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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景盡斂眉,清冷的眸光追隨那道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嬌小身形,心口一窒,最終止步原地。有些事情,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次日,清晨第一縷陽光滋潤大地,不少村民已早起下地。
山間田野一片生機勃勃,與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時云云昨晚被氣得頭暈腦脹,今早瞅見村民忙碌的身影,很是欣慰,嘴角掛著淺笑,“大家好樣的,人人都這么勤快,還怕沒有一口飽飯吃?”
“是?。 币粋€村民抬起頭附和著。
接著,其他人也跟著人高呼,可見時云云昨天那一番話說到他們心坎里去了。
時云云略微放心,她不怕人窮,她怕的是志窮,‘扶貧先扶志’這句話也不無道理。
她嘴角輕勾,朝村長招了招手,舉手投足間盡顯英氣,若不是身形和男子差了點,倒真如男子一般。
村長提了口氣,心間忐忑,小跑幾步走到時云云面前,賠著笑,“將軍,你看他們都開始下地干活了,也算聽話......”
“跟我來。”
時云云沒理會村長的討好,懶得廢話丟下三個字便朝某個方向走去。
村長不明狀況,步子卻邁得極快,忙跟上去。
她帶著村長來到一處河邊,堆著木頭,還有幾個木桶,村長二張摸不著頭腦,嘴角一抽,“這是?”
“上次地里被人惡意切斷水源,為了避免再出現(xiàn)這種狀況,我們自己研發(fā)水車?!?/p>
時云云說完,村長一愣,“?。俊?/p>
水車?
那是啥東西?
時云云見他不懂,隨意解釋兩句,“就是一種自動澆水的車子,你找?guī)讉€木匠過來,我教他們做,引入灌溉系統(tǒng)以后就不怕沒有水源了?!?/p>
提到沒有水源,村長這才猛拍腦袋,反應過來,大肆夸贊。
“將軍果然非同凡響,這樣的主意都能想出來,以后我們村跟著將軍,一定不愁吃穿,說不定還能當個小商販呢!將軍真是個大才女、女中豪杰......”
說著還豎起拇指,什么詞兒能想到的一個勁兒地往外蹦。
時云云秀眉微擰,見不得有人這么明目張膽拍馬屁,“馬屁話我可不愛聽,要是真的覺得我行,就拿出點成績給我看,可別說村長不用干活,誰都要下地,去!”
“哎哎!”見時云云被夸了也不像高興的樣子,隱約還有幾分生氣的模樣,村長堆出褶子的笑瞬間僵在臉上。
他連忙應聲,招呼著木匠交給時云云,便低著頭背起鋤頭跟村民一塊干活了。
時云云是個行動派,說出口的話幾乎當即就要兌現(xiàn),這一個上午便都耗在河邊,太陽掛在天空正中央時,木匠已經累得連連告饒,說是得回去用膳。
時云云點頭,允了。
等木匠走后,她拍了拍削好比例的木頭樁,嘴角微揚,“用不著幾天就差不多了?!?/p>
“嘶!”
手心處傳來一絲刺痛,時云云攤開手,發(fā)現(xiàn)是剛剛干活時弄傷的,隨意嘬了一口,吐出臟污,渾不在意。
轉身,一道氣質超然的男子映入眼簾,身段精瘦有力,寬肩窄腰襯得他身著一襲深藍布衣都矜貴了幾分,狹長的眸似潺潺春水,面容溫潤,唇角帶著淡笑,一手提著朱砂色食盒,總共兩層。
時云云只看了一眼,扭頭就走。
“將軍?!?/p>
景盡叫住了她,聲線也如初見那般似山頂?shù)陌}皚白雪,清冷高潔、柔和綿長,“該用午膳了?!?/p>
時云云步子未停,一抹濃香傳來,勾得她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昨晚的試探,他還沒給個解釋,時云云可沒打算原諒她,冷著臉,繼續(xù)朝前走。
景盡很輕地笑了一聲,半點不惱,原地坐下自顧自地吃著,“這里離家里少說也有好幾公里呢,這中午的日頭就是毒人。”
他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時云云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掃了一眼地里坐在陰涼處休息用膳的村民,肚子好像更餓了。
驀地,她轉身找了一塊石頭落坐,屁股差點被燙得裂開。
時云云咬緊唇瓣,才避免痛呼出聲,不著痕跡地扔了表面滾燙底面濕涼的石頭。
吃就吃,這人還是她養(yǎng)著的呢!
更何況一頓飯,沒必要和自個兒肚子過不去,不吃白不吃!
時云云重新尋了一處陰涼地落座,從食盒里翻出午膳,光是看著她便餓了。
烤雞烤得焦香,時云云拿著雞腿,大口吃了起來,絕色美味在味蕾中緩慢綻放,令人回味無窮,一上午的勞累也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時云云的吃相可不像女子,吃得快吃得多,又不讓人覺得丑,可能是那張小臉過于秀氣了吧。
一盞茶不到,時云云午膳吃完,起身,油乎乎的雙手在布衣上蹭了蹭,算凈了手。
她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景盡抬頭,還未和將軍說話,留給他的只剩背影。
他栗色的雙眸凝著時云云豪邁的步子,胸口微緊,低頭斜睨一眼地面狼藉,嘴角不由泛出一絲淡笑。
瞬息間,笑容收回,又成了那個氣質出塵、情緒淡然的男子,仿佛剛剛那絲淺笑從未出現(xiàn)。
有些事情,他不能,也不可以。
......
時云云用過午膳,繼續(xù)忙水車的事,木匠沒到,她便親自上手,一個時辰過去也磨出不少木樁,絲毫不弱于男子。
好不容易把基本的木頭削好,卻怎么也搭不成形。
其中一個木匠疲憊不堪,跟著時云云毫無厘頭地擺弄木頭,“將軍,你說的水車是什么東西?我做木匠十年了,還沒聽過?!?/p>
時云云抿唇,不知道怎么跟他們解釋,索性讓大伙都先回去歇著了。
留下她一個人坐在河邊樹下,一邊劃拉木頭對比,一邊畫圖紙。
一道暗影落下,身姿頎長,地上的側顏比例完美,光和灰暗交錯,猶如寒冷與溫暖相隨。
時云云知道是誰,瞥了一眼食盒,壓根沒正眼瞧人,隨之而來是景盡清淡的聲線:“將軍在畫什么?”
時云云懶得搭腔,冷著臉奪過景盡手中的食盒,開始用膳。
沒有解釋還想和她說話?
不可能!
景盡也沒計較,等時云云吃完,收完殘骸,尋一處靜處待著,等快到飯點又折回去燒飯。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