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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屏如坐針氈,心臟打鼓般的跳動,充滿驚駭......
“怎么,你想抗旨?”溫庭晚彎唇,說得云淡風(fēng)輕。無任何不虞的神色,卻生生將秋屏嚇得咚一聲跪地。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瑟瑟發(fā)抖,不停求饒。
“說吧,到底怎么一回事?”直到此刻,溫庭晚才露出些許真實的凌厲。
秋屏愣是顫抖了好半天,也不知吞了多少口水,才膽戰(zhàn)心驚的供出幕后黑手:
“是,是郡主......”
那惶惶不可終日的神態(tài)依然不減分毫,且匯報時賊眉鼠眼的目光,不停躲閃。是過度驚嚇?還是在僥幸中故意栽贓?
溫庭晚拿捏不定。
“蘇秦卿?”她咬著這個名字,眉心微蹙,纖纖柔荑輕撫眼角,心下思索。
這個曾將蘇落活活打死的庶妹,雖城府不及溫婉婉,妒火和狠毒卻不遜分毫。如今她死里逃生,搖身一變成和親公主,蘇秦卿指定心有不甘,故伎重施。
但,她沒必要借自家父王之手吧?
據(jù)秋屏稱,桂花糕本就是蘇孟德差人送來的,她只是按蘇秦卿的吩咐,偷偷換了塊有毒的。方才故意走到桌邊,成功引起溫庭晚對糕點的注意。之后更是主動拿出“毒糕”,勸她品嘗。
一切似乎說得通,可溫庭晚就是覺得另有內(nèi)幕......
果不其然!
“你胡說?。 ?/p>
只見秋屏的招供突然被綠翹打斷,小丫頭義憤填膺的揭穿道,“府內(nèi)上下皆知,郡主這幾天在鳳棲閣忙著和面首們廝混,哪有空召見你?我看明明是長公主的陰謀,你故意栽贓給王府,對不對?!”
這名字一出,溫庭晚心頭一悸,不假思索便呵斥:
“污蔑長公主,綠翹你何居心?!”
“公主,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綠翹急了,一雙眼波甚是無辜,“剛剛您沒回宮,我看到秋屏跟那長公主的侍婢交頭接耳,食盒里的糕點像是,像是被她們換了?”
“像是?”溫庭晚咬著這個詞,沖她輕挑眉梢,“也就是說,你并不肯定?”
“我......我......”綠翹急得快哭了,小臉皺得像個包子。
“聽著綠翹,此事休要再提!”溫庭晚瞇起如月美眸,墨瞳中閃過一抹幽光,壓低聲音狠厲道,“否則,你就是存心挑起朝政動蕩!”
深知這個節(jié)骨眼上揭穿長公主的陰謀,對她的和親之路沒任何好處。尚未面見燕國特使,就讓木蘭掀起內(nèi)斗,只會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
聽聞那大夏和蜀國,不也有和親公主送往大燕嗎?她的競爭對手,可不止長公主一個......
不管幕后主謀是誰,吾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是琢磨,溫庭晚噙著冷笑走到秋屏面前。抬起她下顎,犀利的目光盯著她瞳孔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
“毒糕,就是蘇秦卿交于你的,可對?”
語氣微涼,眸光晦澀幽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又似乎別具深意。
一時被她的氣場震懾住,秋屏愣愣和她對視,好半天才怯怯從嘴里擠出這個字:
“......是?!?/p>
主子的那雙眼睛,看得秋屏想逃。以致于到嘴邊的“勸言”再也說不出口,只期盼一切都如長公主所料:若事情敗露,栽贓給蘇秦卿,昭月必息事寧人。
可溫庭晚注定要讓她們失望,但見她唇角狡黠的勾起,映出一抹滲人的冷笑:
“那好,隨本宮回蘇王府!”
秋屏瞳孔倏然放大:“公主?”
“聾了嗎?!”溫庭晚一把甩開她的臉,拂袖呵斥。
嚇得秋屏渾身哆嗦:“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而綠翹似乎不開竅,雙膝跪地朝她移過來,苦口婆心的勸著:
“公主,萬萬不可義氣用事??!雖說郡主心胸狹隘,之前對您有過敵對。但自聽聞您要遠(yuǎn)嫁他鄉(xiāng)后,郡主再無歹念,她......”
“不惜污蔑長公主,也要維護(hù)蘇秦卿?”溫庭晚打斷,俯下身兇狠瞪著她。繼而眼波流轉(zhuǎn),雙唇翕動,直起腰冷冷道,“綠翹,你我似乎無緣主仆?!?/p>
“......”小丫頭徹底被懟死,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溫庭晚眸底閃過一絲疼惜,很快被一口涼氣壓下。接過秋屏手里的披風(fēng),她決然道:
“綠翹留下,面壁思過!秋屏隨本宮走!”
“......是?!比缏谋”那锲粒z毫未能松口氣,只感心里的惶恐比剛才更大了。
夜涼如水。
深秋的風(fēng)帶著凜然寒意,微揚起女人的如瀑青絲。她如月美眸微微斂起,抹過一抹狡黠的陰狠,似罌粟花在夜色中綻放。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今晚勢必要把蘇秦卿、長公主、蘇孟德等人......
一、網(wǎng)、打、盡!
——
與此同時,驛站。
寒風(fēng)乍起,吹動房間的幔帳飄拂,似霧靄彌漫,隱約映出窗前男人修長的背影。
但見他一身玄色長袍,精密大氣的滾邊刺繡和寬大的箔金腰帶,隱隱透出他的尊貴。如絲緞般的墨發(fā)高高束起,黃金發(fā)冠箍住,只在兩耳垂下幾縷烏黑的發(fā)絲,在風(fēng)中搖曳,清雅飄逸。
筆直的站在窗前,他凝視夜空那輪孤月,背在腰后的雙手時而捏成拳,時而散開?;薨挡幻鞯暮陧?,似是抹過一絲擔(dān)憂和悔意......
直至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一個黑影閃了進(jìn)來,跪在他身后:
“行動失敗,請主公降罪!”
“早料到!何罪之有?”
男人舒口氣,圈成拳的雙手徹底松開。唇角一勾,如深淵般的墨色瞳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繼而轉(zhuǎn)身走到桌邊坐下,他舉起一杯酒,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我比較關(guān)心她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是忍氣吞聲、顧全大局?還是追根問底,借機(jī)除掉對手?”
“兩者都不是!”
黑衣人話落,男人舉到唇邊的酒杯頓住,他眸光一閃,饒有興致:
“哦?這話怎么說?”
“那昭月回蘇王府了,像是要順?biāo)浦圩屘K秦卿背鍋!”跪地的黑衣人畢恭畢敬,如實匯報。
話落,男人眸光黯了黯,他扯了扯唇角,一聲苦澀冷哼:
“夠毒!確有女帝之風(fēng)。”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杯啪的摔在桌上。他雙拳捏緊,深不可測的瞳眸中再無猶豫,迸出凜凜殺氣......(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