣。
早知如此,她緣何還要來找韋氏要說法,她應(yīng)該陪在女兒身邊才是,應(yīng)該用同樣的手段讓盛歸宜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事到如今,一切晚矣。
她只想讓盛歸宜死。
盛榭垣怒不可遏,緊攥的雙手像是在隱忍殺意。
他忽然跪在地上,重重磕頭:“求陛下還小女一個(gè)公道!”
小皇帝目光略過盛榭垣,掃了一眼面色陰沉的近乎滴出水來的盛榭直,又望向哭成淚人的盛歸宜。
他問盛傾心:“盛四小姐所說這些可有憑證?而你口中盛三小姐的那個(gè)情郎,你可知是誰?”
“臣女,臣女不認(rèn)得,但瞧裝扮,像是侍衛(wèi)?!?/p>
“哈——”
人群中傳來嗤笑。
堂堂高門貴女與侍衛(wèi)茍合?
真是饑不擇食,丟人現(xiàn)眼。
“至于憑證......”
盛傾心雙手攥著衣袖,不是很確定:“那人似乎送給過姐姐一把匕首?!?/p>
盛柔瀾忽然抬起了眼。
匕首?
是剛剛盛歸宜遞給韋氏的那把匕首?
匕首?
盛歸宜摸著匕首的手一頓。
她怎知她得了一把匕首?
難道盛清塵的死,又是那人布下的局?
可若是局。
他想謀算的又是什么?
“去搜!”
圣上下令,命人去盛歸宜所住院子搜查。
姚氏聽到匕首二字,一下子就想到了剛才的事情,高升喊道:“陛下,那匕首就在盛歸宜的身上!”
宦官離去的腳步一頓,收到陛下的示意,轉(zhuǎn)而望向盛歸宜。
“盛三小姐,交出來吧!”
宦官的眼睛落在她交疊著扣在腰間的手上,皮笑肉不笑的勸道:“您識趣將匕首乖乖的交出來,也省的雜家動(dòng)手搜不是,若雜家到時(shí)候冒犯了三姑娘,那又與姑娘有何益處呢?”
盛歸宜垂著頭,身子顫抖如篩,一副心虛惶恐到極點(diǎn)的模樣。
盛榭直怒不可遏。
他怎么生出如此不知廉恥的孽障!
“你個(gè)孽障?!?/p>
他沖上前抬腳踹向盛歸宜。
腳沖著腦袋,大有將她一腳踹死的心思。
盛榭直對她這個(gè)有辱門楣的女兒起了殺心。
唯有殺了她。
才能保住盛家清譽(yù)!
盛歸宜忽然掏出匕首。
對于這種桃色丑聞,用嘴辯駁是沒有用的,縱然她舌燦蓮花,仍舊不能將身上的臟水徹底除盡。
如今想要破局,只有一個(gè)辦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
盛榭直的腳落在距她頭頂幾寸之外。
他不想停手。
卻怕盛歸宜用刀傷了他!
“盛歸宜,你反天了不成!”
他怒而叱問。
眼淚如斷線的珠簾,一滴滴砸在地上,盛歸宜握緊匕首,在盛榭直憤怒的注視下將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她脆弱絕望的就像是被放在桌角的琉璃盞,輕輕一碰就會(huì)粉身碎骨。
“父親,女兒雖然蠢笨,卻也知什么是禮義廉恥,父親為國征戰(zhàn),威風(fēng)赫赫,女兒縱然無法效仿之萬一,也絕對不會(huì)做出有辱家門的事情?!?/p>
“四妹妹侮我與人茍合,冤我害死五妹,隨意的攀咬指摘便已讓我聲名狼藉,名節(jié)盡失。縱我有千百張嘴,也不能抹去這場被人為杜撰出的丑聞。既如此,我愿一死以證清白!”
刀尖漫入皮肉,滲出血來,盛歸宜似的感受不到疼,目光直直的落在盛傾心的臉上。
看著她眼底的決然,盛傾心的身子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她心里竟升起了一絲懼意。
“四妹妹,人在做天在看,在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你欺君罔上,顛倒黑白,以己之私拖盛世滿門步入泥濘,我只求以我一命,換圣上饒恕我盛家之罪?!?/p>
盛歸宜聲音激昂,沒有懼色。
只有一死以證清白的決心與勇氣。
她用力揮刀刺向咽喉,小皇帝驚的站起身,大聲疾呼:“快,攔住她!”
盛榭直一腳將盛歸宜手里的匕首踹飛。
匕首咣當(dāng)一聲落地,盛歸宜的身子跟著癱在了地上。
她用雙手捂住臉頰,擋住計(jì)謀得逞而上翹的嘴角,肩膀顫抖的似是在絕望悲切的痛哭。
為了盛府與自己的清譽(yù),她竟然已死以證清白!
這樣的剛烈與決絕。
眾人不由為之動(dòng)容。
這樣的姑娘真的會(huì)如那庶女所言,與人無媒茍合?
“三姐姐莫不是以為在場眾人都會(huì)被你做戲愚弄?”
盛傾心的手緊攥成拳。
眾人懷疑的目光讓她心慌意亂。
就連聲音都不自覺的高了幾度。
她一遍遍的說服著自己。
盛歸宜剛剛護(hù)住匕首的動(dòng)作已然曝露了她內(nèi)心的惶恐,今日入她房中放下匕首的人,一定與她交往甚密。
她如今的自殺之舉不過是在愚弄眾人!
對,一定是這樣!
這般想著,盛傾心心里的不安漸漸消散。
盛歸宜掩下眼底的嘲弄,忽然抬起了頭,淚水與悲切交疊,近乎要落下血淚:“四妹妹,事到如今你緣何還要執(zhí)迷不悟,陛下明察秋毫,虎目如電,你以為就憑你這些小伎倆,便能欺瞞過陛下?”
小皇帝雖然年幼,但到底是身居高位的皇帝。
黝黑的小鹿眼微微凜起的時(shí)候,寒光與威嚴(yán)傾瀉,落在盛傾心的身上,就像是在她的脖頸處墜下了一把刀。
“陛下,臣女所言句句屬實(shí),絕無欺瞞啊陛下!”
盛傾心心驚肉跳,重重的磕下一個(gè)頭,在抬頭時(shí)額前已經(jīng)腫了一片。
很好!
聽盛傾心說下這句話。
盛歸宜這般做戲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一半。
口口聲聲沒有欺君,那一會(huì)兒若是真的欺了君,便是罪加一等了!
“四妹妹,你說你絕不敢欺騙圣上,可你為什么要用絲巾圍住自己的脖子,你在怕什么?是怕刑部的大人發(fā)現(xiàn)你脖子上有被五妹妹掐出來的手指印嗎?”
盛傾心早已想到了盛歸宜或許會(huì)拿她脖子上的傷痕說事,所以并不慌亂,她做出一副悲憤到了極點(diǎn)的模樣,一下子將絲巾扯了下來,悲憤交加,歇斯底里的喊道:“這不是你的手段嗎?你讓我與五妹妹自相殘殺,看我二人如困獸般在你面前掙扎撕扯,如今又用此來污蔑攀咬,三姐姐真是好狠的心腸,好深的算計(jì)!”
這......
眾人面面相覷。
這二人都是這般言辭鑿鑿,到底誰說為真,誰又在說謊?
聽到盛傾心的話,盛歸宜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奇異的神色,她慢慢挺直了背脊,一雙眼眸深的宛若滴進(jìn)了墨,眸利如刀,聲色冷覺:“四妹妹是以為死人開不了口就可以隨意攀咬了嗎?”
“你可知,死人亦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