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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過是梅花罷了,這天寒地凍的,有什么可看的?”興許是因為梅氏喜歡梅花,又或者是梅氏姓氏中帶著一個“梅”字,不僅是宋涼月,就連帶著胡嬤嬤都對梅花深惡痛絕,“再者說了,姑娘您的身子剛剛好,又坐了這么久的馬車,天寒地凍的,如今該好好歇著才是,若是到處走動,又染上了風(fēng)寒那可不是鬧著頑的!”
宋涼月還是不死心,說道:“就是因為坐了太久的馬車,有些憋悶得慌,想要聞聞那梅花的香氣!”
只要她一出去,就能命人通知她帶過來的那些護衛(wèi)了!
“姑娘素來不都很厭惡那梅花的香氣嗎?”胡嬤嬤嘀咕了一句,不過還是說道:“這樣罷,姑娘好好在屋子里坐著烤火,奴婢出去叫人給您折幾支梅花來!”說著,竟不由分說的就走了。
宋涼月心中暗叫不好,但卻曉得,若是再說多了,就會惹得那人懷疑了,所以等著胡嬤嬤一走,她也站起來,想要出去躲一躲。
只是等著她的手剛將門打開,還沒來得及跨出門檻,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接著,她身后伸出一只手來,“哐當(dāng)”一聲就將門關(guān)上了!
就遲了那么一步!
宋涼月在心里嘆了口氣,不過她不傻,曉得自己若是大喊大叫,說不準(zhǔn)會激怒賊人,讓那賊人殺了自己滅口!
宋涼月身后那賊人見她年紀(jì)小,又比較聽話,膽子倒愈發(fā)大了,低聲說道:“你答應(yīng)我,我松手之后你不準(zhǔn)出聲,否則,我就要了你的命......”說著,他的手掌又鎖緊了幾分。
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宋涼月心頭猛地一縮,只覺得自己好像再次掉入了萬丈深淵一般,她十三歲那年認(rèn)識許慕原,十七歲那年嫁給許慕原,直到自盡之時,兩人已經(jīng)認(rèn)識十年,就算是這聲音之中帶著幾分青澀,她,又怎么會聽不出?
感受到自己懷中人的呆若木雞,許慕原很滿意,因為放松而舒展了眉頭,顯得他更加英俊了,“你聽話就好,那我就將手松開呢!”
宋涼月只覺得腦袋里一片空白,身體僵硬,連身后的許慕原到底說了些什么都沒聽清楚,“......待會兒有人會來過來搜查,看你這模樣,應(yīng)該是官家小姐,到時候你隨便找個理由將他們打發(fā)走,到時候我自然會有重謝的!”
可回應(yīng)他的卻只有窗外那呼嘯的風(fēng)聲。
許慕原皺了皺他那好看的眉頭,低聲說道:“你到底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依舊是沒有聲音。
許慕原繞到了宋涼月跟前,低聲問道:“你怎么不說話?”若不是方才聽到她與那嬤嬤說話,他都要懷疑眼前人是不是傻子呢!
看著那張依舊俊朗卻帶著幾分青澀的臉,宋涼月只覺得自己的心疼的喘不過氣來,只是冷冷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
此時的許慕原身著黑色綢杭緞子,襯得他那英俊的眸子中透出幾分英武之氣來,只是他眉眼中透出了的冷意卻是怎么都擋不住的。
在宋涼月的印象里,她第一次見到許慕原是在明年冬天,蔣國公府花園里的梅花樹下,如今她百般躲避,居然會提前一年見到許慕原?還是在這個情形下,是不是怎么都逃不脫上一世的結(jié)局......
每多想一分,她的心就越疼一分,到了最后,看向許慕原的目光之中已經(jīng)滿是恨意,若一個人的目光能夠殺死人,那此時的許慕原已經(jīng)死了千百回了。
如今的許慕原也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不免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心虛道:“待會官兵來了,姑娘不過是搪塞幾句就可以了,我就先謝過姑娘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是啊,他的確是有自信的資本,安平侯府雖是勛貴之家,但祖上卻是出過兩位閣老,一位太傅,數(shù)不清的進士,先皇所賜的牌匾仍舊掛在襄陽侯府最顯眼的地方,那“清正廉孝”四個字散發(fā)出熠熠光芒,這份榮耀,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更不要說許慕原父親安平侯備受皇上看重,母親也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瑞華長公主,京城之中誰人提起安平侯府,眼里不露出幾分羨慕來,生在皇家里還要受拘束,可生在安平侯府,那可真的是掉進蜜罐子了。
只是宋涼月卻是冷笑一聲,說道:“公子這聲謝好像說的太早了些罷?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過要幫公子呢?”
許慕原眼里閃出一絲冷冽的光來,說道:“如今好像姑娘并沒有別的選擇了罷?”
“誰說我沒有別的選擇呢?”宋涼月連死都不怕,如今還有什么可怕的,“公子這話說的好像太早了些罷?看公子這樣子,應(yīng)該是惹了什么禍,想要避難罷了,求的就是個低調(diào)安穩(wěn),難不成公子還敢殺了我不成?”
說著,她冷笑一聲,說道:“就算殺了我,不過就是一死罷了,若是我死了,公子難道覺得自己能夠脫身嗎?你尚且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說這樣的大話,只怕是太過張狂了些,更何況,這兒是揚州,可不是京城,但凡是我身邊的人聽到動靜,就能去搬救兵來,到時候,公子的身份豈不是暴露呢?”
她心里曉得,此時的她應(yīng)該按照許慕原所說的那般去做,可一見到許慕原,她心里的怒氣就怎么都壓制不下去!
倒是許慕原有幾分驚訝,這眼前女子竟不怕死,瞬爾就冷靜下來了,“姑娘想多了,濫殺無辜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可姑娘試想一下,你真的把事情鬧大了,我一口咬定是姑娘要我來這兒,旁人會不會覺得我們之間有私情呢?到時候令尊令堂一定會帶我回去徹查一番,這樣,我不就能順利到了姑娘家里,不是正好給了在下一個藏身之處嗎?”
從小,安平候就教導(dǎo)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的,而對于一個閨閣女子而言,最重要額無非就是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