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脫下帶著血跡的衣服，從研究室里取出幾支試管，將改良版的抗凝劑滴在血跡上，血跡立刻流進了試管里。

想了想，喚道:“春芽，你進來，我有事交代你?！?/p>

良久，無人回答。

若昭急了，一扭頭卻是蕭瑾那張妖孽的臉，下意識道:“誰讓你進來的？”

蕭瑾略挑眉:“本侯還不能進自己夫人的房間么？”

這話倒是讓若昭想起昨晚她和蕭瑾同塌而眠的事，不禁在心里暗罵一句:沒皮沒臉。

“侯爺可是有問題想問？”若昭單刀直入。

眼下老夫人的情況不容樂觀，蕭瑾也沒工夫廢話，只道:“東朱閣里可是有什么疑點么？”

若昭想著這蕭瑾應(yīng)該是府中最可靠的人，便說實話道:“不錯，今日早上我去東朱閣請安時，聞到了沐芨草的味道，沐芨草本無毒，但和老夫人一直吃的藥中那味款冬花相克，正是因為如此，老夫人今日才會突發(fā)咯血?！?/p>

蕭瑾眸光驟然冷戾，“你的意思是東朱閣有人想害祖母？”

“殷靜的死因只怕也跟這脫不了干系，侯爺，您若是把防我的心放在東朱閣，也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比粽研Φ?。

她知道自己在防她？若昭的兄長鎮(zhèn)北將軍林若煜覬覦他的兵權(quán)不是一兩天，文宣帝將若昭塞進來就是為了添個眼線，他怎能不防？

若昭又道:“您大可以放一百個心，如今我與將軍府斷絕了關(guān)系，日后必然是要仰仗您的勢過日子，自然不會做對咱們有害的事?！?/p>

若昭都將話說的這樣直白了當了，蕭瑾自然也明白若昭的意思。

“本侯如何能信你？”

“侯爺若是不信我，不如與我做個交易。侯爺保護我的安危，我保證治好老夫人的病?！?/p>

蕭瑾看著若昭眼睛，這雙杏眼靈動又清澈，但同時又透著幾分精明和銳利。

“就這么簡單？”

“侯爺英明，這只是事先的條件，事后還有另外一個條件?！比粽训灰恍Α?/p>

真是好的很，入府兩天，這是她向他的第三次提條件。

等等…他怎么會記得次數(shù)？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跟本侯講條件的資格嗎？”蕭瑾勾唇，但這笑并不友善。

就像隨時可以將她扼殺。

“我的醫(yī)術(shù)天下第一，這就是資格?！比粽巡⒎钦f大話，研究室和靈敏于常人的嗅覺正是她的底氣。

“怎么證明？”蕭瑾神色不變，心中卻多了幾分疑慮，他未曾聽說林家嫡小姐懂得醫(yī)術(shù)。

“一個月之內(nèi)，我能治好老夫人的病?！比粽央p手抱胸，十分自信。

“一個月？”蕭瑾輕笑兩聲，顯然覺得若昭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可知劉大夫師從汴河名醫(yī)白雙鶴，為祖母診治數(shù)年都只勉強控制病情，你卻夸下?？谝粋€月時間?！?/p>

若昭就知道這蕭瑾不會相信她，她道:“若非如此，如何證明我是天下第一呢？”

“自信是好事，可自負是要付出代價的?！?/p>

“這樣吧，一個月以后我若不能將老夫人的病治好，要殺要剮隨你便，但若是治好了，你就得滿足我兩個條件。”

蕭瑾聞言，這才重審眼前的女子，女子不過十八歲，比容貌更令人動容的是她那炯炯的目光和神采，這樣神氣的模樣不禁讓他想起三年前遇到的一個人。

那個少年也是如此自信。

見蕭瑾良久不言，若昭輕笑一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就憑堂堂戰(zhàn)神侯爺在我手上栽過跟頭這件事，侯爺也應(yīng)該答應(yīng)我。”

若昭這么一提，蕭瑾的面色都黑了幾分，蕭瑾也想到了昨夜的事。

“本侯答應(yīng)你。”

蕭瑾拋下一句話便出了房門，若昭得逞地笑了笑，這侯爺莫不是害羞了？

長得跟個妖孽似的，難不成前些年都沒經(jīng)歷過男女之事？

也對，他不舉嘛。

——

出了門，蕭瑾便命身側(cè)心腹去秘密調(diào)查東朱閣，何皎皎捧著一盞銀耳羹過來，道:

“瑾哥哥別太擔心了，雖然自從姐姐入府后，府中就接二連三的出事，但有瑾哥哥在，一切都會化險為夷的。這是皎皎燉的銀耳羹，瑾哥哥吃一口吧。”

老夫人還未清醒，蕭瑾吃不下東西，擺擺手，神色肅然:“殷靜的遺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蕭瑾不傻，何皎皎的小手段又怎么瞞得過他的眼睛？

何皎皎一緊張，差點滑了手中的銀耳羹，咬唇道:“瑾哥哥這是懷疑皎皎？”

“如實招來?！?/p>

何皎皎心知瞞不過了，只能開口道:

“是昨天夜里，殷護衛(wèi)找皎皎哭訴，說姐姐欺辱了她，皎皎好不容易將她勸回去，可今日一早在荷塘邊散步就發(fā)現(xiàn)了殷護衛(wèi)的鞋子，皎皎心想一定是殷護衛(wèi)受委屈才自盡的?？山憬闵矸莶煌?，若是沒有證據(jù)，殷護衛(wèi)的死很快會被遮掩過去，所以才寫了一份遺書，皎皎也是......”

這話里幾分真，幾分假就只有何皎皎自己知道。

蕭瑾沒說話，眸光卻深沉了許多，何皎皎知道，蕭瑾這是生氣了。

何皎皎辯解道:“可是瑾哥哥，皎皎也只是想著為殷護衛(wèi)討個說法罷了，皎皎自小孤身一人，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如此的?！?/p>

眼珠一轉(zhuǎn)，就落下淚來，真真我見猶憐。

蕭瑾皺了皺眉，只道:“事后向夫人道歉吧，沒有下次了?！?/p>

話落，蕭瑾轉(zhuǎn)身進了老夫人臥房。

何皎皎望著手中的銀耳羹，根本不知道蕭瑾的用意是為了緩和她和若昭的關(guān)系，心中發(fā)恨，憑什么她道歉？