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眾小說APP
體驗流暢閱讀
第二章
上了高鐵后,我假意熟睡,腦海里一直在思考對策。
懷里的手機(jī)就如同燙手山芋,我不敢聯(lián)系任何人,因為我不知道徐天陽有沒有監(jiān)控我的手機(jī)。
在經(jīng)歷了高鐵—火車—大巴長達(dá)一天半的折磨后,終于到達(dá)了徐天陽的家。
我們來的這天,村子里下了初雪。
我第一次見到老師周雅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天氣,她站在走廊盡頭頭望著遠(yuǎn)處的山巒道:“霧凇沆碭,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我至今都記得她當(dāng)時的神情,如同最虔誠的圣徒。
是徐天陽的叔叔來村口接的我們,他叔叔看起來靦腆樸實,不善言辭。
但他臉上的刀疤卻讓我不寒而栗,農(nóng)民臉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印記?
一連十日,我都沒有找到半點關(guān)于老師的線索。
好像那個電話,只是一場夢。
我心中越發(fā)焦灼,竟生了場病,斷斷續(xù)續(xù)睡了幾日,好不容易清醒些,發(fā)現(xiàn)徐天陽和他叔叔不在家。
這么冷的天,他們能去哪兒呢?
我起身去倒熱水,經(jīng)過徐天陽叔叔房間時,忽然聽到一聲狗叫。
徐天陽家里沒狗,我敢肯定!因為他狗毛過敏。
想到這里,我瞬間清醒,躡手躡腳的推開門,一陣怪異的味道傳來,放眼望去,屋子里沒有任何活物。
難道是幻聽?
這時一聲更為清晰的狗叫聲傳來過來,我止住腳步,細(xì)細(xì)打量著。
最后將眼神定格在一塊最為光滑的石板上,地窖—農(nóng)村家里用來屯糧的地方。
我顫抖地掀開這塊石板,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下面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
下去后,借著手電筒的光,我終于看清了地窖里的情形。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一只體型較大的土狗正在撕咬一位孱弱的女人,血腥味和腐肉味在狹小的地窖里發(fā)酵,令人作嘔。
我瘋了般上前撲開那只土狗,死死地掐住它的脖子。
這只畜牲喘著大氣,好幾次快要將我掀倒,我手腳并用,一刻也不敢放松,心中的恨意更是到達(dá)了頂峰。
因為不管多久,我都能一眼認(rèn)出這個孱弱的女人就是我的老師—周雅。
我不敢想象,當(dāng)年溫柔美麗的老師經(jīng)歷了什么?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狗終于沒了生氣。
我扭頭,輕輕的抱起老師的身體,將她的頭發(fā)繞至耳后,豆大的眼淚接連掉下,哽咽道:“老師”。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卻在看到我的那一剎。猛的掙扎起來,眼中布滿恐懼,聲嘶力竭道:“快走”。
我心如刀絞,卻又毫無辦法,就算我現(xiàn)在帶走了老師,又能怎樣呢?
出了地窖后,我將穿的衣服埋在了后山,并用雪擦拭了全身。
當(dāng)晚便又發(fā)了高燒。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聽見徐天陽在我耳邊道:“別信周雅?!?/p>
我緊緊的閉著雙眼,裝作熟睡的樣子。
心里卻掀起一陣波濤,徐天陽什么都知道!他讓我別信老師,可是我的老師正被他們關(guān)在地窖里折磨!
明明老師才是受害者,他們一家才是惡魔!
2
我盡力平復(fù)呼吸,讓自己看著像睡熟了一般。
徐天陽用指腹將我的頭發(fā)繞至耳后,溫?zé)岬暮粑鼑姳《觥爸苎挪粫恢痹谶@?!?/p>
聽到這里,我抽出枕頭下的剪刀,以及快的速度抵上徐天陽的脖子“你們要將老師送到哪兒?”
他依舊是溫和的,像是篤定我不會下手般,不緊不慢道:“周雅去哪兒,取決于她?!?/p>
“你什么意思?”我用盡全力維持著手的平穩(wěn)。
“我是說,主動權(quán)不在我這兒。”他撫上我拿剪刀的手,嘆了口氣“程瑛,你和我回家究竟是蓄謀已久還是水到渠成呢?”
聽到這兒,我頓時卸了力氣,癱倒在床上“你一直在試探我?為什么?”
“因為程瑛不需要別人的救贖?!毙焯礻柨嘈χ熬瓦B我們的相遇,應(yīng)該也是你的計劃吧?!?/p>
半響,我回了個“是”
作為校資助的干部,我在幫老師整理材料時看到了徐天陽提供的貧困證明,有一張照片是他和他的家人在一土房前的合影,照片里一位大約十七歲的男孩,和我的老師周雅極為相似,徐天陽的住址也是老師的家鄉(xiāng)。
于是我設(shè)計和他相遇,順理成章的在一起,然后提出見家長。
如他所言,一切都是蓄謀已久。
“程瑛,我會幫你的?!本驮谖乙鴷r,徐天陽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