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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景灼灼緊緊的握著手里的玳瑁步搖,眼眶紅紅的未開口。景天成更是一張臉陰沉的可怕,狠狠的瞪著不??念^的明月。
明月是惠姨娘送來的丫鬟,她的用意景天成又怎能不知。不過是因為覺得無關(guān)緊要所以才沒理會罷了,如果沒有景灼灼剛剛不顧身體也要去護(hù)著那支步搖,景天成此時怕是最多把明月交給惠姨娘責(zé)罰。
到時候想必明月走個過場,之后照樣傲慢無比的回到景灼灼身邊以丫鬟之名行監(jiān)視之實。景灼灼策劃這一出好戲的目的就是為了拔掉惠姨娘安排在自己院子里的眼線,若是讓劇情那般發(fā)展豈不是太虧了。
其實,景灼灼跟芭蕉在朝歌苑門口瞧見明月從她的閨房出來其實安排芭蕉做了兩件事。其中之一芭蕉已經(jīng)完成,而之二便是明月這一件事。
根據(jù)前世掌握的信息,景灼灼知道每一次明月從自己的房間偷了東西都會藏好,然后在固定的時間找個由頭溜出府拿到相熟的當(dāng)鋪去賣。巧的是,今天就是那個固定的日子。景灼灼料到明月必然會抱著東西出府,于是讓芭蕉把景天成送給自己的步搖也偷偷放進(jìn)明月偷走的飾物里,再讓她借由送藥抓到明月,來個人贓并獲。
有了剛剛那一出視步搖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戲碼,景天成看在景灼灼對自己一片赤誠的份兒上自然會對明月更加氣惱,也就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的處理權(quán)交給景灼灼。同時,也會讓景天成覺得景灼灼敬重他這個父親,給他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這個方法可謂是兩全其美,對景灼灼百利而無一害。
像景灼灼料想的一般,景天成一言不發(fā)的看著明月把額頭的皮都給磕破了,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綻放出一朵朵妖嬈的紅色薔薇。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額頭磕在地面上發(fā)出的嘭嘭嘭的聲音。
景楚楚站在一旁看了看景天成又看了看景灼灼,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礙眼的很。明月是惠姨娘的人,景灼灼如今竟然敢如此作踐,當(dāng)真是不把惠姨娘給放在眼里??v然是有景天成撐腰那又如何,還不是虛有嫡女的頭銜。
“爹,既然惠姨娘現(xiàn)在掌管著后院的事情,不如就把明月交給惠姨娘處理吧?”
明月這個眼線暫時還是有用的,若是因為今日的事情被景灼灼給趕走,以后就很難再塞進(jìn)來一個明月。因此,景楚楚才開口說道。
聽到景楚楚為了自己求情,明月這頭磕的更賣力起來。地上的鮮血又多了一些,刺目的很。
“爹,女兒知道明月是惠姨娘送過來的丫鬟,本來出了這樣的事情,理應(yīng)把她交給惠姨娘處理。只是明月偷了什么不好,偏偏偷了女兒一直視為珍寶的步搖。這是女兒回府的第一天爹送的,女兒格外珍惜。本來女兒也不想過重的責(zé)罰明月,可一想到她竟偷走了女兒的珍寶,女兒就覺得心痛。若是女兒今日不狠狠的懲罰明月,就枉為景家嫡女更有愧爹送的步搖?!?/p>
景灼灼的一番話字字句句都透著對景天成的敬重,甚至是帶著她本不想責(zé)罰明月卻因為她動了自己的珍寶而大怒所以才會狠心責(zé)罰她的意思。她做著一切的出發(fā)點全都是因為重視景天成送的步搖,如此一來景天成更是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
“這種大膽的賤婢,是應(yīng)該給她一個教訓(xùn),狠狠的責(zé)罰一番。灼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p>
“謝謝爹?!?/p>
景灼灼聞言一喜,瞧著景天成的眼睛里又多了幾分崇拜和敬重。那般如同仰望神祗的眼神讓景天成不由的飄飄然起來,覺得即使分別了八年之久,景灼灼對他這個爹爹還是有很深的父女之情的。
一旁的景楚楚聽到景天成把這件事交給景灼灼去處理,當(dāng)下就變了臉色,有些焦急的開口說道:“爹,這件事還是交給惠姨娘處理比較好。她如今畢竟管著后院的事情,爹爹您事務(wù)繁忙的,后院陰私這種事又怎么能勞您費(fèi)心。再說了,長姐如今身子不好,若是因為一個丫鬟動怒傷身,豈不劃不算。”
聽到景楚楚一番自以為理由充足的話,景灼灼不由的垂頭掩去眼底的嘲弄。
她竟是愚鈍到還沒有察覺到景天成的專制么,還敢提惠姨娘掌管后院的事情。當(dāng)真是只有幾分聰明卻偏偏以為自己聰慧過人,卻不知道只會做一些惹人厭惡的事情。
即使她真的是為了景灼灼為了景天成考慮,但是偏偏她把惠姨娘放在了前面,那便是打了景天成的臉。
這下,她倒要看看景楚楚又會給自己招來什么麻煩。
“連個丫鬟都管教不好,還好意思口口聲聲的稱為后院的管事?我看惠姨娘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得找人來幫襯著處理府上事物才是?!?/p>
景天成的一句話讓景楚楚再也不敢開口,她縱然是不甘心失去明月這顆棋子,也不會因為一顆棋子而壞了惠姨娘在景天成眼里的印象。微微垂下頭,有些憤憤的咬著唇瓣,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躲過一劫的明月現(xiàn)在愈發(fā)的恐懼,磕頭的聲音更大了許多。
然而這一次,沒有人再為了她求情。
景灼灼冷冷的盯著明月不??念^的身影,只覺得解氣的很。想到前世因為她的配合景楚楚才可以那般輕易的利用自己,她就覺得恨,恨不得把明月給殺之而后快。
“既然爹爹已經(jīng)把明月交給女兒處理,那女兒便做主,讓明月去管家哪兒領(lǐng)三十棍的罰,再給變賣到牙婆哪兒從此不準(zhǔn)踏入景家。爹覺得女兒這般處理,可好?”
景灼灼說完便抬頭,一臉小心翼翼的瞧著景天成,眸子里還帶著幾分渴望。
景天成都已經(jīng)說了這件事交給她處理,此時自然是沒有理由的。虛笑了一把,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小姐,您讓明月去領(lǐng)棍罰便是,可若是賣了她,咱們朝歌苑的人手就更不夠了。如今小姐可還病著,若是芭蕉有一個疏忽那可怎么是好?”
“哎呀,我倒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配合著芭蕉的話,景灼灼有些懊惱的驚呼了一聲。瞧著明月一臉的為難,留也不是賣也不是,細(xì)白的牙齒咬著粉紅的唇,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灼灼的院里,除了芭蕉之外沒有別的丫鬟?”
瞧著主仆二人的神情,景天成不由的反問了一句。在景家,即便是景楚楚這樣的庶女身邊也有兩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以及十個粗使丫鬟順便還有一些婆子什么的,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三十幾個。
可聽著芭蕉話里的意思,景灼灼的院里竟然只有她和明月兩個丫鬟。不由得,景天成的眉頭緊皺,又想到了當(dāng)家的是惠姨娘,便把視線轉(zhuǎn)向景楚楚。
“你姨娘是怎么回事,灼灼院里只有兩個丫鬟她難道不知道嗎?我景家的嫡女就是這么被一個姨娘作踐的?”
瞧著景天成義正詞嚴(yán)質(zhì)問景楚楚的摸樣,景灼灼只覺得一陣好笑。
昨日她都已經(jīng)說了自己院里沒有丫鬟,雖是他當(dāng)時在幾個皇子面前應(yīng)了要給自己尋幾個丫鬟,景灼灼卻知她這個爹爹定然轉(zhuǎn)頭就忘。如今看來,她的猜想倒是真的。不過幸好她做好了準(zhǔn)備,芭蕉這么適時的開口提醒,按照目前的情形看,景天成定然會當(dāng)機(jī)立斷的讓惠姨娘送幾個丫鬟過來。
而她景灼灼也恰好借著明月的事情,明目張膽的拒絕她送過來的人。到時候再尋一批清白的,她在其中挑幾個便是。
“爹,你莫要怪罪惠姨娘了,許是府上的事物太多忙不過來,所以就給忘記了?!?/p>
“哼,不過是一些陰私小事,能多復(fù)雜。若是她忙不過來,找人幫襯便是。”
景楚楚本是要替惠姨娘說好話,卻再一次不巧的撞在了景天成的怒火上。聽到他再一次提到找人幫襯惠姨娘分了她的權(quán),景楚楚又是心急又是害怕的,卻不敢再開口,害怕惹怒了景天成真的讓惠姨娘的大權(quán)不保。
“爹,既然惠姨娘忙,那不如女兒自己去買些丫鬟來。女兒親自去瞧了也知根知底,也不用再擔(dān)心爹爹送來的珍寶丟了?!?/p>
景灼灼適時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撒嬌眼神里也有著少見的俏皮之色,景天成不疑有他,便直接點了點頭應(yīng)了。
之后景天成就離開了,臨走之前還不忘讓景楚楚去給景灼灼煎藥。
對于景天成的這句吩咐,景灼灼倒是沒料到。不過既然是一個可以挫一挫景楚楚銳氣的機(jī)會,她自然是很樂意的。
景天成離開朝歌苑不久,管家景福就領(lǐng)著幾個丫鬟捧著一些首飾和補(bǔ)品送來,說是老爺囑咐賞給景灼灼的。丫鬟把東西全都放在屋內(nèi)的桌子上,一排排金光閃閃貴氣逼人,一看就是成色極好價錢極高的東西。
偏巧,這些東西剛剛擱下,景楚楚就陰沉著臉端著托盤走了進(jìn)來。瞧見桌子上就連她手里也沒有的高檔貨色,當(dāng)下就氣的渾身只顫,把托盤往桌子上狠狠一擱就轉(zhuǎn)身走了。
“小姐,你瞧,老爺賞賜了您好些東西呢。還說你若是缺錢就去惠姨娘哪兒領(lǐng),多少都行,只要你自個兒找?guī)讉€信得過的丫鬟就成。小姐,這可是老爺?shù)谝淮螌δ愫媚??!?/p>
芭蕉滿心歡喜的瞧著桌子上金燦燦一片的首飾,眼里透著喜悅。
然而景灼灼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有些失神的微瞇著眼睛瞧著桌子上一堆的寶貝,只覺得刺眼的很。
這些東西不是因為景天成對她好才送來的,是因為她今天時時刻刻對他的崇敬和崇拜換來的。景天成身為景家家主,而景家則是東定國第一世家,他最不缺少的就是自我優(yōu)越感。身邊的人巴結(jié)著他奉承著他,在他面前乖巧懂事聽話,才讓他覺得舒坦才不會一味的無視你。
然而景灼灼想要的卻不是這樣,她想要的是有一天自己可以不用巴結(jié)不用虛情假意的奉承任何人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
前世自己做了太多的蠢事,辛辛苦苦的熬過了那么多年卻最終慘死。今生,每一步她都要仔細(xì)的謀劃了,要一步步的替自己開拓出一片堅實的天空。沒有幫手,她就自己培養(yǎng)。
“大姐姐,你可是在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