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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呵!好生奇怪,我說什么了?郎中和姨娘熟識難道不應該嗎?雖然祖母一直掌權(quán),但畢竟身體沉疴,姨娘自愿分憂讓人感動,怎么看姨娘的樣子,似乎是和郎中串通一氣,不打自招了呢?”
這一番話,說的大姨娘杏眼圓瞪,連帶著眼周的皺紋好像都因為面頰過度緊張而扯平了。
師尋安繼續(xù)道:“既然姨娘承認和郎中串通,那么也就解釋了為什么祖母的病久治不愈,以致于父親尋來宮里的太醫(yī)也沒有得到很好的調(diào)養(yǎng),如此拖著,就算哪日祖母突然病故,也只會叫人覺得本該如此,不會惹人懷疑?!?/p>
末了,她在眾人各種各樣的神情和眸光中,開始總結(jié)陳詞。
“別人下慢性毒藥,都是一點點拖垮被害人的身體,大姨娘這方式倒是有點改進,要不是我注意到千里香,恐怕還真就被姨娘得逞了呢!”
大姨娘似乎已經(jīng)氣急,僵著身體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
倒是師容懷紅著眼眶面對師尋安,傷心欲絕的開口:“妹妹,你這是做什么?平白無故冤枉我的娘親?我娘親哪里對不起你嗎?”
“好了!”
裴凜昭也站了起來,面容冰冷的說道:“是不是冤枉,本王叫人一查便知,祖母的身體是大事?!?/p>
師承急忙起身作揖:“有勞王爺......”
雖然裴凜昭是女婿,但他也是當今的析王,這樣的家丑實在不好意思被王爺看到,但事已至此,師承也不能再說什么。
何況他縱使不怎么管家里女眷,也知道老夫人一直壓著不給翁湘云正妻的名分,如果說翁湘云陷害老夫人,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眼看著要查,翁湘云終于回過神來似得抓住師承的衣襟。
“老爺,難道連你都不信任我嗎?我怎么可能去害母親呢?你就憑借著師尋安三言兩語就要調(diào)查我?讓我顏面何存???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啊......”
說著,她便一頭想要撞死在柱子上,被師容懷和師悅秋眼疾手快的拉住,母女三人哭成一團。
“姨娘莫急,若是真發(fā)現(xiàn)你陷害祖母,定然是有苦頭吃的,現(xiàn)在就用苦肉計,不是更令人覺得你心虛嗎?”師尋安冷眼旁觀。
在對待這種情況的時候,她真的冷靜的可怕,說話毫不留情,就像是一個調(diào)查的工具一般。
裴凜昭垂眸看著這小女人,眼神復雜。
應著裴凜昭的命令,張?zhí)t(yī)匆匆而至,他是澤妃身邊的人,多年來頗受信任,為人也是正義非常,今天的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了。
老夫人自然也被驚動,此時被攙扶著上座。
整個前廳忙忙碌碌,夾雜著翁湘云似有還無的哭泣聲和姐妹倆的低聲勸慰。
結(jié)果很快查清,張?zhí)t(yī)上前稟告道:“千里香在夜晚的確不適合室內(nèi)擺放,老夫人的胸悶氣短也正是來源于此,至于這每日服用的藥......每種藥材的分量不對,于病癥實在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況且是藥三分毒,如此服用,對老夫人的身體,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你胡說,如果真是千里香讓祖母身體不適,為何其他郎中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不知道千里香不能夜間放在屋內(nèi)也就罷了,難不成其他郎中也不知道?”師容懷上前追問。
“這有何難?郎中什么時候進府,大姨娘全都知道,只要提前想辦法將千里香拿出屋子便是了,當然,如果郎中被收買了就不用了?!?/p>
師尋安一副已然看透一切的神情:“如果每日都拿出去,祖母慢慢也會起疑心,只有這樣穿插其中,才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祖母,孫女說的是否屬實啊?”
方才聽了張?zhí)t(yī)的話,老夫人的臉色就已經(jīng)十分不好看了,本來就因為生病氣色不佳,如今更顯得陰郁。
聞言,肯定的點點頭:“不錯,有幾次是熟悉的郎中過來,千里香便沒有拿走,但如果是太醫(yī)來,悅秋就會以曬花的名義,將千里香搬出去。”
“?。课?.....”師悅秋突然被點名,一時如鯁在喉,本能的去看翁湘云。
師承把拳頭握的咯吱作響,愧疚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之后,把目光落在了翁湘云的身上。
“翁湘云,你還有什么好說?”
“老爺,母親,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覺得千里香能入藥,還能驅(qū)趕蚊蟲,才讓悅秋拿給母親用的,我是一片好心啊,但也確實是好心辦了壞事,妾身甘愿受罰,只是我萬萬不敢害母親的,老爺......”
翁湘云語無倫次的辯白。
看得出來,事發(fā)突然,她有些亂了陣腳。
其實平時的翁湘云要比現(xiàn)在冷靜很多,可能她真的從來都沒想過,如此絕妙的計策會有被識破的一天,畢竟老夫人那么喜愛花草,都不知道千里香會產(chǎn)生毒性,其他府里人,就更是不知了。
“正所謂燈下黑,祖母喜愛花草不假,但并不會對每一種花草都悉心研究,你送花,投其所好,也是吃準了祖母的心理,覺得你就算動手腳,也不敢用她喜愛的花草?!?/p>
師尋安在短短的時間,已經(jīng)將來龍去脈全都捋清,讓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姨娘,換了誰肯定都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計劃也能被識破的打擊,但我勸你還是別再狡辯了,說的越多,只會被挖的越深。”
她使用了一個變相的激將法。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翁湘云越發(fā)“真摯”的告饒了起來,連帶著兩個女兒也跟著求情。
“好了,那些郎中呢?把他們叫來我要問話。”
老夫人低聲怒斥,光憑一盆師悅秋搬來的千里香,確實沒有太強的說服力。
一聽說要叫郎中,翁湘云的臉又白了幾個度。
這就是師尋安想要達到的效果,她說不讓翁湘云求饒,翁湘云自然不愿意聽,那既然她不承認,為了真正查清,就只能繼續(xù)查下去。
郎中很快到齊,看著宰相府的場面,一時間都默默無言,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