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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城西義莊。
沈南意提著食盒剛推開院門就察覺不妙,腳步猛地停住,四周安靜的詭異,有殺氣!
她的衣袖下露出一節(jié)解剖刀,警惕著周圍,細(xì)雨中雖能隔絕氣息,卻難以泯滅殺手身上帶來的森寒殺意。
有埋伏!
在這樣對峙肅穆的環(huán)境下,誰都沒有率先動手,都在等待一個時機。
沈南意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深夜到義莊行兇,這些人到底是何身份,又為何來這里,到底要做什么?
要說最近結(jié)怨的,也就是孫家。
難道是孫家過來報復(fù)?
“喂,我看見你們了,趕緊出來!”沈南意壯著膽子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咻”的一道的破空之聲帶著千鈞之力射出,沈南意瞬間汗毛直豎,旋身閃避,就見一柄泛著寒光的袖箭緊貼著她的胳膊擦過,每的箭風(fēng)將衣裳劃出個口子,冒出些血珠來。
沈南意落地,雙眸如刀望向某處,心里不禁一沉,來的人是頂尖殺手!
那袖箭穩(wěn)穩(wěn)插入不遠(yuǎn)處的棺材上,棺材頓時爬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
隨后,屋內(nèi)不少黑衣人沖出來,頃刻間就將沈南意團團包圍,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在這呆這么久怕是目的就是為了殺自己!
“殺??!”黑衣人一擁而上,腳步輕,身法靈,應(yīng)該是專司暗殺
可沈南意也并非好欺負(fù),她放下食盒,手持解剖刀,如鬼魅般在他們的四周游走,手輕輕摸著他們的上肢關(guān)節(jié),只聽“咔”地一聲手腕被卸。
“咔——”肘關(guān)節(jié)被卸脫臼。
“咔!”下頜骨脫臼。
靈活轉(zhuǎn)身再一踹,“咔”地一聲黑衣人倒地,雙腿呈現(xiàn)一個詭異的姿勢向后掰著。
而她從頭到尾手中的解剖刀不過是虛晃,真正的手段而是卸骨!
這時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再起殺意,甩出飛刀!
“姑娘,小心!”
一把長槍凌空飛來刺入偷襲者的胸膛,那幾枚飛刀也被打落在地。
沈南意回頭看向門口來者,微微愣神,“你們怎么來了?”
黑云騎進門拿下地上的活口,飛廉走到沈姑娘面前,擔(dān)憂道,“德叔擔(dān)心姑娘安危命我來照看,姑娘你傷勢如何?”
沈南意看了眼左胳膊上的傷,淡淡地說了句,“沒事,皮外傷。”
飛廉暗松了口氣,還好及時趕來不然真要出大事,等他再看向這些暗殺被俘的黑衣人不由得有些意外。
如果說沈南意不會武,可這些專職殺手的關(guān)節(jié)都被她卸了,手段高明果斷狠絕,若說她會武,卸骨只是醫(yī)者憑經(jīng)驗手段防身的伎倆,讓人著實有些看不透。
更看不透的是這些人為何要來義莊殺人。
義莊大堂,廊前的白燈籠上被濺上血跡,沈南意心生不祥的預(yù)感。
她沖向大堂,在眾多黑棺之后,她清冷目光陡然炸裂。
“小虎子!”
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身中一刀躺在血泊中,在他身后還有四五個年紀(jì)更小的孩子都被砍死,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趴在棺材上,血跡染紅這一片的稻草,無數(shù)的手印在墻上,如此無慘狀之下,無一人活命。
此時的義莊大堂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就仿佛人間煉獄一般。
沈南意眼眸瞪大,往后退至幾步,“是怎樣的喪心病狂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如果她看病不耽誤那么長時間,早點回來是不是小虎子他們就不用死了。
如果她不揪著孫家不放,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橫禍!
救一人死十余人,竹老頭兒是不是在怪罪她違背誓言!
懊悔,憤怒交織在一起讓她呼吸變得急促。
飛廉清數(shù)了一下這屋中一共有十多個孩子遇害,而從衣著上來看,都是一些流浪兒,最大的不過十五歲,最小的只有三歲。
腳下踩著一灘血跡,邊緣凝結(jié),顏色變深,想來他們已經(jīng)死去多時。
“將軍,這有名女子被害!”
黑云騎速來稟報,說起黑云騎這是柏國公府麾下的一百五十人的編制衛(wèi)隊,三大親衛(wèi)分別有一支五十人的隊伍,而柏國公的近身還有暗衛(wèi)黑羽衛(wèi)藏在暗處。
沈南意抬腳前往被害地點,立即去驗尸,“這名女子是幾天前我收留的外鄉(xiāng)人,說是逃荒過來,竟沒想到這場禍?zhǔn)戮谷粚⑺歼B累了?!?/p>
“不對!”
飛廉湊上前,“沈姑娘,怎么了?”
沈南意仔細(xì)查驗這名女子的尸體,不放過一點細(xì)微之處,“你看索溝深,勒痕細(xì),索圈并未交于頸后,下眼瞼出血,瞳孔放大,她是被勒死的!”
“勒死的?”飛廉感覺很奇怪,這些孩子都是被一刀砍死毫不留情,那這名女子為何是被勒死的?一刀砍死不是更省事?
沈南意在尸體附近找了找,果然有所發(fā)現(xiàn),“它就是兇器!”
“線?”飛廉看她手中的兇器有些意外。
沈南意糾正道,“是一根琴弦!”
稍后,黑云騎想幫沈南意收拾現(xiàn)場,掩埋尸體,而都被她婉拒,因為她說要送這些孩子們最后一程,讓他們體面的離開。
飛廉等人守在義莊門口,透過門縫看過去,只見沈南意穿上仵作服,面無表情地為每個孩子清洗,而屋中的那些棺材冥冥之中卻成了他們的最后安身之地。
她的背影十分落寞,孤寂,明明很悲傷,卻在這時情緒都沒有,心里怕是悲傷到極致。
直到后半夜,她才忙碌完。
飛廉仍舊守在門口,見她出來轉(zhuǎn)身相迎。
沈南意對其行起跪拜大禮,叩首在地,“還請將軍派人為這些可憐的孩子伐送出棺,就埋在荒山上,陪著我?guī)煾妇秃?。?/p>
“好,沈姑娘請起。”飛廉連忙扶起她,接著又問,“那名女子也一并安葬嗎?”
沈南意搖搖頭,“女子身上有冤情,不能埋?!?/p>
飛廉迷茫地看著她,在某個時刻,他覺得沈南意正經(jīng)起來還是別有一番氣場。
就是不知道她在無名女子身上又發(fā)現(xiàn)怎樣的冤情,這與他們來竹溪縣所調(diào)查的事是否相關(guān)呢?
沈南意看出他的猶豫,直言道,“將軍,我的孩子們無辜慘死,這個女子身上必有冤屈,我要見公爺,逝者雖逝,但我要為她申冤!還請公爺能為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