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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嘿,你這孩子怎能說謊?昨天上午,我親眼看到你把班主任迎進屋,老師離開時,我還看到你爸媽送了出來......”黃麗花并不知道黃雪玲肚子里的花花腸腸子,她以為黃雪玲謙虛的說法,反而嗔怪她不應該瞞著好事,真是太謙虛了。
黃雪玲努力想瞞卻無法瞞住,面對著糾纏不休的黃麗花,因為她不想破壞在村里心中一直保持乖巧的形像,生氣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得“哼哼哈哈”地應付著。
前面的陳清秋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然后就有些邁不開腳了。
陳小苑嘆了一口氣,拉著她往前走:“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咱們到溪邊再說吧!”
通過小苑的轉(zhuǎn)述,陳清秋才知道昨天上午班主任真的來過,她是來轉(zhuǎn)達初中開學報名的注意事項及具體時間。
她與黃雪玲都考上了初中,而陳經(jīng)國卻說陳清秋放棄了念初中,班主任不敢相信陳清秋的決定,想見她一面,陳經(jīng)國說陳清秋去外婆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臨離開時,班主任還一再叮囑陳經(jīng)國,讓陳清秋有時間去找她,她想勸勸陳清秋繼續(xù)上學,可是,陳經(jīng)國他們根本不打算把這事告訴陳清秋,反而叮囑所有知情人都不準告訴她。
班主任來陳清秋家之前,先到了陳小苑家,因為陳小苑的爸媽不給陳小苑念初中,也不準備把這事告訴她。
昨晚,陳小苑回家經(jīng)過小買部時花了兩分錢買了二十顆“魚眼睛”糖,弟弟為了吃糖把大人之間的秘密爆了出來。
在那個年代,陳經(jīng)國與黃煥娣的隱瞞成功的話,勢必讓陳清秋失去上學的機會。
清晨美好心情就這樣毀了,陳清秋沉下臉,好想沖回家質(zhì)問陳經(jīng)國黃煥娣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到底想干什么。
有著前世記憶的她并沒有這樣做,壓下心里的憤怒,重新理了理思緒,覺得陳經(jīng)國黃煥娣他們這樣做只是拿她當孩子對待,自認為瞞住了她,就能夠控制住她。
他們不知道,現(xiàn)在的她是重生回來的,年齡與他們相當,并不是前世那個全完依賴著父母親的孩子,只要她想做的事,他們不可能擋得住。
他們這樣對她,她只覺得厭煩。
之前,她分別與黃煥娣陳經(jīng)國說自己的打算,也許他們還不相信她的話,她認為有必要當著他們所有的人面再說一次,讓他們她確信她是是隨便說說而已,而是認真的。
洗完自己的衣服,又幫小苑一起洗完衣服,兩人又結(jié)伴一起回家。
黃雪玲甩掉黃麗花后,緊跟著陳清秋而來,溪水的兩岸到處都有青石板可供洗衣服用,而她偏偏找了陳清秋對面那個位置洗衣服,全程豎起耳朵聽陳清秋與小苑的聊天。
不知道有沒有洗干凈,等陳清秋她們洗完衣服要離開時,她也三下五除二將衣服一擰丟進籃子里,提著就跟上來。
陳小苑明里暗里罵她是狗,跟屁蟲,她也不接嘴,只是陰森著臉,怒目而視。
陳清秋連罵都懶得罵她,當她是空氣,無視她的存在。
吃早飯的時候,陳清秋板著臉,快速地夾菜吃飯,吃完后將飯碗“砰”一聲重重砸到桌面上,嚇得陳小寶嗆了一口,黃雪玲倒抽一口氣。
黃煥娣皺眉,瞄到陳經(jīng)國已經(jīng)變了顏色的臉,她裝作溫柔地說:“你這孩子,怎么回事,碗都端不??!”
“不是端不住碗,而是特意砸碗!”陳清秋的話語冷冰冰的,陳經(jīng)國黃煥娣心里非常不舒服。
黃煥娣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她的繼女陳清秋,以前那個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她,現(xiàn)在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她的腦子再次斷機,瞠目結(jié)舌。
“咚”陳經(jīng)國猛地錘了一下八仙桌,桌面上的碗筷跳了兩跳,怒吼,“陳清秋你想怎么樣?”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還想怎么樣,我的班主任來了,為什么要隱瞞我,還讓其他人都不要告訴我,我都說了,不用你們供我上學,你們到底還想怎么樣?”
陳清秋的表情冷漠,一聲聲質(zhì)問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戳陳經(jīng)國的心臟,向來面子觀很重的他倍覺丟臉,瞪著眼睛,嘴唇直哆嗦,氣得說不出話來。
昨天班主任來時,他的母親陳清秋的奶奶看到了,當陳奶奶知道他不讓陳清秋再上學時,責備他他不應該一碗水端不平,虧待了親閨女,以后有他好看的。
他不承認自己有錯,反而說陳清秋是一攤扶不上墻壁的爛泥,讀再多書也不會有出息,還不如留在家里幫著耕田,再過幾年嫁個有錢人,賺多點彩禮劃算,他不知道有關(guān)陳清秋的很多壞話壞事都是黃煥娣母子三個強加到她身上的。
陳經(jīng)國說不出話來時,黃煥娣就趕快堆起笑容打圓場:“清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班主任來家里是通知雪玲入學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自己放棄了上學的機會,現(xiàn)在不會反悔了吧?”
“誰說我放棄了?”陳清秋握緊了拳頭。
黃雪玲也接過黃煥娣的話茬說:“你說自己供自己上學,你哪里有錢?”
陳小寶見說得熱鬧,也忍不住說一句:“她肯定沒錢!”
母子三個你一言我一語,拿出多數(shù)人壓倒少數(shù)人的架勢,邊說,黃煥娣邊給陳經(jīng)國夾了一筷子菜,溫柔地提醒他吃飯,免得飯菜冷了不好吃。
相比如陳清秋,黃煥娣母子三個體貼多了,陳經(jīng)國冷硬的心瞬間被她們?nèi)峄?,再看看鼻子不鼻子,眼睛不眼睛的陳清秋,他心里就來氣:“就你這樣的態(tài)度,想讓我供你上學,下輩子都不要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四個人空前的團結(jié),槍口一至對準陳清秋,而陳清秋卻面不改色,她當著全部人的面鄭重地重復她自己的決定,又不是跟他們講道理來的,所以,他們說什么,她都無所謂。
最后,陳清秋冷冷地說:“請你們聽清楚,我一定會繼續(xù)上學,但是我自己供自己,不用你們操心,你們也無法阻止我,警告你們,以后別在我背后使陰招!”
“哈哈哈......”身后,黃雪玲禁不住大笑,她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料,如果不笑出來,會給憋死。
黃雪玲笑,陳小寶也跟著笑,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那么好笑,他只知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站在黃煥娣黃雪玲這一邊就對了。
陳經(jīng)國與黃煥娣對看一眼,他并沒有笑,憤怒地說:“你是說真的?可別到時沒有錢了,又伸手向家里要,家里可供不起那么多人上學!到時死賴白乞地求我也沒用!”
他那振振有詞的嘴臉,早就忘記了他身為父親的責任,好像在努力撇清他跟她的父女關(guān)系似的,如果不是她長得跟陳經(jīng)國有幾分相似,她甚至會認為自己是陳家撿來養(yǎng)的。
陳清秋徹底心寒了,以后,她不會再因為陳家的任何事心軟。
“你放心,我就算求誰,都不會來求你!”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陳清秋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一會兒,陳經(jīng)國才從剛才的對話內(nèi)容里回神:“她說得好是真的!那么小,她能做什么?”
黃煥娣并不吱聲,心里暗想:一個孩子的話可以相信嗎?哪個孩子是自己供自己上學的?
真是蠢豬一頭!
擔心再次被跟蹤,陳清秋非常警惕后面的行人,恨不得腦袋后長出兩只眼睛,只是直到自留地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被跟蹤的跡像。
上午,她還像之前那樣,一邊放牛,一邊割草喂牛,找到草高草嫩的地方,割到的草牛吃不完就存一些,希望下午能盡量早點出發(fā)挑瓷泥,然后早點回家。
每天天黑才回家,太不安全!
其實,陳清秋的感覺是對的,她剛出門的時候,黃雪玲是想跟蹤的,被黃煥娣阻止了。
“媽,你不是讓我天天盯著她嗎?為什么不盯了?”黃雪玲不明白為什么,之前黃煥娣讓她天天盯著陳清秋,她的一舉一動都得告訴她。
她曬怕了,也會偷工減料,可是,也算掌握了陳清秋行蹤。
黃煥娣并不想把自己的打算明明白白地告訴女兒,擔心她一高興說漏嘴了,只是叫她放鴨子去。
“為什么?”黃雪玲不高興,覺得黃煥娣好像相信了陳清秋的話,要放過陳清秋,她還沒好好報復陳清秋呢,哪能就這么放過?
“沒有為什么,聽我的!”陳經(jīng)國還在家里,黃煥娣不方便解釋太多,以免被他聽到生出事端,將黃雪玲打發(fā)走,她也準備去菜園了。
陳經(jīng)國轉(zhuǎn)身進房間換衣服了,黃雪玲拿了草帽,領(lǐng)著陳小寶往大門外走,心里一直在計劃著怎么報復陳清秋,連著陳小寶那份一起報復回來。
路過陳清秋房間門口的時候,聽到房間里傳來小鳥“嘰嘰”的聲音,她突然有了主意,附在陳小寶耳邊說了兩句。
陳小寶拍著小手說“好主意”,轉(zhuǎn)身進了陳清秋的房間,一會兒之后走出來,房間里的“嘰嘰”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