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著掛鐘，指針滴滴答答。

現(xiàn)在是二十二點零五分。

我低頭看著手心，掌心上都是我用指甲戳住的印子。

我摸了摸，又按了按，很快那些印子就沒了，我又用指甲戳了下去…

二十三點的時候，秦政回來了。

我抬頭看著他，他站在陰影處，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他沉聲說。

「王震交了罰款，被保釋了。」

戳著掌心的指甲松了開來，我笑了笑，沒出聲。

賣淫的是罪魁禍首無法被保釋，嫖娼的是誤入歧途可以保釋。

公正又公道。

「你剛剛說的，我們會盡快去核實，如果屬實，我們一定會依法懲辦，給你一個公道?！?/p>

秦政的話慷鏘有力。

頭頂?shù)臒艄鈱嵲谑腔窝郏业拖铝祟^，開始撕著指甲上的紅漆。

「他們給我喝的，是幫胎兒轉(zhuǎn)性別的藥。」

「這藥真的能讓女孩變男孩嗎？不會喝死人吧？」

「瞎說什么！這可是大仙給我開的，你知道我求了多久，給了多少錢才弄到的嗎！」

「我告訴你，你把嘴給我關嚴實了，只要她給我生下孫子，我管她死活！」

王震和婆婆的話讓我五雷轟頂，險些栽了個跟頭。

所以說，這一個月來我的種種不適都是因為藥，而不是他們所說的妊娠反應。

「你們不是人！」

我憤怒闖進去，拿起東西就朝著兩個禽獸砸過去。

「瘋了你，你敢打我！」

「兒子，給我打她！」

婆婆尖叫地劈了嗓子。

王震沖過來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沙發(fā)上，我用手臂死死抵著他，才沒讓他碰到我的肚子。

「賤貨，你要是再敢發(fā)神經(jīng)，信不信我打死你！」

「別打死，打死我孫子怎么辦！」

婆婆趕緊過來把壓在我身上的王震拉開，又朝著我的腿上踹了幾腳。

有一腳踹到了我的關節(jié)上，我疼的開始冒汗。

「等她把我孫子生下來，要怎么作踐還不是我們說了算?！?/p>

王震被婆婆勸住，雖然不動手，嘴里卻依舊罵罵咧咧。

我咬牙看著他們，要將他們丑陋的嘴臉牢牢記住。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就不瞞你，只要你乖乖喝藥，把我孫子生下來，日后在王家還能有你一雙筷子?！?/p>

「不然，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

婆婆撲過來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掐了幾把，我疼的捧著肚子叫出聲。

「你有病是吧，掐你胳膊，你捧著肚子叫什么！」

王震不耐煩地吼著。

跟肚子相比，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胳膊、腿上的疼痛，只覺得肚子像是被人生剖了一樣。

「肚子疼，我的孩子......」

「羊水，是羊水破了，快打120啊！」

婆婆拍腿大喊，連王震都嚇慌了手腳。

「你們都不做產(chǎn)檢的嗎？孩子早就沒了胎心，現(xiàn)在又嚴重感染了子宮，必須引產(chǎn)，切宮。」

被推進手術室的我聽到醫(yī)生的話，感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轉(zhuǎn)。

醫(yī)生不停地問我名字。

我卻被撕心裂肺疼痛折磨的喊不出來，哭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