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上幾點睡的？黑眼圈這么重。”

凌霄頓時松了口氣，裝作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不是快要和孩子他媽出去了嘛，就想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玩的時候也能專心玩?！?/p>

“別光想著怎么玩，不要忘記了我可是要抱孫子的，要是回來沒能讓我抱上孫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霄不敢隨便回答，笑了笑趕緊朝外走去。

看媽媽這個反應，難道那個正常在家里活動的妻子，不是‘它’？

又或者媽媽是‘它’，說這些話，只是為了引誘他討論孩子的話題？

搖了搖頭，凌霄將車開出門，往社區(qū)大門開去。

一些早起鍛煉的大爺大媽圍在一起，透過車窗，凌霄明顯能感覺到他們的目光在時不時投向他，還對著他指指點點。

凌霄沒有理會，車子開到老年保健中心時，門口大爺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并指了指門口告示。

他在外面找了個空車位將車停好，走到張貼的告示前認真觀看起來。

【老年保健中心規(guī)則】

1，老年保健中心只能停放白色車輛，如果看到有黑色車輛開進去，請立刻帶著家人離開。

2，如果在老年保健中心看到醫(yī)生在醫(yī)治很嚴重的老人（例如失去手，失去腳，失去半截身體，沒有頭顱）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大聲喧嘩。

3，不要在老年保健中心逗留超過十五分鐘。

4，完全可以相信這里的工作人員。

規(guī)則只有四條，凌霄看完后等了半晌，系統(tǒng)的提示音也沒出現(xiàn)。

凌霄不由疑惑。

難道系統(tǒng)提示只針對家里出現(xiàn)的規(guī)則，外面的不管？

還是因為這四條規(guī)則都是正確的？

凌霄一臉懵，華國直播間的網(wǎng)友卻有點擔心起來。

--“這老年保健中心一看就不正常，進去得小心點才行?！?/p>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里面準許黑色車進去，黑色車是什么車，你們仔細想想?。　?/p>

--“不會吧！難怪允許黑色車進去，而且看到了還要帶著家人趕緊離開?！?/p>

--“我覺得缺胳膊斷腿能理解，但是沒有頭是怎么回事？沒有頭人不是就死了嗎？”

--“我在驚奇連老年保健中心都有規(guī)則，這太離譜了?！?/p>

凌霄一直等不到系統(tǒng)提示，無奈只能先進去再說。

推開大廳的門，一陣寒意撲面而來，凌霄不由打了個哆嗦。

護工推著被分裝好的紅色藥丸從他面前經過，一股奇怪的味道鉆進他鼻腔，凌霄忍不住抬手揮了揮。

側身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不由跟隨護工一直到康復室。

十幾張病床靠墻整齊擺放，每張床上都躺著人，那些人無不例外都呈現(xiàn)出感染。

護工輕輕一碰，一個老人的手臂就被拉了下來，緊接著被拉下來的手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瘋狂在護工手里蠕動。

其余人就好像沒看到這恐怖一幕似的，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任憑護工將自己身上各個部位扯下。

凌霄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墜冰窟。

“好看嗎？”

一道聲音在凌霄身后響起，凌霄嚇得猛地回頭。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一臉溫和，好像真的在問他好不好看。

凌霄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面上沒露破綻，舉起手中的藥瓶朝他說道。

“我媽有些不舒服，藥快吃完了，讓我來幫忙領一下?！?/p>

醫(yī)生聽完，看了一眼凌霄手中的藥瓶。

“原來是這樣，那你跟著我來吧！”

醫(yī)生將凌霄帶到取藥窗口，伸手敲了敲玻璃。

其中一名配藥的護士抬頭看了一眼，走過來。

“請等一下?！?/p>

護士接過凌霄手里的藥瓶，并沒有重新拿一瓶的意思。

只見她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沒有任何標簽的盒子打開，從密封袋里倒了不少出來，接著把瓶蓋擰緊，就這么交給凌霄。

凌霄將藥瓶打開，離近看才發(fā)現(xiàn)藥似乎和之前的不對，顏色一樣，但明顯藥的形狀產生了變化。

中年大夫依舊溫和的看著他，凌霄心中不由產生了疑惑。

橢圓形的藥到底能不能媽媽還有妻子吃？

凌霄下意識想問，藥是不是升級了，猛然間想起老年保健中心外貼的規(guī)則。

完全可以相信這里的工作人員。

系統(tǒng)沒有提示有錯，他要是張嘴問了，就是不相信這里的工作人員，違反規(guī)定的下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擰緊藥瓶，凌霄轉身離開了老年保健中心。

回到家才剛剛早上八點過，凌霄做賊一樣悄悄打開門。

爸爸坐在沙發(fā)上，電視里依舊在播放著喜劇。

聽到開門聲，轉頭沖他詭異一笑。

接著又若無其事回頭繼續(xù)看他的電視。

凌霄對此已經免疫了，但直播間的網(wǎng)友們還沒習慣。

--“爸爸這是在打卡嗎？每天都要這么笑一下?！?/p>

--“這笑我每次看，都要起雞皮疙瘩。”

--“你們看凌霄，面不改色心不跳，早就習慣了。”

“你剛剛去哪了？孩子也不送，還得勞煩媽去。”

樓上傳來妻子說話的聲音，凌霄看了眼時間8：25。

“出去了一趟，早飯媽已經做好了，吃了再去上班吧！”

凌霄坐在餐桌上拿起雞蛋剝好，又遞給妻子。

妻子伸手接過，手指上干干凈凈，并沒有涂抹紅色指甲油。

兩人就這么安靜的吃完早餐。

妻子剛一離開家，媽媽就回來了，凌霄看她雙眼無神，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漸漸有潰爛的跡象。

“你沒和小芬阿姨去打麻將嗎？”

“她說中午飯吃了才去。”

凌霄從她話里聽出，媽媽確實和小芬阿姨待在一起過，拿出最開始剩的那幾顆藥，取出其中兩顆。

媽媽接過藥還有水，仰頭喝了下去。

凌霄回到樓上工作室，將門反鎖好，直到聽見樓下傳來關門聲。

悄悄走下樓，凌霄帶著那瓶藥來到雜物室門口。

直播間網(wǎng)友緊張地看著，想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凌霄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后，伸手將雜物室的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