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面色微頓，故作為難道：“宋姨娘，不是小人不信你，只是口說無憑，您還得拿的出真本事，若拿不出，爺那邊小人也不好交代”。

看來這幫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宋錚錚眼珠一轉(zhuǎn)，道：“我倒是有法子先讓他眼球先充盈起來，雖然與他復(fù)明還差個十萬八千里，但是可以讓他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先讓他們嘗點(diǎn)甜頭，等她出了這個鬼地方再說。

張生眼中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讓宋錚錚稍安勿躁，在此等候，自己先回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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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臺院

張生在屠南安這里已經(jīng)站了一炷香的時間，房間悶熱，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了細(xì)汗，抬頭望望自家爺?shù)故墙z毫不熱的模樣，從他進(jìn)門自家爺眼前的書就沒放下來過，他都開始懷疑自家爺?shù)降茁牄]聽到自己說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翻完最后一頁，屠南安把書輕輕放下，重新壓好被翻折過的折痕，歸到身后的書架里，完成這一切，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只有一次，不成就殺了她?！?/p>

張生如釋重負(fù)，爺開了口，他就知道如何辦了。

他與宋錚錚商議后治療定在一天后，宋錚錚要的東西并不名貴，只是不好找，他本提出三天的準(zhǔn)備時間，結(jié)果宋錚錚以柴房難睡為由拒絕了，把時間卡在了一天。

他也很無奈，畢竟?fàn)斦f了，再此期間不讓她出那間屋子。

派了很多人上山，才找到她所說的無垢水，據(jù)她所說，無垢水是山上的雪融化成水，這種水水性寒涼，有凝聚氣血的作用。

還有就是精鹽，這套工序就更復(fù)雜了，先要把鹽溶于水，不斷攪拌，再用紙將其過濾，過濾后再倒在鍋里蒸煮，直到鍋內(nèi)壁出現(xiàn)固體，用鍋鏟將其鏟出，研磨成粉，才算制好。

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兩樣?xùn)|西，讓全府上下足足忙了一天一夜，總算在第二亮前制好了。

張生取了一點(diǎn)精鹽放到無垢水中，待全部溶解后，給屠南安過目。

屠南安坐在太師椅上，雙手環(huán)胸，一臉懷疑道：“這不就咸鹽水嗎？你確定沒被她耍了？”

張生臉一垮，這一碗是他辛辛苦苦熬了一天一夜做出來的，在他眼里這怎么會是咸鹽水，明明就是神水，是用他心血熬出來的神水，他藏著對自己作品護(hù)短的心理，僵硬道：“爺，偏方治大病?！?/p>

屠南安嘴角一抽，他突然想起前些年，張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偏方，說是吃“十眼”，以形補(bǔ)形，什么羊眼、牛眼、豬眼、鹿眼......到了最后甚至什么蛇眼、龜眼都拿來湊數(shù)，非讓他吃下去，還必須生吃。

那種滋味，屠南安一輩子都不想回憶了，若不是張生的父親對他有恩，他早就將他五馬分尸再丟出去喂狗了。

看著眼前這碗“咸鹽水”，那種熟悉的不安感瞬間沖上腦門，一臉抗拒道：“本相不喝，說什么也不喝，堅決不喝”。

見自家爺像個小孩子一樣，張生哭笑不得，婉聲道：“爺，這不是喝的，是泡的?！?/p>

屠南安愕然，瞪了他半晌，張生也不多做解釋，只是讓屠南安移到暖閣躺下，接著取了一個小酒杯，從碗中舀了一點(diǎn)水出來，慢慢傾倒在屠南安的右眼上。

他凹陷的右眼經(jīng)過倒水，與眼眶形成了一個平面，像是一小塊湖泊，不斷滋潤著湖下面的礁石。

屠南安從剛開始的震驚到后來鎮(zhèn)靜下來，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日日折磨他的疼痛居然消失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那干癟的眼球像干枯的花朵一樣在汲取水分。

宋錚錚說了，屠南安右眼因?yàn)殚L期萎縮失去了壓力，所以會經(jīng)常疼痛，尤其是夜里。利用水壓代替眼球壓力，恢復(fù)了壓力平衡，疼痛感就會消失。

接下來就是要用藥敷和洗藥浴了，宋錚錚給了張生兩個藥方，讓他一包煮好用紗布沾滿藥汁敷在右眼上，另一包做藥浴浸泡一夜。

屠南安坐在浴桶中，水汽氤氳開，他閉上雙眼，不知不覺睡著了。

夜晚屠南安做了個噩夢，夢中他站在城墻之上，看著不自量力的反賊在城墻外廝殺，他們以為越過城門，大梁就要改朝換代，擁護(hù)他們的新主為帝，可笑的是，他早已在城內(nèi)屯好百萬雄獅，都是大梁的精兵良將，此刻蓄勢待發(fā)，只待他手指一揮，所有反賊將再無翻身可能。

城門馬上就要被攻破，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對方的表情了，下令讓守門的士兵撤離，眾軍像看熱鬧一樣盯著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