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我剛懷孕的時候妊娠反應(yīng)很大，陳忠心疼我便跟我商量讓我辭掉工作。

我想了想，同意了。

可現(xiàn)在出了月子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我計(jì)劃著出了月子就繼續(xù)去上班的計(jì)劃根本不現(xiàn)實(shí)。

將女兒交給婆婆？

從女兒出生開始她就沒靠近過，怎么指望她能任勞任怨照顧女兒？

我不是沒跟陳忠商量過請個保姆。

“請什么保姆請保姆？你有手有腳怎么能連個小孩都看不好！你還嫌我現(xiàn)在賺錢壓力不夠大嗎！”

我說請了保姆之后我就可以跟你一塊工作，分擔(dān)壓力了。

“你一個女人家家工作什么工作？出去還不夠給我丟人的了！”

這是他的原話。

我丟人？

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

要知道，我沒懷孕之前的工資是比他高的。

陳忠出門后，我守著嬰兒床上的女兒無聲流淚。

從孩子出生到現(xiàn)在，我從沒睡過一會好覺。

即使女兒安穩(wěn)一整夜，我也會在半夜，凌晨沒由來的被嚇醒。

生怕自己是不是壓到了他，又或者想他剛才是不是醒了但是自己沒有聽見。

看著這張跟陳忠有些相似的女兒，我頭一回打心底里生出了一種瀕死的絕望感......

那天女兒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整天都又哭又鬧，而我又正好趕上生理期。

將女兒哄睡后我整個人都泄了力，只想躺在床上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大概十點(diǎn)來鐘的時候吧，我剛收拾完了女兒白天折騰的殘局，陳忠就回來了。

一身的酒氣煙味，嗆得我連續(xù)咳嗽了好幾聲。

從前，他是從來不會當(dāng)著我的面抽煙喝酒的。

不過如今這一個月過去，我也差不多看清他了。

那句話說得真沒錯，一個女人嫁的是人還是狗生了孩子之后就知道了。

我也不多奢求什么，我的孩子健康快樂就好。

陳忠醉眼迷離，邁著步子都是晃晃悠悠的。

他扶著墻，將皮鞋從腳上脫下來，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了我的懷里。

我皺眉看他，陳忠倒在沙發(fā)上，指著空氣劃拉：“給我，給我去刷鞋！”

？？

我說這雙鞋不是前兩天剛給你刷過的嗎？現(xiàn)在又沒有臟。

陳忠噌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老子辛辛苦苦養(yǎng)你們娘倆，讓你刷個鞋怎么了！讓你給我舔鞋都開始應(yīng)該的！”

他不說還好，天知道我有多么后悔給他生孩子，多么后悔辭了工作......

見我沒有反應(yīng)，陳忠一把抄起茶幾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

我被嚇了一跳，趕忙應(yīng)著：“你別動，我去刷！”

女兒剛剛睡著，小孩子就算是只睡十分鐘都能算是一覺，要是這個時候醒了，我估計(jì)到后半夜都休息不了。

我打開熱水器，從淋浴頭那里開始往盆里放水。

一回頭，陳忠正站在我的身后，一臉陰沉地看著我。

我被嚇得差點(diǎn)叫出聲來，問他干什么。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就直接抬手左右臉都給我來了一巴掌。

我的臉因?yàn)檫@突如其來的沖擊力瞬間就開始火辣辣的疼，大腦嗡嗡作響，兩只耳朵也有一瞬間的耳鳴閃過。

我整個人都蒙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扔下鞋想要往外面跑。

陳忠在我身后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力氣大到我甚至感覺頭皮都要被他扯下來了。

他把我硬生生地拽進(jìn)衛(wèi)生間，又是連續(xù)的幾個巴掌，力道十足。

我的嘴里涌出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揪著我的頭發(fā)，一揮手，我就因?yàn)閼T性的作用被他輕而易舉地甩到了地上。

背在墻上磕得生疼。

緊接著，迎面潑來了一盆刺骨的涼水。

一盆水下來，我全身上下都濕得透徹，

但我感覺不到冷。

應(yīng)該是被他打麻木了吧？或者是我的心比身體更冷。

陳忠潑完水后將盆子往我頭上一扔，居高臨下地指著我：“誰慣得你這死毛??？刷個鞋還得用熱水器里的水刷，不知道這熱水器費(fèi)電嗎！死娘們兒！”

他說完，像我吐了口唾沫。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我在懷疑我是不是被他當(dāng)成了一個只配吃屎的畜生？

陳忠醉醺醺地回了房間，關(guān)門聲大到整面墻都震了震。

我隱約聽見客臥里有哭聲，來不及收拾自己的身體，強(qiáng)撐著站起來沖回臥室。

我換上干衣服，抱著孩子哄。

沒哭，哭不出來。

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