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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中年巡捕的質(zhì)問下,我的心理防線一層一層的崩潰。
在沒有來到審訊室的時候,其實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能抗住,認為自己的心理素質(zhì)過關。
可是真正的來到這里才明白,面對巡捕質(zhì)問時,你所認為的你所謂的心理素質(zhì),脆弱的不過是一層紙。
短短的時間,我已經(jīng)冷汗淋漓。
那種心理壓迫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在鎂光燈的照射下,以及巡捕沒有停頓的質(zhì)問下,我?guī)缀鯖]有任何思考的時間。
我險些就將范程程招供出來了。
好在最后一刻我的理智回歸,“錄像帶是我撿的!”
中年巡捕一拍桌子,厲喝一聲,“你從哪撿的?”
我嚇得哆嗦了一下,本就沒組織好的語言徹底潰散。
“我......我......我在路上撿的。”
不給我組織語言的機會,中年男人再次逼問,“具體的時間,地點!”
我傻眼了。
我磕磕巴巴的說,“記不得了?!?/p>
中年巡捕忽然大喊我的名字,“呈三!”
我習慣性的坐直了身子,“到!”
中年男人呵呵冷笑著,威脅我說,“死的是本市唯一的心理側(cè)寫畫師,你應該明白隱瞞沒有任何作用,這個案子,我們會挖到底。我們調(diào)查過你,你自己肯定沒辦法做到這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我其實真的很想坦白。
可是真實情況說出來,他們會相信嗎?
但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機會了。
我深吸一口氣說,“我想和你單獨對話,因為我接下來說的話很可能會匪夷所思,不會有人相信,你救過我,我只信任你?!?/p>
中年巡捕揮揮手,“你們先出去,攝像頭關上?!?/p>
很快,審訊室中只剩下我一個人。
中年男人關了鎂光燈,雙手抱拳,手肘拄在柱子上,抵著下巴,“說吧?!?/p>
“我撞鬼了,你信嗎?”
“那個死了的尹萍,來找我了,不管是我的老板,還是夏瑤,都是她殺的!”
“她想報復我,因為當初我見死不救。”
“我老板,夏瑤,都是因為幫過我,所以才遭到牽連!”
中年男人看不清臉色,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你知道在一名巡捕面前說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要負的責任嗎?”
我很肯定的說,“我知道,我也會為我說的話負責!”
中年巡捕點點頭,順著我的話問,“既然如此,那我問你,尹萍現(xiàn)在在哪?”
我搖頭,“不知道?!?/p>
中年巡捕又問我,“那先不討論這個,你偷了紋身店里的錄像帶,目的是什么?”
我如實回答,“我認為我老板的死,就是尹萍做的,所以想要找線索。”
他再次問道,“找到了嗎?”
我迷茫了一陣,想到了我和夏瑤看監(jiān)控時兩個不同的畫面。
我不確定的回答,“我也不確定,但我相信,我老板一定是被尹萍害死的?!?/p>
他問我,“證據(jù)呢?”
我沒有證據(jù)。
他見我不說話,兩手攤開,“我們辦案都是講究證據(jù)的,不能憑借著主觀臆想。如果所有人都靠著想象去定案,這個社會不是亂套了嗎?”
我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
他嘆氣說,“呈三,你想想,你老板的死,最大的嫌疑人是誰?”
是我。
不等我回答,他又問,“夏瑤的死,只有你在現(xiàn)場,你和他又不認識,最大的嫌疑人是誰?”
還是我。
中年巡捕說,“如果我們也是主觀臆測,不講究證據(jù),那么你就不是嫌疑人了,而是殺害了兩人的罪犯!”
我無力的辯解,“我不是,我沒殺人!”
中年男人的語氣緩和下來,安慰我說,“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要將事實全都告訴我,你要告訴我在背后指使你做事的人到底是誰?”
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想將范程程供出來。
但就在這時,我反應過來了。
他是在套我話。
中年巡捕看我的表情就猜到我沒上當,對著外面招了招手,“把人帶進來?!?/p>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些人原來根本沒走,監(jiān)控也沒關,剛剛只是為了套話做做樣子而已。
可接下來進來的人,讓我整個人都懵掉了。
崔小容走進來,眼圈紅腫著,看向我的目光有心疼,還有不解,更有一份恨鐵不成鋼。
中年巡捕站起來,“崔小容,請坐?!?/p>
小容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只是看著我,一言不發(fā)。
這一刻,我感覺到她給我的壓力比巡捕還要大。
我張了張口,嗓子里堵得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沉默了很久,崔小容才問我,“你殺人了嗎?”
我用力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崔小容又問我,“那他們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我很想騙她說沒關系。
但是我說不出口。
我?guī)状螐堊?,又幾次閉上。
崔小容見我這副模樣,頓時就崩潰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你傻不傻,人不是你殺的,你就如實和巡捕說啊,你干嘛要替別人扛著?”
“呈三,你個王八蛋,你答應過我說等我畢業(yè)你就娶我的。你說你會好好努力,你會讓我過上幸福的日子,你不會讓我受苦!”
“你就是個騙子,你現(xiàn)在這樣怎么讓我過好日子?”
崔小容的話字字誅心。
我的心里好像針扎一樣疼。
或許很多人不理解,我為什么一直維護著范程程。
無論我認不認罪,都改變不了尹萍要殺我的事實。
反正都是死,不如賭一把,就賭范程程能結(jié)局尹萍的事件。
與其說我信任她,不如說我現(xiàn)在走投無路,只能拼命的抓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只要尹萍殺我的事情不解決,那我就無論如何都不能將范程程供出來。
崔小容哭的累了,情緒失控,中年巡捕讓一名女巡捕帶她下去休息。
而后問我,“你現(xiàn)在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搖頭,“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你們現(xiàn)在不是也沒有證據(jù)證明我殺了老板和夏瑤嗎?”
情緒崩潰后換來的是極致的冷靜,我盯著他反問,“你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對嗎?”
看著中年男人越來越嚴肅的臉色,我語氣篤定道,“如果再撬不開我的嘴,掌握不了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就不得不放我出去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