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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摩挲著剛剛完成的原抄【滁陽樓記】,上面一層美麗銀光閃動,流光溢彩,果然晉升成為文寶。
他心中若有所思:“一品文寶滁陽樓記,隨身佩戴,文名漲兩寸,文氣、文心、文膽再漲一寸!”
杜預(yù)滿臉興奮,將此物揣入袖中,果然發(fā)現(xiàn)文宮中各項屬性再次暴漲。
“文氣四寸、文心三寸、文膽三寸,文名已高達五寸!”
實力暴漲的杜預(yù),精神煥發(fā)、目光炯炯、神光內(nèi)斂,仿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天地也為之一寬。
“圣元世界,果然屬于讀書人?!?/p>
“一首滁陽樓記,就讓我脫胎換骨一般,實力暴增!”
杜預(yù)嘴角微翹,充滿期待看向范仲永:“好戲,才剛開場呢!”
范仲永臉色陰沉,不安至極。
他感到杜預(yù)仿佛換了一個人,目光平靜,卻蘊含著強大的自信。
“下一科,【樂】?!?/p>
田洪鳳正色道:“我出題為樂府詩。圣人云:王者功成作樂,治成制禮。又云,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禮樂自古不分家,樂可觀察風土人情、考察政治得失,乃是六藝極其重要的一項?!?/p>
“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除了戰(zhàn)詩,戰(zhàn)樂也極其關(guān)鍵?!?/p>
“文淵閣和十國都有【樂府】,搜集民間樂曲和歌詞以及制作樂章,就叫樂府詩?!?/p>
“昔日兵圣孫子,以兵法見于吳王闔廬。闔廬出宮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命兵圣練之。孫子以兵法治女軍,令行禁止,赴湯蹈火,可百戰(zhàn)百勝?!?/p>
“如果能以弱女子殺妖,那男子更不是問題,豈不更證明你們戰(zhàn)爭樂府詩,效果如神?”
眾人這才明白,田洪鳳出題果然另辟蹊徑,非同尋常。
“下一項,請圣裁!”
田洪鳳喝道:“先從范仲永開始,你做的何詩?”
范仲永出列道:“啟稟大人,學(xué)生有感于女將秦良玉英勇殺敵,作了【送秦將軍】?!?/p>
他搖頭晃腦吟誦:“學(xué)就蜀州作陣圖,鴛鴦袖里握兵符;由來巾幗甘心受,何必將軍是丈夫。蜀錦征袍自剪成,桃花馬上請長纓;世間多少奇男子,誰肯沙上萬里行?!?/p>
不得不說這首詩確有才氣,隨著范仲永文寶加持,一股出鄉(xiāng)才氣沖天而起,回蕩在空中。
“哦,尚可。”
田洪鳳點點頭,但又搖頭道:“卻不符合樂府詩要求,按規(guī)矩要降一檔?!?/p>
范仲永臉色大變。
他也知道【送秦將軍】,并不符合樂府詩要求,但貌似牛達之前偷來的題目,并沒有樂府詩一項,考場現(xiàn)改又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寫上去。
田洪鳳冷笑道:“我考前一天,臨時改題,添加了【樂府詩】要求。是否某些人拿到泄題,提前準備的答案如此呢?”
范仲永一驚:“大人,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田洪鳳不再理會沉聲道:“既然是戰(zhàn)樂,自然要學(xué)以致用,戰(zhàn)場上見成效,比個高低。如今南城發(fā)洪水,妖物橫行,百姓不堪其擾。你等二人可各帶一隊女兵,前往南城以各自詩句殺妖。看誰的戰(zhàn)樂更有效果。殺三個妖,可得乙,殺五個妖,便可得甲。”
范仲永一咬牙。
果然,田洪鳳比牛達要苛刻得多,都要改判為乙。
若他什么都不做,這三甲絕對保不住。
不過,范仲永還有相當自信。
因他一身文寶,裝備大大碾壓杜預(yù),單體作戰(zhàn)能力極強,【射】評為甲!
而縣試【射】甲等評級,有很大希望挑戰(zhàn)武秀才。
而杜預(yù)常年營養(yǎng)不良,文弱書生,個體實力絕對不如范仲永。
范仲永深信自己實力帶女兵打仗,絕對比弱不禁風的杜預(yù)強大太多。
“我先來!”
范仲永叫道。
“準!”
田洪鳳點頭,拍了拍手。
眾人站在滁陽樓看去。
滁州走出兩隊精悍女兵,各十人。
圣元大陸連年征戰(zhàn)、百姓困苦、生活殘酷。
連女子,也要當兵!
女兵也是城防軍一部分。人族連年征戰(zhàn),青壯男子損失嚴重,青年女子也要編入軍隊,做鼓舞士氣軍樂隊、照顧傷員或后勤等。
但也有少數(shù)女兵戰(zhàn)斗編制,要承擔一線殺妖戰(zhàn)斗。
范仲永騎著一匹戰(zhàn)馬,直奔南城而去:“隨我殺敵!”
他賣相極好,鮮衣怒馬,身上文寶光芒閃耀,加成不俗。
一隊女兵緊緊跟隨而去。
杜預(yù)端詳另一隊女兵,目光落在領(lǐng)頭女子身上。
這女子劍眉星眸,頗有英武之氣,英姿筆挺。
杜預(yù)溫言:“你叫什么名字?”
“姓魏,名木蘭!”
女子抿著嘴,半晌才擠出兩個字。
杜預(yù)噗嗤一聲,險些噴了。
木,蘭?
這世界上,為何有如此湊巧之事?
他剛才還在忐忑。
因他寫的女兵題材樂府詩,恰好是——【木蘭辭】!
他強壓激動,沉聲道:“你為何當兵?”
“賣身葬父!”
魏木蘭的眼眸之中,滿是哀傷,充滿決絕。
不光是她,所有女兵都面若死灰。
她們深知妖族殘暴,還有大妖出沒,這一次居然讓女兵作為主力出征,絕對九死一生。
但她們都是女奴,賣給軍方,無力違抗命令。
“賣身葬父?你父親?”
杜預(yù)皺眉道。
“老父帶我江湖賣藝為生。前日遇到水災(zāi),老父與妖物戰(zhàn)斗被殺,無錢下葬,我只好賣身葬父!”
魏木蘭將頭別向一側(cè),眼中淚花隱隱閃動。
杜預(yù)禁不住心生惻隱:“你們都是因為水災(zāi)妖災(zāi),賣身為奴的?”
九個女兵,紛紛點頭。
“家里遭了災(zāi),沒有飯吃?!?/p>
“滁河大水,我家逃難來的?!?/p>
“爹娘還有弟妹,只能把我賣了。”
“賣入軍中,好歹還能換百文錢?!?/p>
“百文?一個姑娘就值這點錢?”
杜預(yù)震驚。
她們才16歲,在現(xiàn)代才上高一的花季少女,卻驟然面臨賣身為奴的慘劇。
“官家許我們,一人殺夠三個妖,便可重獲自由?!?/p>
木蘭平靜道:“這次,倒是好機會。”
杜預(yù)點點頭。
他擔心本世界并沒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的傳奇故事,準備生搬硬套,硬說在聽說過木蘭的故事就寫出來,但只怕會引起懷疑,更影響木蘭辭的傳播。
想不到眼前魏木蘭與花木蘭,遭遇相似,略微改動便合情合理。
范仲永帶著女兵,已經(jīng)與妖物接戰(zhàn)!
看到一隊年輕女人,居然敢舞刀弄槍送死,從河里跳出兩三頭魚妖,張牙舞爪撲了上來。
滁州城上,此時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齊聲驚呼。
妖族強大,普通妖物能力敵兩個青壯年,或者一個精銳士兵。
兩三頭魚妖對十個女兵,已經(jīng)形成極大威脅。
能否獲勝,全靠領(lǐng)隊讀書人。
讀書人能通過才氣神通,大幅增強士兵戰(zhàn)力,是人族取勝唯一希望。
果然,范仲永也不敢怠慢,抽出寶劍喝道:“學(xué)就蜀州作陣圖!”
他身上才氣瘋狂涌動,十個女兵身上也出現(xiàn)了才氣光芒。
全場一片喝彩。
“這才氣,不遜色秀才??!”
杜預(yù)冷眼,范仲永身上絕對有強大文寶,否則童生實力,不可能如此厲害。
女兵們迅速鎮(zhèn)定下來,前排手持盾牌,后排手持飛刀,結(jié)成蜀州陣法。
蜀州作陣圖,乃是秦良玉馳名天下的一種陣法。秦良玉善帶女兵,麾下女兵裝備盾牌、飛刀、白桿,號白桿兵,名躁天下戰(zhàn)無不勝。
讀書人對士兵的增益,與樂府詩題材、內(nèi)容有關(guān)。
前一句內(nèi)容是陣圖,能大幅增強軍隊的特殊陣法。
妖物猛然沖了上來,張嘴就咬。
范仲永嘴角微翹,冷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芒?”
果然,妖物們咬在女兵盾牌陣上,雖然將女兵撞地后退,但卻沖不破前排盾牌陣。
后排女兵趁機揮舞白桿、丟出飛刀,不斷刺入眼珠、嘴巴等要害!
妖物受傷,厲聲慘嚎。
連田洪鳳都點點頭,范仲永果然有兩把刷子。
范仲永喝道:“鴛鴦袖里握兵符!”
虛空之中,仿佛出現(xiàn)了一位女將軍!
銀袍銀甲,眉目宛然,赫然是秦良玉。
秦良玉看了一眼戰(zhàn)況,從鴛鴦袖中,拿出一枚兵符,隨手一揮。
那兵符飛上虛空,化作點點光芒,已然召喚出兩位手持白桿長槍的女白桿兵。
兩女兵落在地上,馬上生龍活虎,加入戰(zhàn)團!
她們乃是秦良玉兵符召喚而來,精悍程度自然非同凡響,一上來就兩把丈許白桿槍出如龍,刺爆兩頭妖物眼珠。
啪。
妖物眼珠爆掉,凄厲怒吼。
但戰(zhàn)局已然呈現(xiàn)一面倒。
范仲永親自駕馬沖殺,手中三尺青鋒也泛起道道才氣,赫然也是極其珍貴的文寶,能大幅增強群戰(zhàn)殺傷力。
在如此壓力下,三頭妖物只堅持了片刻,就被范仲永+白桿女兵+十個女兵,活活砍成肉泥,頭顱被范仲永割下掛在馬前。
只有一個女兵受了輕傷。
“厲害啊?!背枠巧?,眾人嘖嘖贊嘆。
田洪鳳也不禁點點頭,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