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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不是宴昭!我是宛卿卿?!?/p>
我瘋了般厭惡這個(gè)名字,我拼命地?fù)u頭想把她驅(qū)逐出我的腦海。
我打碎杯盞用琉璃碎片握在手心,企圖用疼痛感留住意志。
一些不屬于我的片段涌入腦海,我頭痛得要命,還是那個(gè)低低的聲音,響起。
我努力分辨,她說的是“對不起”。
我張口欲答,她再無聲息,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氣。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那是個(gè)少女,婉轉(zhuǎn)多情,只是聽起來虛弱得緊。
我想叫孫嬤嬤,卻是眼睛一黑,失去了意識。
然后我做了一個(gè)很長很長但紛亂的夢。
夢里是我和沈暄,我們馳騁在草原上。
我一襲紅衣騎著烈馬像一抹驕陽,沈暄緊隨其后,月白色的衣訣飛揚(yáng)。
我們一直往前走,好似沒有盡頭......
沈暄神色焦急,嘴唇微動,好像在喊我的名字,我聽不清,
回過頭將那口型比對,得到的卻是——阿昭。
我驚醒了。
卻是躺在沈暄懷里。
見我醒了,沈暄趕忙握緊我的手。
“卿卿,不怕,你只是夢魘了。”
夢魘了嗎,可是夢里的場景好真實(shí),夢里的是我嗎?
可我不愛紅衣,不會騎馬,我是誰呢,是宛卿卿,還是宴昭。
我實(shí)在虛弱,喝了沈暄喂給我的藥之后更加昏沉。
迷迷糊糊地做著夢,都是些零碎的片段,一些屬于我的不屬于我的片段。
我只覺得混沌極了,卻也逃不掉。
反反復(fù)復(fù)都是那個(gè)場景,他喚我阿昭,我卻每次都聽不見他的聲音。
可是他喚我一次,我便心痛一分。
可我仍然能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握緊我,而后幾滴水落在手背。
“受苦了,阿昭?!?/p>
我迷迷糊糊的,意志也不清晰,卻能夠下意識地反駁。
“沈暄,我不是宴昭,我是宛卿卿啊,是你說要帶回家的宛卿卿?!?/p>
那雙冰涼的手驟然離開,我確是沒有力氣握住。
我被沈暄囚禁了。
這次不一樣,不是我自愿的。
他帶我離開了沈宅,來到了一個(gè)新的別院。
別院不大,卻有一個(gè)很高的樓閣,重重疊疊的,不像個(gè)房屋,反而像個(gè)鳥籠。
他俯下身與我平視。
“卿卿,你的身體需要靜養(yǎng),沈宅太過雜亂,我按照你的喜好買下這座別院,昌黎也就在附近,可以隨時(shí)為你調(diào)養(yǎng)身體”。
我看著他笑。
“沈暄,我有的選嗎。”
他避而不答。
我也不為難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別院。
別院的確雅致,也夠清凈,的確是我的喜好,倒是不似那位紅衣姑娘灑脫隨性了。
而后的幾日,沈暄每日都來,陪我賞賞花,喂喂魚,吹吹風(fēng)。
還給我拿來了很多很多有趣的畫本子,卻是不讓我再看《異聞錄》。
每次都是親眼看我喝下藥睡下了,他才離開。
可是那藥苦急了,竟是生生讓我難以下咽。
那藥倒也沒辜負(fù)了杜神醫(yī)的名聲,我能感覺到身體愈發(fā)變好。
以前東躲西藏落下的毛病也逐漸痊愈。
只是我身體里的這股力量似乎也痊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