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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啊——!”
云初絲毫不懼,甚至還有點(diǎn)想笑。
她看準(zhǔn)了少年手腕的弱點(diǎn),繞開他手上的錘子,五指擒住他的手腕,往他肩后一掰,錘子直直落地,那少年也發(fā)出一聲慘叫。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愿意松開懷里的檀木盒子。
“小、小姑娘,莫、莫要打蒼曲,是老夫沒教好他,要打就打老夫吧!”
老銀匠聽到自己孫子的叫聲,立馬向云初求情。
“您放心,我不會傷他,我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p>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訴你,不管你問什么,我都不會把銀子給你!”
蒼曲忍著手腕上的痛意,咬得牙齒咯咯響。
“說實(shí)話,我對這二十兩沒興趣,但對你說的玄門倒是很感興趣?!?/p>
“你也想入玄門?呵呵,不過很可惜,玄門只收有緣之人,本身要有悟性,才能有機(jī)會入玄門!要是你對我客氣些,等我入了玄門,學(xué)習(xí)道法道術(shù),收你做弟子也不是不行!”
云初輕咬嘴唇忍笑,到最后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蒼曲惱怒:“你笑什么笑!”
云初輕咳兩聲,斂起笑意,“那什么,聽你這么一說,玄門就是道觀吧?我聽說入道觀的敲門磚是道心堅(jiān)定,心性至純,而非你說的二十兩白銀,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蒼曲猶豫了一瞬,旋即高聲反駁,“你懂什么!我這不是一般的引路磚!”
說著,他的聲音又壓低下來,“實(shí)話跟你說,我是道一真人的有緣人,他游歷都城的時(shí)候,與我說過,我有入玄門的天賦,只要我湊齊二十兩,就能得到他的玄門令牌,有了令牌就能見到玄門之人!”
蒼曲頓了一下,狂傲地?fù)P起下巴。
“等我學(xué)成歸來,也能像道一真人一樣,為皇上所用!”
道一真人?
怎么這么耳熟?
對了!
他不就那個說蕭燼是天煞孤星的臭道士?
還讓皇上每年給蕭燼指婚一個命帶天乙貴人的姑娘,他就是間接害死那些姑娘的罪魁禍?zhǔn)祝?/p>
這種人會是正道人士,她一百個不相信。
不過......
既然他和道一真人有聯(lián)系,說不定日后可以為她所用。
云初松開擒著蒼曲的手。
“蒼曲是吧,這二十兩可以給你拿去做玄門的敲門磚,不僅如此,到時(shí)候你要是學(xué)有所成,我還會再給你一百兩作為獎賞?!?/p>
蒼曲一臉懷疑,“你?對一個陌路人這般好心,你有什么意圖?”
“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啊,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云初聳聳肩,“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什么忙?”
“有機(jī)會給我引薦引薦,我想求道一真人幫我指點(diǎn)一二?!?/p>
蒼曲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原來你是想通過我結(jié)交道一真人,可以啊,看你這么豪爽,我就答應(yīng)你!”
“好,你會打銀針么?”云初冷不丁問了一句。
“當(dāng)然會啊,不是我說......”
蒼曲想吹噓一番自己的能力,卻被云初毫不留情打斷了。
“幫我打三副銀針,半寸、一寸和三寸的,頭部要弄成球形,晚上我派人來取。”
“我爺爺才是銀匠,你直接讓爺爺打不就好了?話說回來,你要的銀針也太小了吧,你真的會醫(yī)術(shù)?我看你連銀針都不會選?!?/p>
云初沒理他,走到老銀匠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腳。
“你爺爺腳裸脫臼了,可能還會伴隨著骨折,被你推的?!?/p>
“什么?!”
蒼曲面色一剎變青,放下檀木盒子,嘴唇不停顫抖。
他剛剛只是一著急,才會踢爺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讓爺爺受傷!
“爺、爺爺,都是蒼曲的錯,蒼曲不該推您,”蒼曲慌張又無助,猛地抓住云初的手臂,“姐姐,你能治好我爺爺嗎?”
“我試試,老爺爺您忍著點(diǎn)?!?/p>
云初雙手齊用,找準(zhǔn)發(fā)力點(diǎn)的那一瞬,用柔力一擰,將骨頭復(fù)位。
接著她又讓蒼曲拿來幾塊木板和麻繩,將老銀匠的腳固定好,以免對骨骼和肌肉造成二次損傷。
“去給你爺爺買外敷用的四黃膏,每三日換一次藥,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你按照方子抓藥,喝三日?!?/p>
言罷,云初刷刷幾下給蒼曲寫了張藥方,“記清楚我說過的話了嗎?”
“記清楚了!”
留下藥方,她以有急事為由,離開了鋪?zhàn)印?/p>
回到馬車時(shí),看到蕭燼那張冷冰冰的臉,她腦袋一扭,不愿多看他一眼。
進(jìn)皇宮的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蕭燼體溫本就比常人低,再加上他那千年寒霜一般的氣場,冷得云初時(shí)不時(shí)打哆嗦。
所以,馬車停下的那一瞬,她像是得到了解脫,頭也不回沖下馬車,拉著叢衛(wèi)一起往皇宮里鉆。
蕭燼馬車?yán)锟湛盏奈恢?,心里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堵?/p>
“青霄,如果一個女子給夫君臉色,還不愿和夫君共處,這是為何?”
青霄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屬下認(rèn)為,應(yīng)該是那個女子害羞,其實(shí)內(nèi)心想和夫君更親密一些,但是忸怩不敢表達(dá),這招好像是叫什么......欲擒故縱!”
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他看過不少話本子,里面的女子都喜歡用這種手段奪得自己夫君的愛。
不過王爺為何問起這個?
難道......
王爺最近在研究話本子?
馬車?yán)锏氖挔a不知自己正被下屬妄測,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語氣也輕松了半分,“原來如此,回府吧?!?/p>
走進(jìn)鳳儀宮時(shí),皇后靠在床榻上吃葡萄,她見到云初進(jìn)來,淺笑著叫了她一聲。
“云初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本宮昨日喝了你開的藥,確實(shí)有了好轉(zhuǎn)。往日里,本宮夜里僅能睡一個時(shí)辰,可昨夜,本宮竟能安睡兩個時(shí)辰?!?/p>
“皇后娘娘,這是個好兆頭,只要堅(jiān)持用藥,您的不寐之癥定會痊愈。”
“好,本宮相信你,過來給本宮敲經(jīng)脈吧?!?/p>
云初認(rèn)真做事的時(shí)候不喜歡分心,寢宮里安靜得出奇,只剩下輕輕敲擊的聲音。
約莫過了半個時(shí)辰,云初終于收工。
“時(shí)候尚早,本宮讓兩個宮女帶你在宮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待到夕食后再送你回王府如何?”
“那云初就多謝皇后娘娘的好意,皇宮里奇珍異草頗多,云初正想長長見識?!?/p>
“呵呵,本宮就不陪你了,冰玉、淺蝶,你們兩個陪王妃轉(zhuǎn)轉(zhuǎn)?!?/p>
“喏?!?/p>
從鳳儀宮出來,兩個宮女帶她去轉(zhuǎn)了一圈柳園和桃園,里面均有一座典而雅致的小亭,閑暇時(shí)間進(jìn)去靜坐,定會十分愜意。
不像淵王府,除了兵器就是兵器,更沒有什么雅致的小亭,就連后院的桃花樹都干枯得不成樣子。
云初走得有些疲累,隨意坐在一處庭院中,晃著雙腿,靜看飄雪。
可她才閑下來不到半刻,庭院入口傳來幾道聲音,打擾了她的清靜。
“可真是累死我了,昨夜連夜清理鳳儀宮和崇德宮,差點(diǎn)沒把我給送走!今日皇后娘娘又要我們清理一遍!”
“這也是沒辦法的,誰讓那個煞星昨日進(jìn)了崇德宮,煞氣不清會污染皇宮的!”
“還有煞星的新婦,聽說她還要連續(xù)進(jìn)宮三日,這可苦了我們了喲!”
那幾個在背后誹議的宮女,完全沒注意到云初,若不是冰玉大喝了一聲,她們還會繼續(xù)說下去。
“放肆!你們幾個休得在王妃面前胡言亂語,小心我命人割了你們的舌頭!”
幾個宮女齊齊下跪,肩頭微微顫動。
“奴、奴婢不敢!奴婢不知王妃在桃園,說錯了話,請王妃責(zé)罰!”
“你們說,誰是煞星?”云初慢步走到她們跟前。
宮女們頭垂得低低的,誰也不敢說話。
淺蝶站出來解釋,“王妃,這些宮女私下里信口胡言慣了,之所以清掃鳳儀宮和崇德宮,是因?yàn)檫^些時(shí)日太子要選妃,需得維持東宮潔凈。”
“所以說,誰是煞星?。坎粫俏壹曳蚓??”云初有些不耐煩了。
冰玉見狀,揚(yáng)起手掌,連續(xù)給了跪在地上的宮女幾巴掌,直到宮女的臉頰被打紅,她才停下來。
“王妃,這些宮女都是剛?cè)雽m不久,聽風(fēng)就是雨,一張嘴就會用來說閑言碎語,王妃莫怪?!?/p>
云初紅唇一勾,笑意森冷。
當(dāng)她沒長腦子嗎?
她今日還非要追究,不好好處罰一頓這些口無遮攔的宮女,她都不姓云。
云初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得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清亮的男音。
“莫怪?在宮里當(dāng)差,理應(yīng)謹(jǐn)記慎言二字,在背后議論戰(zhàn)神淵王,你們的膽子著實(shí)大?!?/p>
云初隨聲音望去,見到一個手持折扇,穿著暗紋蟒袍的男子。
他和蕭卿言一樣,都是溫文爾雅的類型,沒有蕭燼的那股銳氣。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的眸底,流轉(zhuǎn)著她初見蕭燼時(shí)的涼薄,幾乎一模一樣。
“奴婢見過五皇子,五皇子萬福!”
宮女們彎膝作禮。
原主一直生活在顧國侯府的柴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的記憶中除了蕭卿言和云家人,再沒別人。
這個五皇子是什么來歷,她完全不知道。
“蕭沂見過三皇嫂。”蕭沂拱手作揖。
“你好你好!”云初大方地笑了笑。
蕭沂輕輕皺眉,旋即又舒展開,“三皇嫂有所不知,在宮中,宮女犯錯必須嚴(yán)罰。來人,將這幾個滿口胡言的宮女帶下去,杖責(zé)三十?!?/p>
云初伸手阻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