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都是第一次戀愛，沒經(jīng)驗，只能慢慢學(xué)。

在一次次磨擦中，學(xué)會互相攙扶，互相安慰，互相包容。

沒有任何投機(jī)取巧的可能，小心翼翼地用珍惜換真心。

熱戀期間，我們學(xué)著其他的情侶，去看電影，去吃西餐，去逛情人坡，去公園劃船。

一天下來累得要死。

我和趙煜像脫了線的木偶，半倚著井口粗的老柳樹，喃喃：“趙煜，好累，我覺得我們不適合這種約會模式?！?/p>

“嗯，同意。”趙煜勾著我的小拇指搖搖，表示回應(yīng)。

我歪頭看他：“下次我們做點(diǎn)簡單的項目。”

“什么？”

“動作單一，地點(diǎn)穩(wěn)定，操作便利的項目?！?/p>

趙煜歪頭與我對視，大大的眼睛里全是疑惑。

我恨鐵不成鋼。

指指隱蔽在樹林里忘情親吻的一對情侶，“就像他們一樣?！?/p>

動作單一——轉(zhuǎn)頭噘嘴就好。

地點(diǎn)穩(wěn)定——隨便選一個地方，站著坐著躺著都可以。

操作便利——隨時隨地，抬頭就可以親。

趙煜瞬間直了身子，像被開水燙了一樣彈開，踩得腳下的枯葉沙沙作響。

我笑他，“有這么緊張嗎？”

趙煜沉默了一會兒，搖頭，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正好把我蓋住。

擋住皎皎月光，我更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但我能猜得到，他的耳朵肯定比十二月的梅花還要紅。

“為什么要等下次？”

趙煜冷不丁扔出這句話，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便壓了上來。

失重感猝不及防地傳來。

我下意識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領(lǐng)。

短短幾秒，我、趙煜和老柳樹一同倒在了地上。

這是個意外。

我和趙煜都沒想到，這棵老柳樹早就空了心。

初吻以失敗告終。

破壞公共財物，是我們的錯。

第二天我們主動找老師承認(rèn)錯誤，順便給學(xué)校捐了兩棵新樹。

一棵櫻花樹，一棵松樹。

分別代表他喜歡的春天，和我鐘愛的冬天。

吸取上次失敗的教訓(xùn)。

我和趙煜將接吻的地點(diǎn)改成宿舍樓下的小巷子里。

這里背靠宿舍樓，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撞倒這棟樓的。

臨近宿舍關(guān)門的時間，不斷有學(xué)生從巷子口經(jīng)過。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嘴唇上。

我憋足氣，踮起腳，捧著他的臉親了下去。

四瓣唇相對，柔軟而濕潤。

只貼了一瞬便足矣讓我血液沸騰。

我往后躲了躲，迫不及待地告訴他：“趙煜，你的嘴唇好軟，像布丁一樣?！?/p>

“嗯?！?/p>

他啞著嗓子簡短地回了我一個字后，又迫不及待地捧著我的臉再次吻了下去。

毫不客氣。

我新奇地睜眼看著趙煜，偷笑。

或許是我偷笑得太明顯。

他疑惑地暫停這個吻?！靶κ裁矗课易龅牟缓脝?？”

我搖搖頭。

“趙煜，你知道嗎？剛剛接吻的時候，你的眼睫毛在顫抖！你超緊張！對不對？”

趙煜微微蹙眉，大概是怪我破壞氣氛，但最后還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哄著：“閉眼。”

我偏不。

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

趙煜大概早就做好了我不會輕易聽話的準(zhǔn)備。

有些生氣地把我抵到墻壁上，伸出手捂住我的眼睛。

溫?zé)岬拇皆俅温湎隆?/p>

在溫暖的黑暗里，我感受著他沉重的喘息和連綿的愛意。

跟趙煜分開的三年里，我一直在回憶我們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即使畫面不再清晰，聲音不再生動，但當(dāng)時的那份悸動依然鮮活。

我從未放下過。

所以才會在拿到診斷書后，給他發(fā)微信。

“趙煜，你還單著嗎？”

“要是單著的話，我們睡吧。”

謝天謝地，他沒有直接把我拉黑，或是已讀不回，或是打電話來罵我瘋婆娘。

而是迅速且簡短地回復(fù)一個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

是單身且同意？還是非單身但同意？還是已讀不回很尷尬，念及情分好歹搭理一下？

我這個人還是有道德感的，有婦之夫肯定不行，不能臨死還給自己招黑。

我可不想墳頭都是正宮扔來的臭雞蛋。

我回：“我需要你明確的答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