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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咔嚓!”
瑯玥身形頓閃,木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眉心深皺,面色陰沉。
倘若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怕自己會(huì)死在這對姐妹的手里,她剛走出了一個(gè)困局,現(xiàn)在又陷入了一個(gè)死局當(dāng)中。
身形還未站穩(wěn),瑯芝倏地朝著她沖了過來,猛地一記耳光打了下來。
“啪!”
瑯玥躲閃不及,重重的耳光掌摑在了她的臉上,她身形一晃,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抬頭看向了瑯芝。
瑯芝像是發(fā)了狂的野獸,大有何瑯玥不死不休的架勢,雙全難敵四手,若是跟她們姐妹糾纏下去,只怕......
瑯玥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快步朝著佛堂門外跑去。
瑯寧見其想要逃跑,急忙驚呼道:“把門關(guān)上,別讓她跑了!”
話音雖落,但卻為時(shí)已晚,瑯玥已經(jīng)奪門而出,瑯寧和瑯芝相視一眼,忙不迭地追趕出門。
瑯玥一邊跑著,一邊回頭朝后看去,眼瞧著她們兩人就要追上了自個(gè)兒,她倏地轉(zhuǎn)彎,跑上了通往內(nèi)院的抄手回廊。
瑯寧和瑯芝倏然駐足,相視了一眼,瑯寧道:“今兒是郡主的笄禮,她這是......”
瑯芝壓了壓眉心,深吸了一口氣兒,沉吟道:“我就不相信,她敢跑去郡主的笄禮上面,咱們抓她回來替姑母報(bào)仇!”
瑯寧用力地頜了頜首,鼓足了勇氣跑上了抄手回廊,朝著瑯玥追趕了過去。
瑯玥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她們果真追上來了。
她越跑越快,碧湖般的雙瞳之中,映出了張燈結(jié)彩的院落,她猶如琥珀般的瞳仁之中瀲滟精光,抬手將發(fā)髻上的素銀簪子拔了下來。
瑯玥一邊跑著,一邊挽起了水袖,露出了纖細(xì)的手腕,她手起簪落,猛地在手臂劃出了一道深邃的口子。
登時(shí),鮮血汩汩外涌,她用力地蹙了一下眉,極力地忍受著手臂上的疼痛。
她放緩了速度,等待著瑯寧和瑯芝兩姐妹上鉤。
眼瞧著瑯玥就要被她們追上,她不顧額頭上涔涔冷汗,待瑯寧和瑯芝臨近時(shí),她義無反顧地重進(jìn)了內(nèi)院之中。
絲竹、管弦、箜篌,相互交織出美妙的樂章,燕晴柔跪在正中央,面前站著蕭如氏,她笑顏如花,全然不似年過四十,她側(cè)過了身子,接過了身后方姑姑手中托盤上的固發(fā)金簪。
蕭如氏眸色微斂,將一雙美眸彎成弦月,笑盈盈地說:“柔兒,你已成年,日后諸事不可再任性而為......”
噗咚!
蕭如氏的話音未落,忽地身后傳來一道悶響。
“救......救命......”
瑯玥氣若游絲,蒼白的面色似紙,有著一道駭人傷口的手臂高抬,顫顫巍巍地指向了正中央的蕭如氏。
她在賭,賭蕭如氏還有一絲憐憫。
蕭如氏見到如此狼狽的瑯玥,登時(shí)一驚,仿若琥珀般的雙瞳猛地在眼眶之中一縮,她手中的固發(fā)金簪倏然掉落與地面相互碰撞,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叮啷啷......
端得一瞬間,院內(nèi)一片寂靜,唯有那道脆響的余音。
“啊!”蕭如氏不顧身份驚呼出聲,連忙轉(zhuǎn)身快步走向瑯玥。
待她走到了瑯玥身邊時(shí),倏地回過了神來,蕭如氏眉黛深凝,用力地抿了一下唇,正了正音色,道:“大膽奴婢,可知今兒是何日子,怎敢擅闖內(nèi)院壞了郡主的笄禮?!”
瑯玥瑟瑟地抬起了頭,氣若游絲地道:“王、王妃,還請您救救奴婢,有人、有人想要?dú)?、想要?dú)⑽?!?/p>
這時(shí),燕晴柔快步上前,一手掐腰,一手怒指瑯玥,“又是你這個(gè)賤婢,先前害的本郡主耽擱了笄禮的吉時(shí),現(xiàn)在......”
蕭如氏打手打斷了燕晴柔的話,微微蹙眉,問道:“你說有人要?dú)⒛悖?!?/p>
瑯玥頜了頜首,朝著身后的抄手回廊瞥了一眼,正瞧見了瑯寧和瑯芝兩姐妹,神情木訥地站在遠(yuǎn)處。
蕭如氏面色倏地一沉,這二人不是在佛堂打掃的兩個(gè)婢子,怎會(huì)對玥兒下了殺心,而玥兒又怎會(huì)跑到笄禮上來。
“咳咳!”
這時(shí),蕭如氏身后傳來了一道甕甕地咳嗽聲,她回眸,屈膝一禮喚道:“王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滅了沈家滿門的安南王——燕子晟。
“壞了王府的規(guī)矩,尋摸個(gè)地方輪棍打死便是?!?/p>
他著了一襲玄色錦袍,頭戴紫金冠,十五年過去了,他的容顏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他的兩鬢如霜,能夠看得出來他已不在韶華。
瑯玥垂下了綴著頎長睫羽的雙眸,仿若琥珀般的瞳仁之中,漾過了一抹濃郁的恨。
那股恨意,仿若寒冬墜入冰湖,吸入了大量冰冷的湖水,從鼻腔凝成冰晶,沿著每一根血管開始蔓延。
她忍受著心中滔天般的仇恨,口中銀牙緊咬,目光灼灼地望著那個(gè)將她抄家滅門的殺父仇人。
蕭如氏徐徐起身,“王爺,今兒是柔兒的大日子,怕是不吉利......”
她湊到了燕子晟的身側(cè),壓低了聲音又道:“再者說,諸位皇子皆在場,這丫頭又言明咱們王府的婢子光天化日將其追殺,若是這般不明不白的給打死了,豈不是會(huì)落人口舌?!?/p>
燕子晟聞言,頜了頜首,居高臨下地望著瑯玥,須臾,他將目光投向了抄手回廊中不知所措的瑯寧、瑯芝,薄唇微啟,疏淡地道:“將她們二人帶過來?!?/p>
“奴婢瑯寧、瑯芝,參見王爺?!?/p>
瑯寧、瑯芝跪在了燕子晟的面前,不敢抬頭聲音瑟縮地道。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子晟聲音清冷如霜地問。
瑯寧膝行上前,叩首道:“回王爺?shù)脑?,奴婢瑯寧,乃是王妃佛堂的婢子,今日這婢子奉命前往佛堂,卻打、打碎了一尊白玉觀音,奴婢們才追趕其來到了這兒......”
聽著瑯寧扯得慌,瑯玥心中不禁暗笑,看來就連她們都幫襯著自個(gè)兒。
瑯芝聽聞瑯寧這么說,連忙幫腔,“那尊白玉觀音是太后娘娘賞得,奴婢們才會(huì)......”
“呵!”瑯玥冷笑,用帶著一道駭人傷口的手臂,將身體撐了起來,她并沒有對燕子晟叩拜,只是冷冷地笑著。
“你笑什么?!”燕子晟皺著眉問。
“我笑堂堂的安南王府,管事嬤嬤偷盜,佛堂婢子殺人未遂又顛倒黑白?!爆槴h抬起了睫眸,目光堅(jiān)毅,一瞬不瞬地盯著燕子晟。
“大膽!”燕子晟面色驟變,怒喝道:“來人,將這胡言亂語的婢子拉出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