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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她手上拿著掃帚,一時之間,竟愣在了原地,半晌沒有動彈一下。
宋沐淚水無聲的流淌著。
宋梓言看見臉上的恐懼,才迅速跳了下來,拿掃帚輕巧一揮,把蜘蛛打落,伸手就將宋沐摟在了懷里。
宋沐亦迅速躲在她的懷中。
不一會兒,屋子外敲響了門。
“姑娘,該去小屋給小姐針灸了?!?/p>
東叔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她沉了一口氣,摸了摸宋沐的腦袋,“沐沐不怕。”
宋沐一雙清明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
門一開,宋梓言下意識掩了一下宋沐的腦袋,“我長姐......”
“已經(jīng)有了眉目,只是對方過于警覺,我們的人還很難靠近?!?/p>
東叔低聲說了一句。
也不知該信還是不信,事到如今,她似乎也別無選擇。
她也不再矯情,帶著宋沐就去了小屋。
小屋里的情況,處處都透露著詭異,宋梓言憂心宋沐害怕,一路都小心翼翼的護(hù)著他。
針灸之時,宋沐就坐在后方。
等宋梓言一套行云流水的行針之術(shù)結(jié)束,卻不見了人影。
她微微蹙眉,急忙大喊一聲,“東叔......”
她連喊幾聲,也不見東叔出現(xiàn),她又邊走邊喊宋沐,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正當(dāng)她驚慌失措之際,垂頭就看見宋沐依偎在輪椅男子身側(cè)。
男子冷聲冷語,可隱隱之間傳出來的聲音,竟是在教宋沐認(rèn)字。
宋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聽得極為認(rèn)真。
好一會兒,宋沐伸手拉扯了一下男子的衣袂,又指了指石桌上的兩本書。
“帶走吧!”男子說罷,就推動著輪椅離開。
“公子,”宋梓言急忙上前一步,拉著他的輪椅后把手,“你的病癥,似乎更為嚴(yán)重......”
“不必姑娘勞心。”男子并未回頭,始終以后腦勺對著她。
宋梓言微微蹙眉,又覺多問無益,便道,“罷,只是不知公子怎么稱呼?”
往后來小屋的日子還多,打聽一下,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池一,我妹妹池柔,就有勞姑娘了?!?/p>
池一的語氣依然很淡。
此時,宋沐抱著兩本書,伸手拉扯了一下宋梓言的衣角。
宋梓言低垂下頭,看了宋沐一眼,接過他手里的書,一本《初識錄》,一本深奧的《地域級》。
想來,池一是在看《地域級》,宋沐湊了上來,就取了一本《初識錄》教宋沐識字。
似乎,眼前這個池一,也沒有那么的冷漠。
只是他的病,她瞧不出絲毫的端倪。
雖坐在輪椅上,可雙腿沒有問題,他咳嗽的樣子,也仿佛要將臟器吐出來似的,可靠近他之時,他的肺部并沒有雜亂聲。
也不像是肺部有病。
可他臉色蒼白,癱軟無力的樣子,似乎也瞧不出不妥。
她甩了一下頭,暗想著那日小廝所言,池柔也是六指迫害之一。
外間也有多少傳言,大抵就是有一個姑娘被騙上山,她意識到不妥之時,就不停的跑,最后被嚇的摔下了崖口。
好在崖口不高,只是傷了腿。
后夜影(面具男)救下。
夜影......
宋梓言想著當(dāng)日縣令大人身上遺留下的藥香味,她如何都不敢想象,那個油膩中年人會與提著她跨過瓦礫樓頂?shù)囊褂坝腥魏蔚年P(guān)聯(lián)。
夜影,莫非是專門處理冤假錯案的?
暗暗思襯著,就已經(jīng)到了鬧市區(qū)。
此處乃是北市區(qū)正中處的一個商業(yè)街。
街邊都是一些定制家具的,她往一個木材店走了進(jìn)去。
左右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木材用料還行,不過屋子外面卻擺了一口箱子,她霎時想到了昨夜的箱子。
“店家,你這箱子,是拿來做什么的?”
宋梓言焦急的詢問一句。
店家小步跑上來,上下看了她一眼,“不過就是家中年紀(jì)不大,買去裝尸首的?!?/p>
“裝尸首嗎?”
宋梓言走上去,指尖輕柔的摸了一下箱子的材質(zhì),“近日可有人訂購?”
店家眼神里有些不屑,“姑娘若是要買,也不貴,就一百文就能拿,如若要好一些的,里面還可以選木材。”
宋梓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手里摸出了一錠銀子,輕巧的甩動了一下。
店家眼珠子都亮了,合著還是一個大主顧。
“有,近日訂購的人,還蠻多,小店都已經(jīng)出了將近三十口了?!?/p>
店家一改先前的淡漠,笑意盈盈的屈身前傾著。
“三十口?”
宋梓言心情復(fù)雜,暗嘆,難不成是她想多了?
霎時,從善小跑了上來,急忙低聲說道,“姑娘,尋到了,尋到了!”
宋梓言瞪大了眼,驚詫的看著從善,“是找到我長姐了?她......”
“她......姑娘還是前去確認(rèn)一下,也可能是別人?!?/p>
從善言語支支吾吾。
“帶路!”宋梓言心咯噔一下,意識到事情恐怕不順利。
一路,從善也一邊帶路,一邊說,“我們的人都已經(jīng)埋伏好了,就等著上去救人,豈料屋子里的姑娘們奮起反抗,打暈了送吃食的匪徒,剛準(zhǔn)備跑,不料觸碰了機(jī)關(guān),一眾人都活活燒死在里面了?!?/p>
“你們沒救嗎?”
“救啊,只是屋子里滿是火油,我們根本就來不及?!?/p>
從善嘆息了一口氣,“姑娘您也不必心憂,里面有三十個姑娘,一個匪徒,說不準(zhǔn)里面沒有你長姐呢!”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
三十口箱子,三十個姑娘?
怎么就這么巧?
不知為何,心頭就好似卡了一根刺。
入眼的是用白布蒙著的一個個燒焦了的尸體,還有一間燒沒了的屋子。
她一個個掀開白布,所有的尸首,都被燒成了一具白骨。
慢慢的,來了不少前來認(rèn)尸的人。
宋梓言眼看著這一幕幕,手都在顫抖,可失蹤的人數(shù),不多不少,加上長姐,正好三十個。
尸首也是統(tǒng)一葬在一處,誰也不知誰是誰,祭奠立牌,也都放一起。
“嘖嘖,當(dāng)時上面一聲聲的慘叫聲,那叫一個驚悚啊!”
突然有人回憶起來,還心有余悸。
尸首被抬走,宋梓言遲遲沒有緩過來,抱著宋沐緊緊的捂住他的眼睛。
此時,一具森森白骨下,掉落下一塊燒黑了的呈梅花形的鐵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