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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蕭語見洛天蕭離去之后,沖口而出:“你是誰?”柳眉緊蹙,面露驚恐,剛剛的一刻,驀地似有何物撞擊她的心頭,便說起了奇怪的話來,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我?我是蕭雨?。 笔捳Z驀然間竟自言自語起來,蕭語花容失色,復(fù)又聽到,“別怕,我是好人,我是來幫你的?!备_切的說,她應(yīng)該是好鬼。
“好……好人?你?你……你從哪里來的?”蕭語驚魂未定,不知道怎么自己居然和自己說起來話來,而她知道那聲音絕非是她自己。
“我……”蕭雨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一時語塞,不過轉(zhuǎn)瞬一念上心頭,訕笑道:“你是不是喜歡剛剛那個美公子啊?”
這話一說,果然分了蕭語的心神,被人說中心事,一抹羞澀之情不自覺的流露出來,她掩嘴低眉,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蕭雨笑意幽深的問著這個含羞帶嬌的蕭語,“我就知道你喜歡他,那你怎么不告訴他呢?”
這蕭語一直郁郁寡歡的,從未與人訴說心事,即便是對最貼心的丫頭,她也不曾說過最深的心思。突然憑空跳出個也叫蕭雨的女子,好像深知她的心意,勾出她心底深處的情絲,她含淚低訴:“我……”又摸了摸自己的雙腿,咬咬下唇,轉(zhuǎn)而臉上又釋然的淡淡一笑,“我怎么配得起他?!闭f得好生無奈。
蕭雨霍然明白了蕭語心底的顧慮,俏笑著問道:“那不如我?guī)蛶湍悖绾???/p>
“幫我?你?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你到底在哪里?為何我看不到你?而且那……那你……要怎么幫?”蕭語左顧右盼的看了一會兒,頓越發(fā)覺得蹊蹺,怎么這么許久只覺得是她一個人說話,到底是誰在驅(qū)使著自己,不過她的話如此吸引著她,不由心動。
“直接向他表白,或者幫你問問他對你有沒有情!”蕭雨笑道。
蕭語聞言,慌忙擺手,連連說道:“不……不……萬一被他知道,他便不會再來了,我寧愿像現(xiàn)在這樣默默的守著他,幫他排憂解難,看著他緊鎖的眉在我面前舒展,像現(xiàn)在這樣我便萬分開心了?!边呎f著,眉眼之間脈脈深情,看得蕭雨一陣沒來由的心疼,古道熱腸的蕭雨,越發(fā)下決心幫幫這個癡情的女子得到真愛。
蕭雨復(fù)又說道:“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他么?”
蕭語聞言,愣怔了一下,輕吟道:“我,我,當然是喜歡的。”
“那不就是嘍,接下來的事看我的?!笔捰贶S躍欲試的口氣,似有十分把握一般。
蕭語心疑道:“你?你到底是誰?為何我感覺你好似在我體內(nèi)一般?!?/p>
“嘿嘿嘿,你還真聰明,我就是在你的身體里啊?!笔捰觐B皮的鬧起玩笑來,蕭語有些懊惱了,蕭雨突然能感受到她的憤滿,不禁說道:“這位小姐,您就別生氣了,我只是一縷幽魂,一路跑來江南尋找重生還魂的宿主,途徑府上,見與你同名便闖了進來。并無惡意的?!?/p>
蕭語聽她講完,驚愕道:“什,什么?你,你是鬼?”言罷,便要暈了過去,蕭雨忙以魂力支撐了一下便道:“放心放心,我絕對是個好鬼。不然菩薩怎許我借尸還魂?”
蕭語雖身體柔弱,卻滿腹經(jīng)論,也不是未見過世面的女子,緩了緩心緒道:“你可會傷人?”
蕭雨語塞,喃喃說道:“當然不會了,我只在幫人,我自天山腳下一路過來,不知幫了多少人呢,從未傷過任何人。你且放心好了,幫你實現(xiàn)了愿望我便自行離去?!?/p>
蕭語雖然柔弱多病,卻極聰明,被這個熱情的看不見的幽魂感動了,臉上亦是綻出淡淡的笑意,羞澀的問道:“你真能幫我?”她何償不想知道二表哥的心意呢,似含苞待放的玫瑰微垂著羞答答的嬌顏。
“當然了!”說著,蕭雨想顯擺一下自己的神力,攸的一下,以魂力支撐著蕭語虛弱的雙腿站了起來。
還未及蕭語驚訝之聲出口,便聽到房門口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音,蕭雨忙旋身看去,只見一小丫鬟站在門前,似驚嚇過度,目瞪口呆的杵在那兒不會動了。
蕭雨在房梁上數(shù)日早認識洛府的人了,這丫頭不是別人,就是表小姐蕭語的貼身丫頭琴香。
蕭雨忙上前拉她進了內(nèi)房,關(guān)緊了門窗,使勁搖了搖琴香.
“小姐!”琴香這才喊出聲,因太過驚訝這喊聲大的驚人,蕭雨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眨著眼睛說:“噓……”
琴香瞪著大眼睛看她,用力點點頭。
蕭雨放開雙手,側(cè)耳聽了聽門外有沒有人走過,見并無異樣,走到琴香跟前,俏皮的笑著說:“琴香,開心嗎?看,我能走了?!?/p>
琴香還是說不出話了,只是盯著她那雙腿不住的點頭。
蕭雨開心來回旋走著說:“你這小腦袋快成木魚兒了?!?/p>
“小姐……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琴香好像剛從那夢中驚醒一般。
蕭雨聽了,黑眸靈動一轉(zhuǎn),臉色驟變,換了個人似的一聲嘆息:“哎,還得多虧我那過世的娘親。昨兒夜里托夢給我,只說是前世怨孽太重,牽連我今世患疾。只求在地府修得正果,方讓我脫離苦海。今日便是那得道修身之日,還了俗怨,我才能站在你面前?!?/p>
噗通一聲,蕭雨正裝著深沉,突然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只見琴香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對著上空喃喃自語道:“夫人保佑,讓小姐如愿行走,琴香會一生一世的伺候好小姐。”
驚訝之余也感動這小丫頭對主子的一片情義,不過,蕭雨馬上又對琴香說:“琴香,我這腿好了的事你先幫瞞著,不要讓他人知道?!薄靶〗悖@么大的事兒,真的要瞞著?”琴香一張清麗秀氣的小臉,嬌巧可愛,悲喜交加的盯著眼前的小姐。
“對,瞞著?!笔捰暝俅胃缴?,為了適應(yīng)這身體,輕移蓮步,優(yōu)雅如碟的后旋身,雪袖輕展,衣帶飄飄,眸含秋水的笑著在房內(nèi)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只見她白衣勝雪,旋身回眸間,蛾眉斂黛,嫩臉勻紅,月白瀟花湘水裙微動,猶如一朵百
合花盛開,唇齒間淺笑盈盈,略帶三分天真爛漫,白玉般的臉上透著珊瑚之色,又似一枝白茶花在風中晃動。
琴香見小姐這般,喜極而泣,捂著小嘴兒,一雙清靈的眼睛,不住的流著淚。
蕭雨含笑蹙眉,俏皮說道:“琴香,你這是怎么了?難道不應(yīng)該歡喜么?怎么這等好事兒,你卻哭成個淚人兒了。”
“是,小姐,琴香是太高興了,這眼淚不知為何掉個不停?!鼻傧愫κ脺I。
琴香是自幼便跟著小姐的,別人都說她是小姐從蕭家?guī)淼模墒悄菚r她只有四五歲,哪里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洛府的,既然眾口一詞,她便也當這是真的,跟著小姐十年了,之前的事情便也無關(guān)緊要了。
蕭語之所以寄住洛家十年,據(jù)說是因為十年前蕭府上下得了場怪病,一夜之間奪走了全府人的性命,唯獨蕭語一個躲過那場劫難,但雙腿自那以后落下病根,再也沒有站起來,是洛老夫人便接她到洛府寄住了。
洛家乃涼都大戶,富貴榮華尚可敵國,各行各業(yè)滲透其中,是當?shù)厣虡I(yè)龍頭。
洛老夫人憐惜蕭語,便對她格外寵愛些,洛府上下自然也對這個外戚小姐另眼相待,丫鬟婆媽一一俱全,吃穿用度也比洛府內(nèi)的自家小姐豐厚。
蕭語喜清靜,洛老爺便將這獨院偏隅的凝香苑給她,那里花園、池塘、假山怪石、巍巍畫棟,曲曲雕欄,堆砌參差,都讓其他小姐羨慕不已。
而琴香打小就伺候小姐,素日里小姐總是沉默寡言,愛讀野史雜記,十分向往策馬江湖的日子,只因雙腳不便,才變得終日郁郁寡歡。
再看眼前的蕭語,一綹如絲緞般的秀發(fā)垂腰,淡煙般的柳葉眉嵌著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嬌巧的瓊鼻,香腮嫣紅,點絳般的櫻唇,鵝蛋臉蛋嬌羞含情,吹彈可破的肌膚如冰似雪,高挑的身形纖纖若仙,雙眸靈動閃爍,那光輝與往日的小姐截然不同。
琴香上上下下細細打量一番,外貌身形并無兩樣兒,最特別的恐怕就是那雙忽閃靈動的秀眸不若從前那般憂愁蹙顰。
白衣美人兒一眼看穿這小丫頭的心思,暗想:這丫頭沒開口問些奇怪的疑慮之前,不如我先解去她心中的疑惑,所謂先入為主嘛。
靈目轉(zhuǎn)動間,她微勾起纖纖玉指撫弄垂鬢的秀發(fā),稍咳了一聲,模仿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嬌語道:“琴香,來,坐下?!?/p>
雖然吃驚過度,可琴香是個機靈懂事的丫頭,連忙擺手說道:“小姐,琴香怎能和您同坐呀?萬萬使不得?!?/p>
白衣小姐眉眼含笑的看著她,一把將她拉到身邊,按在椅子上,輕抬玉腕提起紫沙壺,邊倒茶邊說:“你我主仆多年,不似姐妹勝似姐妹,何虛拘泥這些禮數(shù)。”
說著遞給琴香倒好的一杯清茶,琴香驚訝不已,心道:怎么小姐腿好了,心性也變了?怎么突然間多了分豪氣,又一想小姐飽讀野史雜記,這轉(zhuǎn)變也在情理之中。
琴香莫名的伸手接過茶杯,喝了下去,她當真需要鎮(zhèn)定下情緒,正色說道:“琴香知道小姐待琴香好?!?/p>
蕭雨正欲開口說話,突然聽到門外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這凝香苑的的丫頭們都死哪去了?一個鬼影也沒瞧見,都給我偷懶呢?以為表小姐是個瘸子,就巴巴的懶得伺候了?!?/p>
蕭雨和琴香聽到這聲音,琴香嘟起小嘴兒,喃喃道:“桂姑姑又來罵人了?”
蕭雨聞言,皺了眉頭,桂姑姑的厲行自己親眼見過,要不好好教訓(xùn)她一下,日后可沒好日子過了,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半瞇起眼睛,詭異的一笑,看得琴香一陣糊涂。
蕭雨俏皮地伏在琴香的耳朵上低語幾句,卻只見琴香的眼睛越瞪越大。
“小姐,這,這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