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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這一場球賽,孟知嬅和杜梅若毫無意外地贏了。
她們下馬回到?jīng)鐾?,沈月清連忙問道:“知嬅,肩膀痛不痛?”
孟知嬅向母親笑笑,寬慰她:“打得不重,不礙事?!?/p>
陳大夫人笑道:“沈大夫人,余大夫人,你們看兩個(gè)孩子打得這么好,可比我們厲害多了,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吶?!彼值溃骸爸獘?,梅若,你們先歇歇喝口茶,待會兒我們烤鹿肉吃,你們坐,我先去安排。”
待陳大夫人走后,孟知嬅走到?jīng)鐾み叄瑢κ掙虧傻溃骸巴鯛敚乙掩A下比賽,希望您能遵守諾言?!?/p>
“自然,本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笔掙虧勺鄙眢w道。
孟知嬅回到母親的涼亭坐下歇息,全身松懈下來后,右肩的傷痛又一陣一陣地襲來,想來剛才確實(shí)傷得重,也不知如何了。孟知姮又依偎在她身邊壓著她的手,越發(fā)的疼了。她想了想,對沈月清說道:“阿娘,方才打馬球身上都是汗,我去更衣。”
“去吧,陳大夫人在那邊備有干凈的屋子,你要是累了,就順便歇一歇?!鄙蛟虑迕Φ溃_孟知姮。
孟知嬅帶著春櫻和秋棠離開,等走遠(yuǎn)了,春櫻問道:“姑娘,您是不是傷重了?我方才瞧著您喝茶拿著茶盞的手有點(diǎn)抖。”
孟知嬅點(diǎn)點(diǎn)頭,春櫻想過來攙扶她,她搖頭道:“不用,我不想讓人看到我受傷變?nèi)醯臉幼印!?/p>
等莊子的下人帶到干凈的屋子,有桌椅,還有一張干凈的床。
秋棠關(guān)上門,春櫻解開帶著的包裹,拿出一張薄薄的細(xì)毯鋪在床上,孟知嬅慢慢坐在細(xì)毯上。
春櫻幫她解開束腰的大帶,再解開系帶,把短襖解開,再拉開中衣一看。白皙的右肩上赫然一片青紫。
“老天,那個(gè)竇小姐看著文文弱弱的,怎的下如此重的手?”春櫻咬著牙道。
“我也不虧,她此刻身上估摸也是青紫的?!泵现獘幂p描淡寫道。
“這里又沒有藥,可如何是好?您也不能一直忍下去?!鼻锾闹钡?。
“我在這歇一歇,緩一緩想必就沒那么疼了。”孟知嬅閉著眼睛道。
春櫻拉好她的衣裳,扶著她躺下,將披風(fēng)蓋在她身上。
她迷迷糊糊打了個(gè)盹,夢到自己觸壁時(shí)頭撞向墻壁那一瞬間的劇痛,她又跳起來。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肩膀又疼了?”春櫻忙過來道。
孟知嬅定了定神,想抬手,發(fā)現(xiàn)手臂略一抬起,肩膀就一扯一扯地疼,她倒吸一口氣。
“怎么辦?”秋棠看著她發(fā)白的臉,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要不,我們?nèi)セ胤A大夫人,先回去請郎中過來看看。”春櫻試探著說。
“不可?!泵现獘脭嗳坏溃蝗幌肫鹨粋€(gè)人,對她們說道:“這是莊子上,想必農(nóng)人也有跌打損傷的藥,你們?nèi)枂柨从袥]有,”
“好。”兩個(gè)丫鬟很快出去。
她拍了拍手,藍(lán)夜很快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gè)白瓷瓶,遞給孟知嬅,道:“大姑娘,這藥可以治你肩上的傷,把藥倒在手掌中搓熱,擦到肩上即可?!?/p>
“多謝。”孟知嬅接過。
“要不要我們?nèi)ナ帐澳情L平候家的小姐?”藍(lán)夜問道。
“對付她還不至于用到你們。”孟知嬅不屑道。
“對了,方才屬下在外面聽到有南疆的人在莊子上,可要屬下去探查一番?”藍(lán)夜又問道。
“在哪?”孟知嬅坐直了身體。
一直聽說祖父和父兄他們在忙南疆之事,也不知是什么事。
藍(lán)夜答道:“莊子的東邊。”
門外響起腳步聲,孟知嬅向藍(lán)夜使眼色,藍(lán)夜從窗戶一閃而出。
春櫻和秋棠拿著一把草藥回來,秋棠喜滋滋地說道:“方才有位大叔說,把這草藥嚼爛吐到受傷的地方,不出兩日就好了。”
嚼爛?吐到傷口上?
春櫻小心地說道:“姑娘,這個(gè)法子雖然有些不妥,但如今也找不到什么藥,您要不試試?”
孟知嬅把藍(lán)夜給的白瓷瓶交給她,說道:“把藥倒在手心,搓熱,再擦在肩上?!?/p>
“這藥從哪里來?”春櫻二人瞪大了眼睛。
“以后你們自然會知道?!泵现獘米约豪_領(lǐng)口。
她要快點(diǎn)去找到那南疆之人,問問看南疆之事。
莊子的東邊是養(yǎng)牲畜的地方,雜亂,地上的泥路坑坑洼洼,因前幾日下雨,有些坑里還儲著渾濁的污水。
孟知嬅攔住一個(gè)下人問道:“大叔,這里可有南疆來的人?!?/p>
“南疆?有,在那邊喂馬的就是?!蹦窍氯送爸噶酥?。
孟知嬅依言來到前面的馬棚,果然看到一個(gè)又瘦又干的中年男子正在給馬匹刷洗。
“這位老伯,你是從南邊來的嗎?”孟知嬅走過去問道。
那中年男子聽到問話聲,轉(zhuǎn)過頭來,春櫻和秋棠嚇了一大跳。
那張臉瘦得面皮緊緊地裹在骨頭上,眼睛大得嚇人,他眨著眼,春櫻都要擔(dān)心眼皮蓋不住眼球。他身上的衣裳想是剛得的,松松垮垮地套在他干瘦的軀體上。
他看到眼前錦衣玉服的小姐,連忙跪下來拜道:“老奴給小姐請安。”他趴在地上的手如干枯的樹枝,指節(jié)突兀,手背上的凸起一根根青筋。
孟知嬅忙道:“老人家,快起開,不必行如此大禮?!?/p>
中年男子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爬起來,弓著腰低著頭畏畏縮縮地站著。
“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孟知嬅笑著問道。
“老奴叫阿福?!卑⒏9ЧЬ淳吹卮鸬?。
“阿福,你可是從南疆過來?”孟知嬅問道。
“是的?!卑⒏4鸬?。
“那,南疆那邊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孟知嬅又問道。
阿福抬起頭偷偷看了孟知嬅一眼,又畏懼地低下頭。
“阿福,這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在問你話呢?”春櫻催促道。
一個(gè)五六歲的小男孩突然從身后跑了過來,撞到孟知嬅,他自己站立不穩(wěn),摔到地上。孟知嬅倒是沒事,只是遠(yuǎn)山碧色的裙擺沾了一塊泥污。
阿福嚇得又跪下連連磕頭,帶著哭腔道:“大小姐饒命,是小孫兒不懂事,求大小姐不要叫莊主攆老奴和小孫兒走。”他說著,又一把抓過那個(gè)小男孩,狠命地打了他幾巴掌,孩子都被打懵了,嘴巴張了張,卻哭不出聲,他摁著孩子的頭向孟知嬅跪下,連連哀求。
春櫻和秋棠都看呆了。
孟知嬅蹲下身,拉過小男孩,看著他被打腫的臉,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他這么小,也沒犯什么大錯(cuò),你怎么下這么狠的手?”
她想起藍(lán)夜給的白瓷瓶,命春櫻拿出給小男孩擦上。
阿福跪在地上,嗚咽著道:“老奴怕被莊主攆出去,沒飯吃?!?/p>
孟知嬅看著他的模樣,猛然醒悟,她試探著問道:“南疆那邊,是不是鬧饑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