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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綠皮火車行駛在深山老林里,沿途卷起一陣陣的松針的味道。
白與墨一臉生無可戀地靠在車窗上,眼看著張澎一連吃了兩大碗泡面。
“哥哥,我不懂。
我們不是要去找那個什么匠心渡嘛?
為什么突然就要去什么老辣子?”
暮與晨笑著遞給她一顆糖,“不是老辣子,是老砬子。”
張澎放下泡面,指著前方的一個破舊的月臺說道,“我們到了!
歡迎光臨澎爺?shù)暮廊A祖宅!”
5分鐘后,三人孤零零地站在月臺上,看著綠皮火車呼嘯而過。
一種凄涼感瞬間籠罩了下來。
“所以,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
坐在牛車上的時候,白與墨不禁發(fā)出如此的疑問。
“請你們做客呀!
順便,我回來拿點裝備。
不然,怎么和你們開啟新的征程啊?”
白與墨撇了撇嘴,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幾人隨即不再說話,只看著遠(yuǎn)方的山與近處的金黃的稻田發(fā)呆。
又過了大約四十分鐘,三人終于在一棵大樹下面下了車。
白與墨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面前的一大片古式房屋,不禁發(fā)出了一聲贊嘆。
“這樣古色古香的村落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了誒,你們這里有開通旅游業(yè)嗎?
誒?怎么那里有那么破的一間房子呀?”
白與墨拉著暮與晨的衣角,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間被掀了瓦片的房子,很有些嫌棄。
“可惜這樣美的一幅畫,被這間房子破壞了!
張澎,你的老家到底在哪呀?”
她回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張澎正一臉無奈地將手指向那間破房子。
“那里,就是我的老家?!?/p>
一時間,白與墨只覺得有些尷尬。
“呦,這不是張家大小子嗎?
怎么,又回來給你爺上香啊?”
三人剛剛踏入村里,就被一個身著藍(lán)衣的大爺給攔住了去路。
張澎連忙賠笑著點點頭,“沈大爺,您老身體還好呀?”
那沈大爺瞇著眼睛,打量著暮與晨和白與墨。
“帶朋友回來的呀?
多住幾天,晚點,帶著朋友來大爺家吃飯。”
沈大爺走到白與墨和暮與晨的身邊,笑著點了點頭,那眼神中,竟然有些讓人看不透的意味。
張澎謝過沈大爺,接著帶著二人向著老家的方向走去。
“我怎么覺得,這沈大爺有點古怪?他身上,似乎有些奇怪的味道?!?/p>
白與墨剛要回頭,就被暮與晨突然攬過肩膀。
她略微有些疑惑,不過立刻領(lǐng)悟了哥哥的意思。
幾人一徑拐過一處矮墻,身后,又傳來了沈大爺?shù)穆曇簟?/p>
“這小子怎么回來了,真是稀客?。?/p>
全家都沒了,房子都要塌了,還回來干嘛呢?
要我說啊,準(zhǔn)沒好事!
想想他祖上干的那些事,真是嚇?biāo)纻€人!
晦氣!晦氣!”
張澎微微皺了皺眉,想知道這沈大爺是在跟誰說話,但是轉(zhuǎn)過身去,那邊卻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
“看來,你在這個村子里,似乎不是那么受歡迎呀?”
白與墨打趣道。
張澎無奈地聳聳肩,“我們家除了我,世代都生活在這里,這里誰家不知道我家是擺弄死人的?
老一輩的還算淳樸,包容性也比較強。
等到后來,自然都會和我的家人敬而遠(yuǎn)之。
我家這老宅子還在,就已經(jīng)很不錯啦!”
他的話說得多少有些可憐,白與墨的嘴巴動了動,也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不過,暮與晨卻一直都在警惕著周圍的變化。
因為他覺得,從他們?nèi)说竭_(dá)村子口開始,那空氣中就似乎彌漫著一種熟悉的氣味。
他不記得這是什么氣味,但是內(nèi)心中隱約的感知到了危險。
張澎家的老房子坐落在村中下部,并不是一個特別偏僻的地方。
那里總共有房屋七八間,張澎家的房子就在左邊中間的位置。
三分鐘后,張澎推開一扇墨綠色的大門,徑自走進(jìn)自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面的雜草已經(jīng)很高,個子嬌小的白與墨走在其中,只能透過雜草的縫隙,去鎖定前方張澎的位置。
而三人在進(jìn)入雜草叢中的時候,一種淡黃色的霧氣,就從他們身邊雜草的枝葉上緩慢升起。
沒什么味道,卻很有些夢幻。
張澎皺緊眉頭,因為兩年前他曾經(jīng)也是因為躲避仇家而回來過一次,那時候院子里面雖然凌亂,但是雜草并沒有長到這么高。
這么高且密的雜草,倒不像是草了。
“妹妹,你有沒有覺得有些古怪?
為什么我覺得這草越來越高、越來越密了?”
走在最后的暮與晨并沒有得到白與墨的回答,隨即從自己的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反手握在手中。
而走在他前面的白與墨,此刻已經(jīng)丟失了最前方,張澎的位置。
她仰頭向著天空望去,透過高聳著的雜草的空隙,只覺得自己此刻就如那井底的蛙。
張澎卻無暇去關(guān)心身后發(fā)生了什么,他早已立在了原地,緊握著拳頭,冷汗直流。
雖然祖宅的院子寬闊且荒涼,可自己在這院子里面也已經(jīng)走了大約三分鐘的路程,怎么可能還沒有看到房門?
“鬼打墻?”
他咽了口口水。
“不至于吧!
這可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p>
就算哪位祖宗有這么大的怨氣,你也不能害自己的子孫吧?
我可是獨苗兒,害死我,不值當(dāng)啊!”
周圍寂靜一片,并沒有任何聲音作為回應(yīng),甚至,連風(fēng)聲都沒有。
張澎大氣都不敢出,他將骨針捏在手里,仔細(xì)地去捕捉周圍可能出現(xiàn)的任何一點點聲響。
突然,一只慘白的大手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上,突如其來,嚇得他“嗷”的一聲,差點就地去世。
“干嘛呀!只幾分鐘不見,就這么有禮貌了?”
白與墨從暮與晨的身后探出頭來,然后得意地走到張澎的面前。
張澎撫摸著自己的小心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竟然是跪在地上的。
他尷尬地站起身,想說點什么來緩解一下氣氛,但是腦子里面一片空白,他只能看著暮與晨頗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然后拿著匕首走到他的前面,一路披荊斬棘。
很快,老宅房門就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
張澎走到房子門口,踮著腳尖,在門廊上方摸索了一會,一把生了銹的鑰匙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白與墨率先走進(jìn)房內(nèi),這才發(fā)現(xiàn),室內(nèi)陳列干凈簡潔,似乎并不像廢棄許久的樣子。
“好在,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張澎皺緊了眉頭,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不過,他看著暮與晨和白與墨這樣的“老江湖”都已經(jīng)放松了警惕,自己的那點兒擔(dān)憂,可能也只是庸人自擾罷了。
雖然這間房子兩年都沒有住過人了,但是,大山溝溝里面用的水是每村集體開采的山泉水,所以并不存在停水的情況。
而因為當(dāng)初張澎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把這里當(dāng)作自己的一個“安全屋”來使用的準(zhǔn)備了,所以電力與食物就更是不可缺少的。
而對于之前在院子里面遇到的雜草,三人都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誰也沒有再提。
三人吃飽喝足之后,就坐在門口望著天空發(fā)呆。
許久,都不說話。
可能是因為兄妹倆都坐在他的身后,這讓張澎平白地多了一種被矚目的窘迫感,隨即站起身來。
“天色晚了,我看我們還是睡吧!”
“你回到這里,真的只是單純?yōu)榱藥准b備嗎?”
白與墨突然開口說道,那語氣中,竟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寒意。
這讓張澎感覺很陌生,不由得地打了個寒戰(zhàn),扭過頭去看著她的臉。
此時,白與墨的臉完全隱在月光下的陰影之中,漆黑一片。
張澎猛地慌了起來,心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對、對啊,就是為了幾件裝備。
現(xiàn)在太晚了,我明天找到之后,我們就可以走了?!?/p>
“是么?”
暮與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表情陰森,也如白與墨一樣低著頭,聲音異常冰冷。
“不然呢?”
張澎暗暗翻出骨針,然后假裝不經(jīng)意地向后退了幾步。
“這兄妹倆絕對有問題!
該不會是撞邪了吧!”
他這樣想著,將那骨針捏得更緊。
“我猜,你回到這里,可能就是想死在這里吧!”
白與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嘿嘿嘿”地笑著。
與暮與晨一樣,機(jī)械地擺動著雙臂,橫晃著身體。
在張澎的腳跟剛剛接觸到雜草的同時,突然抬起頭,露出無比猙獰的表情,向著張澎的方向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